沈玨的話剛說完,又聽見有人喊:“費爾南先生和夫人來了。”
費爾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風度翩翩,身邊的妻子也是法國人,嬌小玲瓏,溫婉可人。
姜依微愣,前世是不是見過?
大家紛紛上去打招呼。
這宴會就是費爾南為夫人舉辦的,他們一一跟大家握手,到沈玨和沈思妮的時候,還多握了一會,沈思妮會法語,說了句什么,逗得費爾南笑了起來。
沈思妮有些自豪,往姜依和聶粲那里看一眼,看到了嗎,這就是差別。
聶粲也和費爾南握手,他不會法語,但帶了翻譯。
“又見面了。”費爾南對這年輕人其實很欣賞的,只不過沈成是他朋友,合資廠能建起來,還多了他搭橋,自己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銷售權給聶粲。
“這位是你女伴?”費爾南太太也認識聶粲,看向姜依時雙目亮晶晶的。
“未婚妻。”
聶粲這次用的是法語,來之前跟翻譯學的,就學了兩個詞,這是其中一個。
姜依看了他一眼。
未婚妻?
沈思妮的臉色白了白,他們已經訂婚了嗎?這不可能,聶伯伯他們還沒同意呢。
費爾南太太微笑著說:“你未婚妻很美麗,她的旗袍也是。”
姜依也回以微笑,“謝謝您。”
用的是法語。
一出口,大家都朝她看了過來,包括沈思妮和沈玨。
“你會法語?”費爾南太太很高興。
“會一點,發音不是很正宗。”姜依態度得體,不卑不亢的,“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教我的。”
姜依終于想起來在哪里經過費爾南太太了,是在讀研時候,是前世導師一位法國朋友的相冊里。
那朋友也是教授,姜依的法語就是跟他學的。
緣分真是奇妙,導師還沒出現,他的朋友已經出現兩位在她眼前。
“可是你的發音有我們波雅克村的味道。”費爾南太太眼睛更明亮一些,“能跟我說說那位朋友是哪里人嗎?”
費爾南太太先生在穗城快兩年了,因為語言問題,沒什么朋友,難得碰到一個會法語還帶著家鄉口音的姑娘。
這真是出乎姜依的意料,因為這位朋友就是來自波雅克村,所以當時看到聶粲帶來的葡萄酒,一下就注意到那地址。
前世,她還跟隨導師和那位朋友去過一次。
她病了,還是那位朋友給找的M國醫生,死前一天,還跟他通過電話。
姜依一時間如故人相見,心里歡喜,忘了自己是重生的,“是的,我那位朋友正是來自波雅克村。”
然后,費爾南太太不滿足了,“你能跟我說說他的名字嗎?”
姜依差點就說了出來,還好及時打住,這個時候人家還不認識她呢,“很抱歉,我可能要先征求他的同意。”
費爾南太太也意識到有點失禮,“理應如此。”
兩個人相談甚歡,讓周圍的人都大跌眼眶。
“你去哪里挖來的寶藏。”湛國偉說:“早帶出來,我們少走多少彎路。”
要不怎么說裙帶關系,夫人外交呢,加上費爾南可是出了名的護妻狂魔,這下他們的銷售權有戲了。
聶粲在云城就知道她會法語,雖然還是有點驚訝,但此時可以先忽略,眼角眉梢的得意藏也藏不住,“珍珠當然是要好好護著,是你們這幫俗人能見的嗎?”
湛國偉:“……”
好吧,我不配。
聽到聶粲的話,沈思妮的都快把酒杯都摳裂了。
沈玨的眼底也是幽暗一片,一個村姑,嫁人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法國朋友?
“聶粲是錯把魚目當珍珠,你才是耀眼的珍珠。”她對侄女說。
沈思妮有些氣憤,“要是陸云驍在就好了,能揭穿她的真面目。”
因為沒聽說陸家有法國朋友。
她不知道,此時,陸云驍還真的往白天鵝來了。
陸云驍受了姜陽的刺激,立即去廠里打聽到宏源的地址,今天下午就到了,宏源的人說他們住的賓館,可是賓館沒人。
因為他穿著軍裝,比較好辦事,前臺告訴他,一位男人把姜依接走了,開的是寶馬車,他立即就想到聶粲。
去了聶粲在穗城的車行,工作人員說他去了白天鵝參加宴會,陸云驍于是又往這邊來。
他覺得自己也是瘋了,但他迫切想見到姜依,告訴她,招惹聶粲,會讓她面臨什么危險。
陸云驍不信姜依連小果實的安危也不顧,去跟他一起。
聶粲一定是瞞著她的。
這卑鄙陰暗的家伙!
宴會廳里,姜依和費爾南太太愉快的談話,也讓費爾南感到愉快,“早上的時候,你就應該帶姜依小姐來我們的發布會。”
聶粲眼底都是女人的倒影,“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因為我未婚妻是一家風扇廠的銷售主任,這次是來穗城出差的,我怕打擾她工作沒叫她來。”
費爾南夫婦更加欣賞了,這年頭負責銷售的姑娘不多。
姜依說:“希望下次有機會,你們的車很好,售后的服務也做得不錯,以后肯定會不斷的有新車出來。”
費爾南還是第一次聽到售后服務這個詞,覺得很新鮮,“姜小姐也關注過汽車市場?”
姜依很慚愧,“關注不多,但我想不同行業也是相通的,我們風扇廠也很注重售后服務,尤其是我國改革開放步伐越來越快,以后企業之間不僅是品質的較量,還是售后的比拼,以人為本的售后服務理念必然成為趨勢。”
費爾南露出欣賞的目光,“我很贊成,用一句你們的話說,叫不謀而合。”
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有這樣的遠見,說出這樣超前的話。
費爾南夫人說:“你看你差點錯過什么。”這姑娘既然是未婚妻,那想法肯定是代表著聶粲的想法。而這想法很好。
費爾南笑了起來。
陸云驍剛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女人一身月白旗袍,身姿曼妙,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淡定的,得體的,璀璨的奪目的,如同一顆珍珠,跟在大院里的那個整天圍著圍裙的姜依,很不一樣。
她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跟外國人談笑風生。
陸云驍一時愣在那里,不敢上前。
這真的是姜依嗎?
另一邊,看到姜依和費爾南夫婦相處融洽,沈玨差點把酒杯給扔了。
好生氣,她之前做的工作都白費了。
而明明說得一口流利正宗法語的沈思妮,像個透明人一樣,好幾次插不上嘴,因為她對汽車不感興趣,也沒做過銷售。
這怎么能忍。
今日她明明穿著高貴的玫瑰色晚禮服,白色的貂皮大衣,一開始也全場矚目,可這個村姑來了后,風頭都被她搶了。
在沈思妮眼里,姜依就是一個穿著人類華服,學著人類動作裝模作樣的猴子。
她必須在費爾南夫婦面前,脫掉這猴子的華麗的外衣,讓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費爾南夫人。”沈思妮上前一步。
因為她聲音有點大,大家都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