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同學說:“你們有沒有發現他有點面熟?”
“我剛想說,他好像來學校找過姜依。”
“是啊,我也看見了。”
“他們是什么關系啊?”
那天很多新生報到,恰好陸云驍就來找她了。
同學們有欣賞羨慕使勁嗑的,畢竟姜依是全國狀元啊,又好看,俊帥的軍官喜歡她很合理吧。
也有嫉妒的,覺得姜依做派不好,招蜂引蝶搞特權。
姜依此時也不知是氣的還是什么,覺得肚子墜脹得更厲害了,腦門也疼。
忽然,她又想到一件事,昨晚聶粲問她除了在山大那次,還有沒有見過陸云驍,不會是知道陸云驍在這里吧。
可是,聶粲怎么不說呢?
“同學們,都聽清楚了嗎?”陸云驍的聲音響亮了些。
“清楚了!”是同學們更響亮的回答。
接下來就是實戰階段,托陸團長的福,大家見識到了迫擊炮,煙霧彈,56式半自動步槍。
同學們因為下雨的幽怨瞬間被沖淡,變得精神百倍,躍躍欲試。
當然,能操作武器的只有教官和少數同學,大部分是在雨中沖鋒陷陣的炮灰。
“哪位同學愿意擔任聯絡員?”陸云驍問。
因為姜依同宿舍的都擔心她頂不住訓練強度,當聯絡員比較輕松,閆慧舉手:“報告團長,我們班上的姜依同學有點不舒服,能讓她擔任嗎?”
姜依一愣。
陸云驍也是一怔,怪不得她臉色有點蒼白。
偏偏也有另外一個聲音說:“報告團長,我們班上的韓青也不舒服,她來例假了。”
大家一看,是哲學系的。
哇趣,經濟系的和哲學系的還真的杠上了?
韓青臉上爆紅,瞪旁邊的女生一眼,“誰讓你說的。”一副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的樣子,又忍不住看了眼陸團長。
真是帥呆了。
陸云驍的目光射了過去,卻是落在姜依的臉上,大家都看著:不用問,肯定是選姜依啦。
人家搞不好是姜依的對象。
陸云驍正要開口,姜依聲音響亮:“我希望上前線!”
同學們都驚了一下,身體不舒服,有輕松工作不選,姜依腦子進水了吧。
陸云驍眉頭一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行,那就由韓青同學擔任。”
再看姜依,她已經目不斜視。陸云驍心里很輕的揪了一下。
這次演習的難度很大,先是分隊和各自教官確定作戰方案。
姜依這邊分隊的方案是偷襲,又要奔跑又要搭人梯攀墻,還要在泥濘里匍匐襲擊敵方的“營地”。
同學們熱情高漲,“進攻”猛烈,對方的“炮火”也不弱,兩小時后,大家一身泥漿,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同宿舍的都擔心姜依,沒想到她都挺了過來,全程沒喊一聲累,更沒有拖后腿,積極配合其他同學,還在沖鋒的時候,抓到了敵方的“連長”,給本分隊奠定了勝利的基礎,讓人刮目相看。
大家看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同了。
原本以為她仗著有人撐腰,不會認真對待,沒想到比誰都拼。
當然,其他同學也很優秀,到中午結束的時候,陸團長對所有人表揚了一番,贊揚山大學子不僅僅文化水平高,意志力超強,保家衛國的精神可嘉。
還現場獎勵了幾名表現突出的同學,姜依也在其中。
因為這次她是實至名歸,沒人敢說什么。
獎勵的是一個軍用水壺,領獎時姜依一個正眼沒給陸云驍。要不是他,自己是真不用這么累的。
中午換了衣服,肚子墜脹得更加厲害了。
陳教官再次過來喊她去食堂。
姜依唯一一次二話不說就沖上去,只是那模樣,不像去吃飯,倒像去沖鋒殺敵。
陳教官:這姑娘太投入,還沒從演習狀態中走出來。
陸云驍這次沒躲起來,就在食堂里等她,食堂里也沒什么人,顯然是他把人叫走了。“我給你打了飯。”
姜依差點沒忍住一手打掉,她也沒有接,視線像要把他盯出個窟窿來,“誰讓你假好心了?”
陸云驍一愣,壓下翻滾的酸澀,“到隔壁去吃。”
隔壁是軍官吃飯的地方,還有空調,但陸云驍把空調關了,姜依發現桌面上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
“你到底想做什么?”姜依沒動。
“我知道你有話問我,能不能先坐下,把這碗水喝了。”陸云驍靜靜的看著她。
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有一次他看見她喝這個,還傻傻的問她喝這個有什么用,她紅著臉說,那個來了。
后來那三十年里,
他曾無數次的幻想時光能倒流。
現在時光倒流了,他回來了。
可惜的是,沒有回到他們剛認識的,她拿著大喇叭在營區門口喊喜歡他的時候。
而且,她也回來了……
姜依沒喝,但肚子實在不舒服,坐下了,看左右沒人,冷冷道:
“你找老郭,告訴他那誰外公的消息,說是蘇婉清告訴你的,不會想打草驚蛇害聶粲吧。”
“我怎會犧牲國家利益害他?”陸云驍眉心皺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那么你是想蘇婉清立功減刑?說什么悔不當初,陸云驍,你怎么那么惡心呢。”
她的話,每個字都像匕首似的,刺得陸云驍心口一疼,
“你怎么會這么想?沒錯,六年前我喜歡過她,和你結婚時,也帶著忘記這段感情的目的,之后沒跟你同房,或許也是我沒認清自己的心,搖擺不定。可是——”
他第一次,這么**裸的把自己的一顆心,剜出來,剖析在她面前。
“你記不記得,四年前,我生日那天,你給我買了個手表,而我因為孫燁病了,沒回來吃晚飯,你把手表賣掉,我很生氣和你吵架那次?”
姜依沒有他這耐心:“你說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從那塊手表開始,我心里那個人已經模糊了,而去年你跟我提離婚,我更是慌了,我一點也不想離。是我蠢,自大,覺得你欲擒故縱還會回來,才簽了字。誰知你重生了,走得那么決絕。”陸云驍喉嚨發疼。
“我說這些,不是想求你回來,是想告訴你,我對蘇婉清早已沒了那份,我幻想出來的所謂愛情。而現在,我知道她做了那么多壞事后,對她只有厭惡,是不會讓她減刑出來的。”
這些姜依只聽進去最后這句。
“不是為蘇婉清減刑最好。那關于韓軒外公的消息是她提供的?還是你撒謊?如果是你撒謊,老郭派人一問,不就穿幫了?”
陸云驍眼眸暗了暗,緩了一會才說,“我覺得她知道。”
姜依眼睛一瞇,“你什么意思?”
幾秒后,她心驚肉跳,“你是說她也重生了?”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說做了個夢。”
“什么?!”
那不是跟大嫂一樣嗎?
陸云驍的聲音微沉,“我在想,萬一不是做夢,是跟我們一樣呢?所以,我這次借聶粲的手,看看她是否也有那些記憶。”
“如果有呢?”
“會有兩種可能。”陸云驍眼神更暗,“一是,她會投靠那些人,報復我們。”
……
“5943,吃飯了。”
此時,云城監獄里。獄警給單獨牢房里的囚犯放進去一份午餐。
發燒了三天三夜居然沒把她燒死。
“我要打電話給彭局長!”蘇婉清撲到鐵門邊,狀若癲狂,“我要打電話!”
獄警看她的目光像看瘋子,充滿厭惡,“看來你是燒壞腦子了,一個階下囚,說打電話給局長就打?”
彭局是省里公安局的局長,哪是能隨便就聯系上的。
“我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他,求求你。”蘇婉清苦苦哀求,自從上個月發燒后,她形容枯槁,看起來有點恐怖。
這是她數不清第幾次要打電話給彭局了。
因為蘇婉清知道,他是什么人,只要自己能救他,只要聯系上彭局,聶粲,姜依甚至陸云驍,統統都得死。
“我知道一個重大的秘密,你讓我見他!”
獄警懶得理她,“最后一次,你再這樣,面臨的將是更嚴厲的懲罰。”
“我真的知道——”
……
“不,怎么可能!”這邊,姜依眉頭擰緊,“她也知道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