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陳玉壺也不會故意給人沒臉。
陳玉壺裝模裝樣的關(guān)心了幾句崔丹綺的去向。
因為剛剛她走的時候,說的是她去找嬸母了。
崔夫人應了一聲,立馬接道:“她聽說您喜歡吃冰酪,送過來她就先去準備了。”
“要先差人送到您這里來,否則就不涼了。”
陳玉壺笑了笑,“丹綺有心了。”
這么偏的地方,能吃上冰酪……好奢侈啊!
其中人力物力,不能細算。
崔家每年辦宴,花費不小,怪不得都說世家底蘊深厚。
陳玉壺代朝陽收下了那些禮物。
送到陳玉壺面前的冰酪,還散發(fā)著寒氣。
身份不同,收到的食物,甚至盛放的用具也會不同。
好像就是俗稱的規(guī)則,實則每一個小步驟都在催發(fā)人向上爬的野心。
陳玉壺用勺子攪了攪冰酪,送了一口到嘴里。
由于宴會的地點比較遠,所以崔氏安排了客房,讓大家在別院住一晚。
否則趕不及回去。
陳玉壺當晚在別院中靜坐,青釵進來回話。
“夫人,程家姑娘被打壞了臉,已經(jīng)連夜送回去 了。”
這個打壞了臉,肯定不是簡單的打壞了臉。
陳玉壺不敢想,這位程姑娘變成了何等的恐怖模樣。
程家總是想當然,覺得事情都會按照他們期待的發(fā)展。
手握程始一張明牌,肆無忌憚的得罪其他人,托舉族內(nèi)其他人做官。
消耗完了程始,直接舍棄。
玉璽是暗牌,讓皇帝看在程家獻玉璽的功勞上,不計較從前的冒犯。
程始開拓,玉璽守成,從此程家做官人數(shù)激增,更上一層樓。
但是都是程家的美好預想,事情往往不如意。
陳玉壺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上的十八子,吩咐下人:“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回京。”
第二天一早。
陳玉壺和崔夫人和崔丹綺告別,上了自家的馬車。
與此同時,昨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終于傳進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皇后在鳳儀殿,聽完了宮人的復述。
皇后神色淡淡,關(guān)于陳玉壺罵段家的那些話,并沒有什么反應。
只是聽到陳玉壺提到崇文先生的時候,臉色緩和了兩分。
等到全都聽完,皇后面色平和:“程始就是程家最后的聰明人了。”
“聰明人沒能成為家主,反而成了男寵,那一刻程家的命運就注定了。”
“程家,注定要沒落了。”
“倒是段家……”
宮女問:“信國夫人對段家大放厥詞,是不是需要教訓一下?”
皇后微微抬眼,“不用,我還要感謝她呢!”
“現(xiàn)在沒什么人記得我父親了。”
“如今我父親的功績重新被提起,對我,對孩子們都有好處。”
“她拖下水的,也不是我的名聲,段家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是聰明人吶!”
“否則怎么是她封了國夫人。”
與此同時,這件事也都傳到了各位皇子和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沒什么表態(tài),沒有表態(tài),那就是滿意。
太后的清譽必須保住,程家自尋死路。
皇上還覺得姜嬤罰的輕了呢!
各位皇子各有思量,有這樣一位外公,方便他們營造聲勢,拉攏文臣。
反正比外家是段家那么個人家要好。
隨著時間流逝,似乎也沒有人記得段家當年做過的事情。
段家開始如常的交際,也沒人提起崇文先生了。
這對幾方都好。
陳玉壺一箭好幾雕。
踩了段家的名聲,討好了皇后,給皇子賣好。
順便教訓了程家,保住了太后的清譽,順便討好皇帝。
天才!
唯一不高興的可能就是有子的莊妃了。
陳玉壺此刻在莊妃眼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只會諂媚討巧,阿諛奉承的婦人。
但是誰在乎她?
小皇子的年紀太小了。
一點勝算都沒有。
何況嫡出的有四個皇子呢!
莊家是有個能征善戰(zhàn)的將軍在南疆,但是又不是親外祖。
不但不是,而且還有仇。
如果說誰不想小皇子登基,這位莊將軍絕對是第一個。
陳玉壺回府之后,先休息了一通。
晚上林驥和林清柏林清濁都回來,一家人坐在了一起。
陳玉壺跟他們詳細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那之后林清柏開口說:“程家女回府之后高燒不退,程家找的大夫用錯了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大夫重新醫(yī)治了。”
陳玉壺看著清柏面無表情,用錯了藥?
真會推諉責任啊!
這位程姑娘活不了了。
其他人不動手,程家自己也不想讓她活了。
還能用這個犯了錯,毀了臉的女兒,換個治家嚴謹?shù)暮妹暋?/p>
陳玉壺是高興不起來,一群王八蛋。
陳玉壺的情緒低落,他們都能看的出來。
郡主讓人把沙棠給陳玉壺抱過去。
“母親昨日一天不在家中,沙棠想您了呢!”
陳玉壺一看見小小的沙棠就笑了。
摘了自己的釵,把沙棠抱在懷里,貼她的臉。
沙棠咯咯的笑。
周圍氣氛頓時一松。
林驥看著這一幕說:“你放心,咱們家的孩子,以后想做什么都成,不怕他們犯錯。”
“真犯了錯,還有我呢!咱們慢慢教。”
陳玉壺看了林驥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可聽見了,你們父親說的。”
陳玉壺嚴肅的聲音傳到清柏他們的耳朵里。
孩子們都起身,“謹記父親母親教誨。”
陳玉壺和林驥都含笑看著,這才是欣欣向榮之態(tài)。
程家那種歪門邪道,不可取。
陳玉壺當天晚上睡前獨自喝了一盅酒。
浸潤了許多年,有時候還是會因為這種殘忍而感到不適。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回話。
“夫人,程姑娘昨天半夜病逝了。”
陳玉壺正在梳妝,聞言點了點頭。
程家多聰明啊!
程姑娘死于庸醫(yī)耽誤了治療,這樣就不能怪陳玉壺,或者姜嬤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夫這么倒霉 。
古代的大夫果然是高危職業(yè)。
陳玉壺正在琢磨,突然有人來說:“夫人,四少爺回來了。”
“他怎么回來了?”
學習繁重,又辛苦,況且清洛的老師,還算是個嚴師。
前些日子回來過了,怎么又回來了?
林清洛起了個大早,帶著大包小裹的回來,給陳玉壺請安。
他跟著老師讀書,消息不靈通。
本來想著回家安慰母親,結(jié)果出了老師家的府門,聽說程姑娘死了。
清洛覺得死得好。
另外程家也太損了。
事情到底如何,誰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