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幾個女人坐在柔軟的床榻上打牌。
胡姨娘穿了一身水紅色的寢衣,陳玉壺連夸了好幾句好看。
花姨娘也說她寢衣的樣式好。
陳玉壺豪氣道:“讓繡房給咱們倆也做一身,我要一身嫩黃色的,新鮮。”
“那我要一身碧色的吧!水靈。”
幾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來。
晚上幾個人靠在一起,其實兩位姨娘很想問問陳玉壺對于侯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們實在是沒有立場問。
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問與不問的,能怎么樣,日子還是要過。
陳玉壺打牌的時候,方嬤嬤進來:“夫人,侯爺晚上去了書房。”
“嗯!”
正在看牌的陳玉壺隨便應了一聲,“給侯爺多送個炭盆,剛從邊關回來不適應,常用的膏藥給他送兩貼。”
“是!”
方嬤嬤高興的下去了,她家姑娘想得開就行。
男人有時候要的就是那點東西,別管真的假的。
兩位姨娘都沒說什么,不關心。
第二天蔣姨娘一大早就來請安賠罪來了,陳玉壺正在被兩位姨娘哄著換發型。
蔣玉蓀就被晾在一邊。
最后陳玉壺還是被哄著換了個不常用的發型。
復雜且華麗。
三人湊在一起,倒是看不出來什么夫人姨娘的,像是三個朋友。
蔣玉蓀坐在一旁垂下了眼簾,覺得夫人為了打壓排擠她,能愿意和兩個姨娘交好至此也不容易。
一點沒有了夫人的威嚴。
等陳玉壺收拾好了,一行人才一起到了堂屋,因為早上姨娘都在,男孩兒們就沒出現,等吃完了飯再來請安。
陳玉壺依舊沒讓蔣玉蓀伺候,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約束好你的侍女,聽說你是家里嫡女,應該不知道妾室是什么待遇吧?”
“回去吧!”
這人陳玉壺實在是不喜歡,看眼睛就知道心眼子多,和花姨娘胡姨娘這種多年守寡,被內宅磨平了棱角的不一樣。
野心太多,人就麻煩。
陳玉壺知道,林驥那老東西給這位如夫人不少的私房,但是陳玉壺管不著。
府里的大頭就在庫里,陳玉壺一清二楚,再說了還有睡小妾不給錢的?那成什么人了?
陳玉壺非常能理解林驥,只要不花她的嫁妝,隨便怎么花。
今天陳玉壺事情多,明天就過年了,陳玉壺簡直是懶得搭理她。
家里最近已經提前張羅起來了,但是有很多事情只能這兩天準備。
一些裝扮,包括給家里下人的“年終獎”。
眼看著府里的燈籠都掛上了,陳玉壺特地吩咐,“過年這幾天府里的燈籠都點上。”
另一邊林驥收到了夫人的關心,整個人放松多了,覺得就是妻子不滿他納妾,鬧個別扭。
一場家宴需要陳玉壺忙活的事情多,孩子們也愿意待在她身邊。
人多,熱鬧,有人味兒。
甚至清柏和清濁就在陳玉壺的小書房里讀書。
清桐帶著清洛趴在炕上比賽玩珠子。
幾個女孩子在另一邊的榻上繡帕子。
幾個孩子都姿態放松,陳玉壺笑著看著他們。
兩位姨娘坐在離陳玉壺不遠的地方,“夫人想什么?怎么這個表情?”
陳玉壺嘆了口氣:“過了幾年,女孩兒就嫁人了,男孩兒就長大了,娶妻生子……”
胡姨娘和花姨娘對視了一眼,胡姨娘故意哄陳玉壺:“到時候啊,就有兒媳婦兒陪著你,孫子孫女在炕上爬。”
陳玉壺放下茶盞:“可別了,給人家娶媳婦兒,還得看人家喜不喜歡,萬一和我合不來,那我就出去外面云游去,帶上你們倆。”
兩位姨娘的眼睛都一亮,“那感情好,就怕夫人有了孫輩舍不得離家。”
“哈哈哈……”
當天晚上,林驥來了漪瀾院,依然睡在榻上。
第二天一大早,陳玉壺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推開屋門就是早就等在門口的孩子們。
把孩子們迎進屋子里,陳玉壺和林驥笑著高座。
孩子們分成兩排,大的帶著小的。
先是清皎和清柏站了出來,對著陳玉壺和林驥行禮:“祝父親母親新的一年身體健康,事事如意,萬事順心。”
陳玉壺笑著瞇起了眼睛,“好!”
今天這種場合林驥也笑瞇了眼睛,有妻有子,這才是過日子。
陳玉壺和林驥大把的撒錢。
方嬤嬤也在一旁說這吉利話:“夫人看看,這一對對的金童玉女,都是咱家的好孩子。”
陳玉壺笑的更開心了。
最小的清洛今兒穿了一身紅,輪到他落了單,但是小家伙可比哥哥姐姐氣勢足。
“祝母親新年吉祥,年年都開心,母親青春永駐,一直漂亮。”
“哎呦!”,陳玉壺摸著清洛圓圓的小臉兒。
這話一聽就不是大人故意教的,否則不會說的這么不漂亮。
“還是我們清洛乖啊!但是我們清洛把父親給忘了?”
自從林驥回來,清洛和他一直也不親,這孩子打小就沒見過父親,又不像年歲長些的,多少懂事了點,心眼多兒。
聽了陳玉壺的話,清洛才朝著林驥行禮:“祝父親高升。”
大大方方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說到了林驥的心坎里。
林驥哈哈一笑,對著孩子們并不含糊,出手很大方。
直到有下人來說:“夫人,姨娘和外面的下人都等著呢!”
陳玉壺笑著起身,拉過幾個孩子,“你們早上去給你們姨娘磕過頭了沒有?”
“沒有,昨兒姨娘就交代了,讓我們先來給您磕頭,有空兒再去給姨娘磕頭。”
陳玉壺一手拉著安之,另一邊是清濁,“你們死心眼兒,不會偷偷磕過頭嗎?大過年的也讓你們姨娘高興高興?”
清濁和另外幾個孩子都嘴角含笑,知道母親不是假大方,而是真的想讓他們姨娘高興。
清濁想說,他姨娘現在都高興,母親高興,他姨娘就高興。
如夫人到家的那幾天,清濁有空的時候和他姨娘詳細的談過。
那天他姨娘的興致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很差。
清濁直接開口問:“母親是擔心有人分寵嗎?”
胡姨娘原本在走神,聽了這話倒是把注意力轉了回來。
直接笑了,“你覺得我是在擔心這個嗎?”
“不是。”
清濁回答的很利落。
“那你還問?”
“我只是想知道母親為什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