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報喜的人回來了,外院找不到侯爺,只好找到了陳玉壺這里。
陳玉壺立馬就站了起來,“兩位少爺呢?”
“兩位少爺已經(jīng)去見報喜的人了。”
陳玉壺風(fēng)風(fēng)火火,邁開大步,也奔著外院去了。
外院的人輕易進(jìn)不了內(nèi)院,各個院子都是自己人把守的。
秋水堂亂成一鍋粥,涉及子嗣血脈和婦人生產(chǎn),去報信的人被攔在了院外。
被纏住的林驥還不知道報喜的人已經(jīng)到了。
陳玉壺到了外院,兩位姨娘不能跟著,陳玉壺笑著讓她們倆趕緊去廚房,給她張羅一桌好酒菜。
兩位姨娘笑著去了,花姨娘更是說,要親自下廚給陳玉壺和胡姨娘添菜。
陳玉壺到了外院,兩個孩子看著母親有點(diǎn)驚訝。
林清柏直接問:“母親?父親呢?”
陳玉壺的笑容一僵,“你父親有點(diǎn)事兒,我來給你們操持。”
陳玉壺讓管事厚厚的打賞了來報喜的人。
林清柏聽了也就過了,不怎么關(guān)心林驥干什么去了。
眼睛亮亮的和陳玉壺說:“母親,我們和表哥都過了童生試,表哥是案首。”
陳玉壺笑的更加開心了,“結(jié)章雖然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模堑降啄觊L于你們。”
“也是家里用心教過的,雖然他喜歡墨家的機(jī)關(guān)之術(shù),但是論學(xué)問,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孩兒知道。”
清濁笑著開口:“母親怎么也不夸夸哥哥,他只比表哥稍遜一籌,排行第二。”
陳玉壺笑了一下,一手摟著一個兒子,“我怎么不夸,我每個都夸,清濁呢?”
林清柏替他回答:“清濁也就稍遜我一籌。”
陳玉壺笑的停不下來,指著林清柏說:“你少得意了,你舅舅說清濁做起文章來,可要比你靈通,下次說不定,你和你表哥都要拍在清濁的屁股后面。”
“那感情好,我們和表哥打賭,誰的排名在前,剩下的那人要給自己前面的送一件愛物,表哥囂張已久。”
這下子陳玉壺和清濁都笑了起來。
陳玉壺沒忘了吩咐,“放爆竹。”
管事殷切的來問:“夫人還有什么安排?”
陳玉壺想了想,“城外施粥三日,不用大張旗鼓,請個大夫在金明寺門口義診三日,侯府出錢,同樣悄悄的就好。”
“給家里的孩子積些德行。”
“是!”
管事笑瞇瞇的領(lǐng)了命下去了。
“切忌不要張揚(yáng),以免惹來是非。”
管事鄭重了許多,再次說了一聲:“是,夫人。”
陳玉壺拉著兩個人,說:“我今晚和兩位姨娘要喝點(diǎn)酒高興高興,你們可要一起?”
清柏和清濁對視了一眼,“母親,我們不打擾您和姨娘的雅興了,我們要回去溫書。”
“明日想去舅家,和舅舅與表哥探討。”
“行!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
陳玉壺很愉快的答應(yīng)了。
這時候又有下人急急忙忙過來了,神色看起來就沒有那么好了。
急匆匆的,著急且緊張。
“夫人,蔣姨娘不好了,侯爺說讓您再著人送一根參過去。”
陳玉壺看了對方一眼,“去找方嬤嬤要吧!我?guī)炖镞€有一根有年份的老參。”
清柏和清濁眼珠微動,神色不變,猜到了父親去了哪里。
陳玉壺現(xiàn)在還沒有很煩,畢竟人命關(guān)天。
但是她沒想到,后面讓她心煩的還在后面。
沒用上陳玉壺送去的第二根參。
蔣姨娘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男孩兒。
她還在流血,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抱著孩子跪在了林驥面前。
“求侯爺,把他記在夫人名下。”
林驥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挑起了蔣玉蓀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你在威脅我?”
蔣玉蓀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剛剛生產(chǎn)完,面色慘白,我見猶憐。
她長得其實很不錯,是帶著點(diǎn)英氣的長相。
一向要強(qiáng)的人,突然可憐起來,是很動人的。
林驥握緊了拳頭。
蔣玉蓀說:“我不愿意讓我的孩子當(dāng)一個庶子,求侯爺垂憐,賤妾這輩子已經(jīng)無可更改,可我既然舍命生了他,決不能讓他被人說是小婦之子。”
“求侯爺憐惜我一次。”
“自從回了京城,我決口不提邊關(guān)的事情,安分的當(dāng)我的妾室,如果只有我一人,怎么樣都能過下去。”
“但是有了孩子,請侯爺原諒賤妾,要為他謀算上一番。”
蔣玉蓀抱著孩子深深的叩頭,“望侯爺垂憐。”
紅色的血跡蔓延,逐漸濕透了蔣玉蓀的衣裙,白色的衣裙上一片血色,是那么顯眼。
林驥嘆了一口氣,“你先起來,把孩子給奶娘抱去吃奶,我答應(yīng)你,去和夫人商量一下。”
蔣玉蓀聽見林驥答應(yīng),來不及道謝,就暈了過去。
被林驥一把撈起來。
……
陳玉壺正高興的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陳玉壺半摟著清洛,聽小孩兒吹牛,“母親等我長大了,肯定會比哥哥們做的好的,會讓您更高興,我要當(dāng)狀元!”
“到時候打馬游街,告訴別人我是您的兒子。”
陳玉壺笑的不行,清洛說這個話的時候,肉肉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得意的不得了。
陳玉壺忍著笑問:“那你姨娘多傷心啊?她十月懷胎生了你。”
清洛認(rèn)真的看著陳玉壺,“我姨娘生了我,她愛我是父母愛子,值得我感恩,可母親沒有生我,還是一樣愛我們,又是為什么?”
“還是母親的愛,更沒道理一些。”
花姨娘已經(jīng)變了臉色,站了起來:“清洛你放肆!”
嚇得清洛一個哆嗦,眼睛都瞪圓了。
花姨娘頭一次這么疾聲厲色:“我問你誰是父,誰是母?你再說!”
清洛更害怕了。
陳玉壺滿不在乎,把手里的瓜子放下,“行了,吵吵什么,看把孩子嚇的。”
陳玉壺拉過清洛,對清洛說:“我和你姨娘,一個是生了你的姨娘,一個是禮法的母親,清洛知道是不是?”
“這話不可以出去說,別人會笑話清洛沒教養(yǎng)的,你的規(guī)矩要重新和先生學(xué)。”
“至于別的,我們清洛隨心就好,就算要孝順我,前頭還有你哥哥姐姐呢!”
“且輪不到你。”
陳玉壺的聲音里充滿了笑意和順其自然。
胡姨娘和花姨娘聽的神色微動。
陳玉壺看見了,但是沒說話,有些事情強(qiáng)求不來的,非要人家心甘情愿才好。
清洛小心的看了一眼花姨娘,松了口氣,繼續(xù)貼著陳玉壺撒嬌,“他們不如我孝順,我會讓母親知道,我才是最孝順的。”
陳玉壺笑了一下。
朝著花姨娘擺了擺手,快點(diǎn)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