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回府就收到了林清桐給她準備的神秘禮物。
一盒木盒子,郡主拿起來晃了晃,能聽見明顯的聲音,很明白沒有好好的包裝。
打開蓋子 ,郡主看著盒子里的東西,呆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來一個放在手里看,特意舉給了周圍的侍女看。
大家都呆住了。
里面還有林清桐留的紙條:
“郡主喜歡吧?我的木藝是不是有進步?”
“我還特意請教了母親,是母親聽說你喜歡小動物,才教我做的,等我在邊關也經常做東西給你。”
“我母親都給我畫了圖。”
看的出來他挺得意。
一個被擺在的桌子上,郡主的貼身侍女,問了一句:“郡主,這是威施嗎?”
威施就是蛤蟆。
林清桐來問陳玉壺的時候,陳玉壺突然浮現了自己很喜歡的一套小玩具,特意買來了擺在宿舍里。
所以郡主收到的,是一套搞怪版的,長腿癩疙寶。
古人沒見過類似的,郡主越看越覺得神似。
看著看著郡主突然笑了起來,所以他雕了一盒子形態各異的,怪異版蟾蜍給自己?
憑心而論,看起來并不丑,還很有趣。
但是自己的一枚山鬼花錢,換來了一盒子……
郡主越想越想笑,最后甚至把那盒子癩疙寶拿去上色,然后擺在臥房內,時常把玩。
陳玉壺很喜歡類似的小玩具,她買過很多,也就給了林清桐很多圖。
接下來郡主還會收到很多奇怪的東西。
陳玉壺一想到郡主收到一盒子癩疙寶就想笑。
但是那是她喜歡的,也希望郡主會喜歡。
陳玉壺的心情好了點,跪著都覺得不那么煩了。
兩位嬤嬤也逐漸給跪姿沒了要求。
沒人的時候,陳玉壺就一坨,堆在那里,反正沒人看見。
兩位姨娘在的時候,能幫她減輕的小妙招就更多了。
最近陳玉壺光吃不動,整個人沒瘦,反而容光煥發,感覺要胖。
這可不行,這樣子禁足結束了,被人看見,自己豈不是成了沒心沒肺?
陳玉壺開始有意的控制自己的體重。
和她截然相反的是林驥。
林驥最近,被陳玉壺要求飯食減半,所以很快就瘦了。
胡子也不刮了,明顯很憔悴,但是還是在兢兢業業的當差。
玩忽職守那種事情絕對不會出現在林驥的身上。
而且大家都能看出來,他明顯的清減了。
皇上私下里和太監說:“他從前就喜歡耍這些小手段。”
太監討好的笑了一下:“那還是皇上您喜歡,否則林侯又怎么會是林侯呢!”
“而且聽說他們家二公子去邊關了,現在兒子都不在身邊,林侯應該也是記掛兒子。”
皇上看了太監一眼:“你這個老貨,倒是挺喜歡他的。”
太監恭敬的笑了笑,“我曾經受過錢大監的恩,既然是他后人,那我也不免多看幾分。”
“而且,林侯是個厚道人,錢大監是林侯給收斂的,年年香火供奉。不怕皇上笑話,我們這些無根之人,圖的也就是這些東西。”
“看林侯不嫌棄我們,難免有幾分好感。”
皇上點了點頭,這倒是實話。
“他們家的二小子真的走了?”
“昨兒就走了,郡主還去送了呢!”
“這倒是新鮮,看來那小子把阿福哄得開懷。”
果然事情一旦涉及到了,自己親戚,那感覺就不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柔和的幾分。
一個臣子的兒子,和自己侄女婿,那還是有區別的。
“林夫人還天天跪著呢?”
“是!跪著呢!”
皇上聽了沒什么表情,一副自有思量的樣子。
第二天上朝,老指揮使突然就請辭致仕了。
老指揮使說:“外朝即將派使者來雍,韃靼一向野心勃勃,每次來京,京中都有一番動蕩,臣年老了,連中秋宴夜都不能當值了。”
“皇上,臣請乞骸骨。”
皇上沉吟了一下,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居然是林驥。
“皇上,臣反對。”
“荊指揮使經驗豐富,乃是國之柱石,臣等經驗不足,一切還要仰賴指揮使。”
皇上坐在高位,看不清神色,倒是“嗯”了一聲。
很快就有其他人站出來附和林驥的話。
林驥想到陳玉壺的話。
他說自己可能馬上就要轉正了,陳玉壺說他:“你才回京多久?”
“做官,三分做事,七分做人,你上頭有上司頂著,做人的事,自有老指揮使,門路都沒摸清,你就想上位了?你很急嗎?”
“再說了,使者來朝,出了事情,老指揮使能以年老為借口,乞骸骨,你也乞骸骨?”
林驥唰的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再說,你確定皇上想讓你現在登上高位?”
林驥更加冷靜了,誘惑在前,再謹慎他也想上前咬一口。
陳玉壺倒是很冷靜。
林驥的官位太高了,不利于她兒子上位,一家子都是能臣,陳玉壺怕皇上忌憚。
同理,如果林驥登了高位,以后孩子們入朝,官位一定要被壓一壓的,除非林驥退下來。
林驥感嘆:娶妻娶賢。
陳玉壺感嘆:還是孩子重要,以后就把這老登踢了。
此時另外兩個孩子正在書院跟人辯論,結束之后,跟新認識的朋友一起去吃飯。
席間有同學問兩人,對京中太后懿旨降罪于忠勇夫人這件事兒怎么看?
南方的文人圈遠離京城,說話也比京城的人要大膽的多。
大家普遍認為太后有點缺德。
那朝陽郡主,就算之前不知道的人,隨著命婦進宮,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歷史上太后懿旨很少有降罪的,本朝第一次降罪,居然是如此荒唐的理由。
而且按照世家的想法,莊子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私有財產,怎么處置和國法無關。
那些法律本來就是用來約束黔首的,而不是他們。
大家對皇權恭敬但是并不敬畏。
結果林清濁突然起身,嚇了大家一跳,林清柏的臉色也一片寒意。
大家莫名看了這兄弟倆一眼。
“罰了什么?”
林清濁問。
“禁足三月,每天跪兩個時辰,以約束德行。”
林清柏的臉已經隱隱泛黑,“肯定是程家。”
“聽說,程始回京城了。”
席上有個小兄弟眼睛亮了亮,“程家的嗣子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