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
屋子里瞬間炸鍋!
私釀糙得很,壓根上不了臺面,就這玩意兒敢要三兩銀子一斤?
這不是搶錢是什么!
“楊越!你瘋了吧?!”一個商人猛拍桌子,震得碗碟亂跳。
不顧楊越是伍長,還暫代縣令,指著楊越鼻子就罵,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楊越臉上。
“京城的青玉釀才賣二兩你知道嗎?”
這價錢哪兒是離譜,簡直是拿他們當肥羊宰!
正在這當口,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屋里動靜太大,李四等人還以為出了事,撞開門就沖了進來,手里還握著兵器
這可把屋里這群驚弓之鳥嚇了個夠嗆。
“你……”剛才拍桌子的商人臉“唰”地白了,手指哆嗦著指向李四他們,扭頭就朝楊越吼:“姓楊的!你還想硬來?真當我們是軟柿子?!不怕告訴你,我在朝廷里也是有些關系的!”
空氣一下子繃緊了,劍拔弩張的。
楊越卻跟沒事人似的,眼皮都沒抬,只朝門口的李四他們隨意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出去。
等門重新合上,他才抬眼掃了圈臉紅脖子粗的眾人。
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張口說話,聲音不高,卻穩穩地壓住了屋里的嘈雜:
“我楊越今兒是誠心來做買賣的,講究的就是公平二字。”
楊越沒有當場翻臉,眾人臉色松動,心里也放松不少,只要不是明搶就好,那就還有的商量。
王秀才還是憋著一肚子氣,花白胡子都翹得老高,繼續找茬:“楊越你少扯那些沒用的,啥酒能值三兩?”
楊越盯著王秀才,眼神平平淡淡,卻帶著股不容人反駁的勁兒:“怎么?你覺得我誆你?”
說著,他伸手一把掀開桌上那酒壇的蓋子,一股濃烈得嗆人的酒氣瞬間沖了出來。
這味兒太沖了,在場不少人都下意識往后躲,捂著鼻子直皺眉頭,實在受不住這股子霸道味兒。
王秀才更是冷笑:“楊越你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道你想說這就是你嘴里值三兩銀子的仙釀?”
他連珠炮似的發問,又急又氣。
就在這時,黃文軒卻突然擰緊了眉頭。
他見多識廣,像是瞧出了點什么名堂,二話不說站起身,抄過酒壇,湊近低頭去聞。
沒兩下,他臉色陡然大變,聲音都急了幾分:
“楊伍長,這酒你是打哪兒弄來的?”
他這副模樣,讓在場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犯起了嘀咕:難不成……這破酒還真有鬼?
楊越面不改色,淡淡道:“自然是我自個兒釀的。”
黃文軒眉頭緊鎖,顯然不信他的話。這種酒他早年在草原上見過一回,聽說很得韃子待見,連韃子王庭那個女酋,都最稀罕這等烈酒。
大景雖說跟草原韃子是對頭,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做生意。
像鐵器,連帶武器盔甲,那是絕對不能往外賣的,
可茶葉絲綢這些,倒沒啥忌諱,甚至還受朝廷鼓勵。
至于酒水這類,就屬擦邊球了,有門路就能做,沒門路就不成。
如今韃子大舉南下,跟朝廷打得正兇,這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但仗總有打完的一天。要是能把這批烈酒拿下,日后再賣到草原去,那可不是發大財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黃文軒雖說沒說話,可眾人都覺出不對勁了。
只有王秀才還不依不饒:“哼,老夫反正是不信!”
可下一刻,黃文軒咬了咬牙,這生意值得做!他沉聲道:“那行!這酒我要了。就是不知楊伍長手頭有多少?”
這話一出口,楊越還沒吭聲,王秀才先炸了,還以為黃文軒是故意跟自己較勁才這么說。
他猛地扭過頭,眼睛都紅了:“姓黃的你啥意思?為了氣老夫,連白花花的銀子都舍得往外扔?”
黃文軒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王老太爺,我哪能這么做?實在是這烈酒,確實值這個價。”
王秀才氣到發抖,竟然眼睛一翻,氣暈過去了。
這一幕讓楊越都無語。
這老頭到底怎么回事兒,氣性怎么這么大?早知道就不叫他了!
他一直平靜的臉上終于露出幾分不悅。
“來人,把這位王老太爺先送回去吧。
至于這位黃富商,我手頭有一千斤烈酒,你若是要,那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其實他手頭的烈酒不止這些。
但楊越猜測,后續或許還會爆發大戰,這些烈酒還有其他用處,不能一下子都賣出去。
黃文軒聽后略微有些失望,只有一千斤?
不過他還是立刻點頭。
“好!三千兩銀子我立刻就命人送來!”
他很焦急,仿佛怕楊越反悔。
在場其他人見狀,更加好奇。
這酒到底好在哪兒?
可惜,黃文軒不會告訴他們,楊越自然也懶得解釋。
沒過多久,黃家派人過來,兩個壯漢捧著一個箱子,一人捧半邊。
哪怕是在冬天,他們也都大汗淋漓,口喘粗氣。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縣衙,一路上把積雪都踩的很實。
眾人見狀立刻明白,這是黃家送銀子來了。
三千兩銀子加上那厚重箱子,得三百斤往上了。
噗通!
兩個壯漢把箱子放到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黃文軒看了箱子一眼,對楊越說道:“楊伍長,銀子我送來了,你要不要清點一番?”
楊越點頭。
“這自然是點一下的。”
眾人聞言,還以為楊越要叫人出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自己靠近過去,不免在心中吐槽。
“楊越他不會打算親自數銀子吧?真是有辱斯文。”
可是他們想錯了。
楊越來到箱子前,彎下腰去,輕輕吐氣。
“哈!”
腰腹用力,竟然直接把箱子給抱了起來。
而且面不紅心不跳,游刃有余。
那兩個抱著箱子進來的壯漢都傻眼了,面面相覷。
他們最清楚這箱子的份量,可楊越那副輕松神色也不是假的。
“乖乖,這家伙力氣到底有多大啊!”兩位壯漢在心里吐槽。
至于一旁的那些大家族的族長,就更是瞪大眼睛。
心情很復雜。
有人回想起過去聽到的一些消息,不由低聲驚呼:“難道說楊越真是靠實力殺的那個韃子百夫長,而不是運氣?”
楊越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只顧著掂量箱子重量。
箱子大約三百斤沉,考慮到箱子本身也有份量,銀子的數目應該差不多。
有了這三千兩銀子,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他滿意點頭,對黃文軒笑道:
“很好,這些銀子我就收下。至于烈酒,你這就可以派人去取。”
聲音很平緩,看不出他正抱著一個很重的箱子。
言罷,他竟然直接抱著箱子離開,腳步輕松。
這下所有人都服氣了。
“楊越應該是真有些本事啊!”
“只是以前怎么沒聽說?”
“福澤村……這地方有些說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