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錯了嗎?”
“不,你是怕了!”
“你怕到手的東西沒了,你更怕做過的那些骯臟事被別人發現!”
“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老三。”
“小時候,你就因為嫉妒他比你聰明,所以把人給騙出去賣了!”
“現在我好不容易把人給找了回來,你又要往他身上潑臟水。”
“你還是人嗎?”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霍廷滔的瞳孔也跟著猛地一縮,一時間各種念頭涌上心尖。
其實剛才在看到那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進來時,他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自亂陣腳。
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想查哪有這么簡單。
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樣?
當年,他也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老三被拐的事全都是那個人做的,與他無關!
他只是找了個借口把老三哄出去罷了。
再者,老三回來的時候,他也試探過他好幾次。
霍廷滔很確定,過去發生的事,老三全都不記得了。
這么想著,他也就沒那么慌了。
可霍母剛才的那番話卻猶如當頭棒喝,一時間霍廷滔也分不清,霍母這是在詐他,還是她真的發現了什么。
臉色幾經變換后,最后化成了一聲濃濃的哭腔。
“媽——”
“這件事是我大錯特錯,是我對不起老三。”
“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認了。”
“兒子只求你不要再說這些氣話。”
“媽,我求你了……”
霍廷滔也是個狠人,說這話的時候,頭哐哐哐的往地上砸。
沒一會,額頭上就青紫一片。
這可把董麗華給心疼壞了,趕緊上前拉他。
“廷滔你快起來。”
“表姑,你別管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媽生氣也是應該的。”
不管那怎么行?
再這么砸下去,腦子非得砸壞了不可。
董麗華立馬道:“大嫂,他都已經知道錯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
霍廷滔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磕頭。
見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在那裝。
霍母直接冷笑出聲:“你是應該好好的多磕幾個,尤其是應該向你的親媽董麗華,這些年她可沒少護著你!”
這話一出,董麗華直接就傻了。
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大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是廷滔的親媽,我的孩子不是28年前就已經丟了嗎?”
“不是!你們弄丟的那個孩子是我的!”
哪怕知道這件事董麗華并不知情,霍母還是很難忍住不恨。
她別過了臉,抹了一把眼淚。
可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直掉個不停。
這個時候再多的話也安慰不了一個母親受傷的心,姜姒也沒勸自家婆婆不要難受。
只是將手絹遞了過去。
霍母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后,繼續道:“孩子也不是丟的,是被楊志奇故意丟到了救濟院的大門口。”
“不可能!你在胡說,志奇不是那種人。”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董麗華大聲道:“孩子是我生的,我還能認不出來嗎?”
霍母不欲多言:“是不是,你問問田嫂子不就知道了。”
對對對,還有田嫂子。
董麗華一把抓住了田嫂子的手,“嫂子,那天是你幫我接生的,這兩個孩子長得一點也不一樣,我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呢?”
“而且他們差了一個半月,體型胖瘦都不一樣,我不可能弄錯的。”
這話一出,田嫂子瞬間漲紅了臉,半晌后她一臉歉意道。
“對不住了大妹子,那會俺的奶水也不夠,只能勉強喂飽一個孩子。”
“你男人舍不得自家孩子,就讓俺每天先喂你生的那個。”
“這一個每天吃的飽飽的,另一個只能過過嘴癮。”
“等你出了月子的時候,兩個孩子的體型就顛倒了過來。”
田嫂子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兩個孩子竟然長得有五六分像。
她因為經常喂,能看出來。
可董麗華自從坐月子之后,楊志奇就沒再讓她抱過孩子。
所以在看到孩子第一眼的時候,她并沒有認出來。
“大妹子,是俺對不住你。”
“那個時候俺家實在是太窮了,俺男人有病你是知道的。”
“你男人把孩子抱回去的時候給了俺家一袋小米,還給了俺一筆錢,俺實在是……”
后面的話田嫂子沒說,董麗華也明白了。
難怪孩子沒丟之前,他對廷滔比對自家的孩子還好。
當時她還不能理解,說他偏心。
可他卻說,既然答應了表哥表嫂,就要把孩子好好的養好,不能失信于人。
當時她信了,還覺得自己找的這個男人有情有義。
這些年,他動不動就把要對廷滔好一點掛在嘴邊。
她因為自己丟了孩子,又養了廷滔七年。
所以不自覺地就把那份偏愛轉到了廷滔身上。
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廷滔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如果田嫂子的話董麗華只是半信半疑的話,那么小叔子楊志強接下來的話,就徹底坐實了廷滔是他兒子的事。
楊志強道:“嫂子,大哥換孩子這事我真不知道,這些都是大哥自己的主意。”
“當時我就說他了,可是你知道的,大哥他有多固執!”
“要不然,他也不會故意毀容了。”
董麗華愣了一下,“什么叫他故意毀容,那不是意外嗎?”
因為這個廠里還給他們發了一筆補助金。
楊志強也不知道該說自己的這個大嫂是蠢還是什么。
大哥在鋼鐵廠上了那么多年班,怎么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他道:“你沒發現廷滔和大哥越長越像了嗎?大哥也是擔心影響了廷滔,這才對自己下了死手。”
后面他說了什么,董麗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此時此刻,她的大腦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一方面,她歡喜于自己的兒子還在人世。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知道怎么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最后她只能把希冀的目光放在了霍廷滔的身上。
“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