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道玄途：萬界源核 第十二章：時骸燼影

時間亂流帶的“地面”在腳下**，破碎的齒輪與凝固的巖漿在無序的時間力場下時而堅硬如星核，時而綿軟似流沙。凌塵掙扎著從枯木飛梭的殘骸中爬出，焦黑新生的右臂撐在冰冷的金屬斷面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混沌燼核在識海中加速旋轉，強行抽取著這片混亂時空中的駁雜能量，修復著瀕臨崩潰的軀體，也帶來靈魂被撕扯般的灼痛。

他抬頭。

天空是碎裂的萬花筒。巨大的空間斷層如同被砸碎的琉璃穹頂，斷層之后，是翻滾的、色彩詭異到令人眩暈的星云漩渦，一顆扭曲的、散發著暗紫色光芒的恒星殘骸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又坍縮，每一次變化都掀起無聲的時空漣漪。遠處，一座由無數逆向旋轉的破碎齒輪構成的“山巒”，在快慢不一的時間流速下，山腳凝結著萬年玄冰，山腰燃燒著不滅的烈焰，山頂卻瘋長著瞬間開花結果的怪異植物。絕對的混亂，絕對的死寂，唯有時間的咆哮和空間的**永不停歇。

身后，撕裂的時空通道早已徹底閉合，如同從未存在。綠蘿、艾拉……生死不知。

孤絕。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著前所未有的清醒，從混沌燼核深處升騰而起。凌塵抹去嘴角的血污，焦黑與新生交織的左手按在胸口那黯淡的月紋光痕上。蘇沐月（或者說初代守核人）最后那驚鴻一瞥的出手，為他爭取了喘息之機，卻也耗盡了她積攢的力量。前路，只能靠自己。

他閉上眼，識海中那核桃大小的混沌燼核無聲咆哮，噬核之眼在精神層面全開！視野瞬間被無數扭曲的、代表著不同時空規則的能量流和源核碎片充斥。他摒棄了肉眼的局限，只鎖定兩點：

第一，月光星圖烙印在意識中的核心坐標——破碎之鐘區域。那是一片被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由凝固時間構成的破碎時鐘殘骸所覆蓋的絕域。

第二，清道夫記憶碎片中，那裹挾著破界槍核心源流墜落的最后軌跡殘留的、極其微弱的、帶著“弒核”氣息的波動！

嗡——！

燼核猛地一震！左前方，大約千里之外（時間亂流帶的距離毫無意義，這只是感知中的相對位置），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斬斷一切束縛的鋒銳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燭火，穿透了混亂的時空阻隔，微弱卻頑強地傳遞過來！

找到了！

凌塵眼中混沌星芒爆射。他猛地站直身體，不再理會身后徹底報廢的飛梭。右臂的劇痛依舊鉆心，但新生的混沌能量正以驚人的速度重塑著骨骼與經脈，帶來麻癢與力量交織的奇異感覺。他嘗試調動燼核之力，一層極淡的、黑、白、綠三色混沌光華如同薄紗般覆蓋體表，暫時隔絕了外界狂暴的時空亂流侵蝕。

他邁開腳步，朝著那鋒銳氣息傳來的方向，一步踏出！

腳落地面的瞬間，異變陡生！

腳下那片由破碎齒輪和凝固巖漿構成的“地面”，突然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無數細密的、由純粹時空扭曲之力構成的、近乎透明的“觸須”，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蛭蟲，瞬間纏繞上他的腳踝！一股恐怖的、試圖將他拖入不同時間流速夾縫的分解之力傳來！

“哼！”凌塵早有防備。左腳踏地，識海燼核旋轉加速，覆蓋體表的混沌光華驟然熾盛！

嗤嗤嗤！

那些透明的時空觸須在接觸到混沌光華的剎那，如同冰雪遇到烙鐵，瞬間被焚燒、湮滅！蘊含的混亂時空之力被燼核貪婪地吞噬，反而成了滋養的養料！

凌塵腳步不停，每一步踏出，腳下便炸開一圈細碎的空間裂紋，將試圖纏繞的時空觸須盡數震散、吞噬！他如同行走在時空陷阱上的暴君，以最蠻橫的姿態，在混亂的時骸之地上開辟出一條短暫的“安全”路徑！速度越來越快，混沌光華在身后拖曳出長長的、三色交織的尾跡。

千里之遙，在時間亂流帶中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空間在折疊，時間在扭曲。上一刻他還在一片被慢速時間籠罩的、漂浮著巨大冰晶的虛空，下一刻可能就撞入一個時間流速快了百倍的區域，周圍的景象如同快放的默片般瘋狂閃爍！

危險遠不止于此。

一道無聲無息的、由純粹時間斷層構成的“利刃”，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前進的路線上！斷層兩側，時間流速相差千年！若被卷入，一半身體瞬間腐朽，一半身體卻還停留在過去！

“左閃！”

一個嘶啞、冰冷，卻異常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在凌塵識海中炸響！

凌塵瞳孔驟縮，身體的本能反應超越了思維！左腳猛地踏碎一塊齒輪，硬生生將前沖之勢扭向右側！

嗤——！

時間斷層構成的利刃貼著他的左側衣襟掠過！衣角瞬間化為最原始的粒子塵埃，消散在混亂的時空中！若非那一聲預警，他半邊身體恐怕已化為烏有！

“誰？！”凌塵猛地停住腳步，混沌光華護體，警惕地掃視四周。識海中的感應提升到極致。

前方不遠處，一片由無數巨大、凝固的暗紅色水晶構成的“叢林”邊緣，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道籠罩在濃郁、粘稠得如同實質的黑色陰影中的人影，緩緩顯現。

那人影身形瘦削，氣息冰冷而混亂，身下的影子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其中無數扭曲的核影面孔無聲咆哮，散發著絕望、憎恨、詛咒的負面氣息。正是夜離！

他看起來比穿越通道時更加狼狽，身上的黑衣多處破損，露出下面閃爍著幽暗金屬光澤的皮膚——那是過度催動核影之力、甚至吞噬了部分清道夫殘骸后的異化！臉色蒼白如鬼，嘴角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唯有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處燃燒著兩點瘋狂而執拗的幽火。

“你還沒死。”凌塵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混沌光華在體表流轉，并未放松警惕。

“你都沒死，我怎么能死？”夜離的聲音沙啞刺耳，如同砂紙摩擦，“綠蘿的飛梭墜入了‘永恒靜滯’區，時空完全凍結，我進不去。艾拉……被一道突然出現的‘時空渦流’卷走了，精神鏈接徹底中斷。”

艾拉……凌塵的心猛地一沉。時空渦流，那是時間亂流帶最恐怖的隨機陷阱之一，卷入者可能瞬間被拋到億萬年前，也可能被送到時間盡頭，或者干脆被混亂的時空撕成碎片。

“她融合了虛核碎片，沒那么容易死。”夜離似乎看出了凌塵的擔憂，聲音冰冷，“現在，我們是彼此唯一的活人。”

他的目光落在凌塵身上，那兩點幽火劇烈跳動了一下，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你的力量……變了。那顆‘核’……”

他顯然感應到了凌塵識海中那顆混沌燼核散發的、迥異于源核修煉體系的、帶著“悖逆”本源的氣息。

“破界槍的核心源流，就在前面。”凌塵沒有解釋，直接點明目標，指向感知中鋒銳氣息傳來的方向，“清道夫隨時會再來，也可能有更麻煩的東西。”

“我知道。”夜離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殺意，“我的核影，剛剛‘嘗’到了一只小東西的味道，很特別。”

他話音剛落，兩人前方的空間突然劇烈扭曲！一片覆蓋了數里方圓的暗紅色水晶“叢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瞬間變得模糊、搖晃！緊接著，一根巨大無比、半透明的、表面布滿螺旋狀時空紋路的“圓柱體”，無聲無息地從扭曲的空間中探出！

那根本不是什么圓柱體！

它沒有實體，完全由高度凝聚的時空亂流構成，如同一條透明的、內部流淌著混沌色彩的巨蟒！前端沒有眼睛或口器，只有一個不斷向內旋轉坍縮的、散發著恐怖吸力的時空漩渦！漩渦所過之處，凝固的水晶、破碎的齒輪、甚至空間本身，都被無聲無息地吞噬、湮滅！

“時空蠕蟲！”凌塵的噬核之眼瞬間洞悉了這怪物的本質——一種誕生于時空亂流核心、以時空本身為食的恐怖存在！它沒有常規意義上的源核，核心就是那個不斷坍縮的時空漩渦！

“吼——！”

無聲的精神咆哮直接在兩人識海中炸開！時空蠕蟲前端那巨大的坍縮漩渦猛地對準了凌塵和夜離，恐怖的吸力瞬間降臨！腳下的時骸大地如同流沙般向漩渦涌去，連光線都被扭曲吞噬！

“定！”夜離發出一聲低吼，身下濃稠如墨的核影瞬間暴漲，化作無數條漆黑的、由痛苦面孔構成的鎖鏈，狠狠扎入兩人腳下的“地面”！核影鎖鏈上彌漫的混亂負面意志，竟與時空蠕蟲的吸力形成了一種短暫的僵持，為兩人爭取了一瞬的時間！

就是現在！

凌塵眼中混沌星芒爆射！他不再壓制識海中的燼核！

轟！

核桃大小的混沌燼核旋轉速度飆升到極限！覆蓋體表的三色混沌光華如同燃燒的怒焰般升騰而起！他焦黑新生的右臂猛地抬起，五指張開，對準那巨大的時空漩渦——不是防御，而是吞噬！

“逆核——噬淵！”

一股更加霸道、更加蠻橫的吸力，以凌塵的右手為中心轟然爆發！這股吸力并非針對物質，而是直接作用在時空規則本身！

嗤嗤嗤！

時空蠕蟲前端那巨大的坍縮漩渦，在混沌噬淵之力的干擾下，旋轉猛地一滯！構成它軀體的、高度凝聚的時空亂流能量，如同被無形巨手撕扯，竟開始絲絲縷縷地脫離本體，被強行抽向凌塵的右手！

“吼——！”時空蠕蟲發出更加狂暴的無形嘶吼，巨大的身軀瘋狂扭動，試圖擺脫這詭異的吞噬！它從未遇到過能反過來“吃”它的存在！

“影噬·千面絞！”夜離抓住這絕佳機會，眼中幽火狂燃！他身下的核影鎖鏈瞬間崩散，化作無數道細小的、如同毒蛇般的影刺，沿著被凌塵撕扯開的時空亂流縫隙，狠狠鉆入時空蠕蟲那半透明的軀體內部！影刺之上，無數扭曲的核影面孔張開無形的嘴，瘋狂地撕咬、吞噬著蠕蟲體內流動的時空本源！

內外夾擊！

時空蠕蟲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抽搐、翻滾！構成它軀體的時空亂流能量被凌塵的混沌噬淵強行抽取，又被夜離的核影千面瘋狂撕咬、吞噬！它前端那巨大的坍縮漩渦變得極不穩定，光芒明滅不定，吸力時強時弱！

凌塵的右手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精純的時空本源！這股力量狂暴無比，遠超無核帶的游離能量，瞬間沖入識海！混沌燼核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猛地膨脹了一圈！三色能量流在源核火種的調和下，融合速度驟然加快，核心那混沌源初的內核更加凝實！新生的混沌能量帶著強烈的時空特性，沖刷著他的經脈，右臂的修復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焦黑的死皮大片脫落！

“它的核心！那個漩渦！”凌塵在吞噬中，噬核之眼死死鎖定著時空漩渦最深處，一點極不穩定的、由無數破碎時間法則構成的“錨點”！那是時空蠕蟲存在的根基，也是它最大的弱點！

“給我……爆！”

凌塵猛地中斷吞噬，將所有吞噬而來的、尚未完全轉化的狂暴時空能量，混合著混沌燼核爆發的本源之力，在右手掌心瞬間壓縮到極致，化作一顆核桃大小、內部翻滾著三色混沌與時空亂流的能量球！

他手臂肌肉賁張，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將這顆高度壓縮的混沌時空炸彈，狠狠擲向時空蠕蟲漩渦中心那一點時間錨點！

與此同時，夜離也爆發了最后的力量！所有鉆入蠕蟲體內的影刺驟然合一，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散發著絕望與毀滅氣息的漆黑影刃，從內部狠狠刺向同一個錨點！

內外交擊！一點破面！

轟隆——！！！

沒有聲音，只有一片絕對的、吞噬了所有光與影的黑暗在時空蠕蟲的核心處猛地擴散開來！緊接著，是無聲的湮滅風暴！

時空蠕蟲那龐大的、半透明的身軀，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從核心處開始寸寸崩解、湮滅！構成它的時空亂流能量失去了束縛，狂暴地四散沖擊，將周圍的空間撕扯出無數細密的裂痕！

恐怖的湮滅風暴席卷而來！

“退！”凌塵低吼，混沌光華護體，強行穩住身形向后飛退。夜離也收回殘余的核影，化作一道黑煙向后急掠。

風暴中心，一點細微的、散發著純凈時空波動的透明結晶，在湮滅的余波中浮現。那是時空蠕蟲核心錨點湮滅后留下的最精粹的“時骸結晶”！

凌塵眼疾手快，混沌光華化作一只大手，瞬間將那枚時骸結晶抓入手中！結晶入手冰涼，蘊含著精純而穩定的時空本源，是穩定混沌燼核、甚至煉制時空寶物的絕佳材料！

他剛收起結晶，還未來得及喘息，一股遠比時空蠕蟲更加冰冷、更加浩瀚的鎖定感，如同億萬根冰針，瞬間刺穿了混亂的時空，降臨在兩人身上！

嗡！嗡！嗡！

四周的空間如同沸騰的水面，劇烈地扭曲波動！三個方向，三個巨大的、由純粹的暗銀色金屬構成的、形態各異的清道夫，如同從空間中生長出來一般，緩緩顯形！

一個形如巨蝎，尾部是高速旋轉的幽藍切割光輪；一個如同懸浮的金屬金字塔，塔尖凝聚著毀滅性的空間震蕩波；最后一個則是最初型號的放大版，雙臂前端是巨大的能量漩渦炮口！

冰冷、無情、充滿絕對秩序感的電子合成音，同時在凌塵和夜離識海中響起：

“檢測到高優先級清除目標：逆核波動（活躍）！核影污染源（高威脅）！執行最終凈化協議！空間錨定……完成！能量填充……100%！”

三道足以湮滅小型星辰的毀滅性能量光束，撕裂了混亂的時空，帶著絕對的死亡意志，朝著剛剛經歷一場惡戰、力量消耗巨大的兩人——轟然降臨！

絕境！真正的絕殺之局！

凌塵瞳孔收縮到極致，識海中的混沌燼核瘋狂咆哮，體表的混沌光華燃燒到極限！夜離身下的核影也如同沸騰的墨海般洶涌翻滾！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凌塵手中那枚剛剛得到的、散發著純凈時空波動的“時骸結晶”，似乎感應到了同源的、狂暴的時空湮滅能量，突然自發地爆發出璀璨的透明光芒！

光芒瞬間籠罩了凌塵和……近在咫尺的夜離！

下一刻，三道毀滅光束淹沒了兩人所在的位置！

轟隆隆隆——！！！

足以撕裂時空的恐怖爆炸席卷四方！暗紅色的水晶叢林瞬間化為齏粉，破碎的齒**地被熔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光芒散盡。

巨坑邊緣，空無一物。

只有一點細微的、殘留的時空漣漪，在爆炸的余波中緩緩蕩漾，仿佛兩人從未存在過。

三個龐大的暗銀清道夫懸浮在爆炸點上方，幽藍的掃描光束如同探照燈般反復掃視著空無一物的深坑和周圍扭曲的空間。

“目標……能量信號……消失……”

“時空干擾……強烈……無法確認湮滅……”

“執行……深度掃描協議……持續鎖定區域……”

冰冷的電子音在混亂的時空中回蕩。

與此同時。

距離爆炸點數百里之外（空間距離在此地毫無意義），一片漂浮著無數巨大、凝固的時鐘殘骸的“海洋”邊緣。

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

兩道狼狽的身影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從虛空中“吐”了出來，重重摔在一片由凝固的、散發著微弱銀光的“時間流沙”之上。

正是凌塵和夜離！

凌塵猛地咳出一口帶著混沌光焰的鮮血，胸口劇烈起伏。手中的時骸結晶已經徹底消失，那股精純的時空本源耗盡了。夜離的狀態更差，籠罩周身的核影黯淡了許多，氣息萎靡，顯然強行催動核影進行超遠距離的時空挪移，對他負荷極大。

“咳……時骸結晶……保命的東西……沒了……”凌塵喘息著，看向身旁同樣狼狽的夜離，眼神復雜。剛才那瞬間的時空挪移，是結晶自發護主，竟將夜離也一同包裹了進來。

夜離掙扎著坐起，抹去嘴角的黑血，漆黑的雙瞳盯著凌塵，聲音依舊嘶啞冰冷：“你欠我一條命。”

“彼此。”凌塵扯了扯嘴角。若非夜離之前預警和牽制時空蠕蟲，他也未必能撐到動用結晶。

他抬起頭，看向前方。

一片浩瀚無垠的、由無數巨大到難以想象的時鐘殘骸構成的“海洋”映入眼簾。有的時鐘只剩下一根斷裂的、如同山岳般的指針，斜插在銀色的時之沙中；有的鐘面破碎，露出后面扭曲的、如同血管般搏動的暗色能量流；更多的則是徹底扭曲變形，如同被無形巨力揉捏過的廢鐵，凝固在時間的琥珀里。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時光腐朽與金屬銹蝕的氣息，更有一股若有若無、卻鋒銳到仿佛能斬斷靈魂的恐怖氣息，從這片時鐘殘骸海洋的最深處隱隱傳來！

破碎之鐘！破界槍核心源流的墜落之地！

而就在這片死亡時鐘之海的上空，極高遠之處，一個巨大到遮蔽了小半個混亂天空的、由無數旋轉齒輪和流淌的數據洪流構成的冰冷球體虛影，正緩緩轉動。球體表面，一只由純粹幽藍數據構成的巨大“眼睛”，正冷漠地“注視”著這片區域，如同高懸于天的審判之瞳！

世界核的投影！它已經將這片區域徹底鎖定！

“看來，它很在意這里的東西。”夜離望著那冰冷的巨眼，聲音帶著一絲嘲諷的瘋狂。

凌塵緩緩站起身，混沌燼核在識海中穩定旋轉，新生的力量在體內流淌。他焦黑脫落的右臂，此刻已覆蓋上粉嫩卻堅韌的新生皮膚，五指緩緩握緊。

“它在害怕。”凌塵的目光穿透無數時鐘的殘骸，投向那片海洋深處，仿佛能感應到那沉寂了萬古的弒神鋒芒正在蘇醒。

“那就讓它……”夜離身下黯淡的核影再次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更害怕一點！”凌塵接上了后半句，混沌的光華再次覆蓋全身，一步踏入了那片由凝固時間構成的、埋葬著弒神之槍的——破碎之鐘海洋！

夜離無聲地跟上，濃稠的陰影如同披風般在他身后流淌。

時鐘的殘骸在腳下發出沉悶的回響，如同遠古巨獸的骸骨。鋒銳的氣息越來越近，如同實質的針刺，刺激著識海中的混沌燼核加速旋轉，發出興奮而饑渴的嗡鳴。

破界槍，近在咫尺。

而蒼穹之上，那只冰冷的巨眼，幽藍的數據流瘋狂閃爍，更加龐大的暗銀輪廓，正在混亂的時空背景中緩緩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