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峰。
在兩大峰主的持續灌頂傳功之下,趙無羈渾身靈力沸騰,經脈鼓脹如江河奔涌。
丹田內的虛丹锃亮發光,幾乎要承受不住這股狂暴的力量。
“呃啊!”
他猛然睜眼,雙目中迸發出冰火交織的光芒。
一聲長嘯震徹屋內。
“轟!”
捆綁在身的紅綾白綾應聲炸裂,化作漫天碎屑紛飛。
嚴嵐與花青霜同時收手,坐下炎陽臺和暖玉榻后后撤,周身靈壓尚未完全平息,卻見趙無羈周身氣浪翻騰。
引氣九重的修為竟在灌頂之下,直接沖至中段。
“好小子,竟將我二人合力灌頂的靈力都完全吸收了!總算沒有浪費”
嚴嵐紅唇微揚,指尖拂過被震散的發絲,眸中閃過一絲贊賞,緩緩披上法袍。
花青霜亦微微頷首,披上法袍,清冷嗓音中,罕見地帶了一絲波動:“無羈,如今你已真正具備峰主之資。
可惜,這次也將資源都用光了。
末法之世,縱是天南秘境之中,想要再孕育出一株陰陽并蒂蓮,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趙無羈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涌的靈力,察覺識海陰陽珠內顯示的仙道修為,已臻至引氣九重(321/600)的程度。
當即抬手作揖道:“多謝師伯和峰主成全!”
他迅速整理凌亂的衣袍,陣陣冰火靈力逐漸平息。
門外,前來稟報的執事正豎耳傾聽殿內隱約的喘息與衣袂摩擦聲。
忽覺一股凜冽威壓自門縫傳出。
殿門轟然洞開,冰火交織的靈壓如潮水般席卷而出,門外執事長老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被掀退三步。
嚴嵐一襲火紅法袍獵獵翻飛,發間金釵斜墜,眉目間猶帶未散的熾烈氣息。
花青霜則白衣勝雪,周身縈繞寒霧靈威,眸光如刃掃向執事:“說清楚,皇城密室有何異動?”
執事慌忙垂首:“回洞主!陣法堂弟子以破陣符強行轟開那密室石門,卻見其中龍氣翻涌,池底殘留血跡未干,鐘洞鐘奎這叛徒.
似是借龍髓療傷后倉促遁走,如今不知所蹤!”
趙無羈此時也從自屋內踏出,紫衣秘袍下靈力鼓蕩,疑聲道:“鐘老鬼又不是皇親國戚,竟還能借龍氣龍髓恢復傷勢?”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先前在秘境外的戰場,鐘奎真身化作血龍遁走之時,身上似也隱隱有龍氣爆發。
嚴嵐眸光一厲,“這老鬼在任洞主百年,手段多著,就是資質差些,百年來都沒突破凝神后期。”
她驀地攥拳,“可惡,又是讓他逃了”
趙無羈沉吟道,“若是他需要龍氣來恢復,只怕他還會去一個地方,而且,有一個人可能還有危險。”
“你是說?”嚴嵐赤足踏地,火紅法袍無風自動:“玄國皇帝,龍靈石窟?”
“去監靈殿,一看便知!”花青霜冷然拂袖。
嚴嵐登時明了,眼神一冷。
三人迅速御空而去。
監靈殿內,此刻監靈羅盤上,浮現出道道龍紋劇烈震顫。
十八道赤金龍氣在羅盤中的一處位置,如活物般扭曲掙扎。
值守的幾名弟子盯著盤面逐漸黯淡的龍氣,額頭沁出冷汗,卻不敢挪動半步。
監靈殿首座錢長老,此時便虎視眈眈佇立身后,不允許任何弟子妄動或與外通訊。
“你們就這樣盯著,給我看好了鐘洞主的狀態,不可妄動。”
錢長老陰鷙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我們監靈殿,一直都是鐘洞主的直屬親信,如今那兩個膽大妄為之人謀奪篡位,其他人可以降。
我們監靈殿卻不能降,否則洞天靈脈落入他人之手,洞天日后也就完了!我們的日子也絕不好過,會被清算!”
“是,是”
幾名弟子喉結滾動應道。
“只待鐘洞主恢復了傷勢,返回山門,便可重新奪回大位.”
錢長老話語還未說完,殿外道道陣紋突然爆出刺目金芒,驟然間陣法轟地破開。
三道身影攻破禁制闖入,強烈的凝神威壓,頓時如山崩海嘯般碾過全場。
“錢長老!為何門口布置如此嚴密陣法防護!?”
嚴嵐赤足踏碎青玉地磚,足底火紋瞬間蔓延至殿柱。
花青霜一眼掃過幾名大驚失色的弟子身前監靈羅盤。
目光頓時落在其中逐漸暗淡的十八龍影上,鳳眸凝霜:“龍脈枯竭,龍靈石窟發生異狀,爾等竟敢隱匿不報?”
“花洞主!”
錢長老在凝神境威壓之下面色蒼白,咬牙顫聲道,“這是我監靈殿內務,龍氣流失乃是正常狀況,要不了多久”
“混賬!”嚴嵐怒極反笑,發間金釵炸成漫天火雨,“老東西你是找死!”
她驀地抬手掐訣,一道赤金火環霎時絞上錢長老脖頸。
五指收攏的瞬間,錢長老護體靈光如薄紙般撕裂,引氣八重修為在暴怒的嚴嵐面前宛如嬰孩。
眾人只見火光一閃,滿屋熾烈高溫。
一陣難聞的氣味飄散,錢長老身軀已在炎陽輪中化作青煙,尸骸都不存在。
“還有你們?”
嚴嵐掃過噤若寒蟬的眾弟子。
“嚴,嚴洞主明鑒,弟子是被迫的,我們是無辜的!”
突然,一名弟子褲襠滲出水漬,腥臊液體順著腿管蜿蜒,竟是嚇得失禁。
“師姐.”花青霜對暴怒的嚴嵐微微搖頭。
趙無羈突然上前,拽起監靈羅盤查看,瞳孔驟縮:“不對!鐘奎不像是在抽龍髓龍氣.”
但見那羅盤監測顯示,龍氣金霧深處,竟夾雜著絲絲黑氣,被抽離的龍脈逆鱗處,似乎點點幽綠鬼火蘇醒。
“難道是那頭本應已殞命的石龍?”趙無羈與嚴嵐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凝重。
想到曾經在龍靈石窟內看到的那一幕景象。
當時,趙無羈還在那鎖龍柱上,暗埋了劍陣雛形。
嚴嵐眼神微變,轉頭看向花青霜,“師妹,搞不好這鐘老鬼還有后手,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立即去斬了這老鬼!”
花青霜袖中白綾一展,冰眸如刃:“走。”
趙無羈毫不猶豫,寒霜飛劍自袖中飛出,懸于身前,卻被花青霜制止。
“無羈,洞天之內,不可空虛無主,你且留在洞天中,執掌護山大陣,我和你師伯才會放心!”
趙無羈聞言一怔,還不及說什么。
花青霜袖中冰霜飛劍已倏地化作冰虹,裹住其身影當先飛出監靈殿,掠向天際,態度儼然已是毋庸置疑。
“小師侄,凝神境的戰斗,就還是交由凝神境來解決.”
嚴嵐輕笑一聲,赤足踏空時足底綻開火蓮,回頭對趙無羈挑眉傳音:“好好待在洞天內,若是師伯與你家峰主受傷,回來后你還可以為我們治療。”
話罷,她迅速遁空而去。
趙無羈暗嘆一聲,想到現在兩位峰主都已是凝神境中期的實力。
那鐘老鬼又已是重傷,若其后手并不強勁,二位峰主理應是能將之拿下。
他抓過監靈羅盤,對四周弟子沉聲道,“現在開始,監靈殿聽我號令!監靈羅盤由我掌管,都出去!”
一眾弟子聞言,如蒙大赦,立即倉惶跑出監靈殿。
就在這時,趙無羈靈覺一動,氣機冥冥間有種似被人鎖定之感。
“嗯?”
他面色微變,不動聲色掐訣,施展導引術尋氣。
登時從諸多氣息的山門外,導引出一股熟悉的隱晦氣息。
“無上洞主柏成觴!?”趙無羈心神一緊。
“趙師侄,別來無恙啊”
一道陰柔傳音如毒蛇般鉆入耳中。
“這老鬼,竟在此時趕來,怕是為了滅鐘奎而來找我是為了打探消息?”
趙無羈眉頭微蹙,指尖在袖中悄然掐訣,不動聲色地以嫁夢術在識海構筑屏障。
不過他暗里仍算是無上洞天的暗樁。
當即面上露出恭敬神色,轉身朝山門外的方向頷首作揖。
“原來是柏洞主大駕光臨,可是為那叛徒鐘奎而來?”
對方乃是凝神強者,此時以神識與他溝通,自然是能看出他這個暗樁的態度。
“呵呵呵”
柏成觴的笑聲帶著幾分滿意,“不愧是本座看中的第一暗樁,本座已通過其他暗樁,知曉如今琳瑯洞天的狀況。
你能這么快就晉升玄機峰主,執掌琳瑯洞天,當真是可喜可賀,本座日后也必定重用你。
如今你山門之中人多眼雜,你且來洞天外寒潭一見,本座有寶物賜你。”
趙無羈略一沉吟,權衡利弊后,傳音回復道:“柏洞主稍候,弟子即刻前來。”
說罷,他迅速封閉了監靈殿,隨后袖袍一振,化作一道清風掠出洞天,來到外面的一處寒潭。
寒潭畔霧氣氤氳。
無上洞主柏成觴一襲黑色道袍立于潭邊巨石上,見趙無羈踏風而來,眼中精光一閃:“好!引氣九重,你又突破了,看來花青霜和嚴嵐對你很是器重。”
趙無羈抱拳行禮,神色恭謹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恭謹:“多虧洞主耗費資源栽培,弟子才能有今日。”
“哈哈哈!”
柏成觴心中快慰,其實他給的資源,并不算多。
本還打算慢慢投資此子,不料驚變卻是來得太快。
如今可謂是小投資,辦成了大事,對于自身這一手落子布局,他甚是得意,當即道。
“你在秘境出口那一劍,斬滅鐘老鬼的分身,斬得妙極!”
他撫掌輕笑,袖中突然飛出一卷泛著土黃色靈光的殘圖,“鐘奎老賊重傷逃竄,花青霜二人又去追剿,眼下正是你掌控琳瑯洞天靈脈的絕佳時機。”
殘圖懸浮在趙無羈面前,此時已然催動,其上蜿蜒的靈脈紋路竟與琳瑯洞天地勢隱隱相合。
柏成觴介紹道:“此圖乃是地脈靈樞圖殘圖,憑借此圖,你可完全掌控洞天內的靈脈。
你既已是玄機峰主,便可借護山大陣之便,將主靈脈完全掌控。”
趙無羈接過殘圖,微微沉吟頷首。
“放心。”
柏成觴冷笑一聲,“你的安全絕對可以保證,本座可舍不得你這樣的人才出事。
待花青霜、嚴嵐與鐘奎兩敗俱傷之際,便是你我收網之時,屆時這琳瑯洞天的一切,都是我無上洞天的,哈哈哈哈!”
他狀極暢快大笑,眼神狠厲,“本座等這一日,已是等了很多年了。”
趙無羈佯裝祝賀,“弟子提前恭賀洞主千秋霸業,一統天南。”
“很好。”
柏成觴滿意頷首,轉身之間,身影化作黑霧消散,最后一句傳音在潭邊回蕩:“本座現在就追蹤花青霜和嚴嵐二人而去,務必將那鐘奎徹底擊斃。
屆時,你若能再立新功,這琳瑯洞天未嘗不能由你執掌。”
待對方氣息徹底消失,趙無羈眼底金芒驟閃,手掌摩挲著手中的地脈殘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老狐貍,竟是想趁機掌控靈脈,顯然也是怕重蹈云鳳洞天覆轍.”
末法之世,靈脈便是洞天的命根子,是在沙漠中的綠洲。
但可惜,他可并非真正的暗樁,對方想要利用他,他又何嘗不想利用對方。
甚至,有關無上洞天這一手暗樁操作,他都早已與花青霜暗中通過氣,道出了那日聯誼之時,假意服用了無上圣女所贈惑心丹的經歷。
只不過,并未透露出南知夏的真實身份。
這主要也就是讓花青霜有所提防和準備,也給他自己疊一層甲,不至于突然再提醒,令人措手不及毫無準備。
“既然要用我這個暗樁,我也就用一用你這個無上洞主。”
趙無羈收起殘圖,迅速拿出傳音符,傳音花青霜。
“峰主,無上洞主柏成觴方才現身,欲竊我琳瑯靈脈,我已假意歸順,收下他賜的《地脈靈樞圖》殘卷。”
他眸光如電環顧四周,“眼下這柏成觴已前往龍靈石窟,請峰主與師伯佯敗誘他出手,借他之力對戰鐘奎,一石二鳥.”
話音未落,遠處山巔忽有龍氣爆沖云霄。
趙無羈瞳孔一縮,捏緊傳音玉符。
遲疑片刻,他左手虛按袋口,感受到其中的諸多玄機峰陣旗和陣令。
“凝神境之戰我也許插不得手.”他抿唇輕笑,心中決定,“但若以這諸多陣旗布置大陣為基,未必不能斬龍!”
紫袍翻飛,他終是踏風而起,飛向龍靈石窟的方位。
他本還沒打算前往,內心正在搖擺不定時,無上洞主柏成觴卻又前來攪局。
此刻是再也按捺不住,悄然前往查探狀況。
龍靈石窟,幽暗甬道內。
龍氣池底十八根鎖龍柱符文正急速黯淡,便是龍氣池水都在快速干涸。
地底深處,一聲聲恍如野獸般粗重的喘息聲,伴隨濃烈殺機,充斥整個洞窟。
鐘奎枯手摳住中央石龍逆鱗,半邊身子已融入龍池之內。
另一只枯瘦如鬼爪的五指扼住玄國皇帝張昭明的咽喉。
這皇帝龍袍早已被血浸透,金線繡紋在池底幽光下泛著暗紅。
“鐘老鬼!!你這是卸磨殺驢,你不得好死!花青霜和嚴嵐馬上就會來干掉你!”
他雙目赤紅,喉間擠出嘶吼,每掙扎一次,傷口便迸出更多鮮血,滴入龍池發出“嗤嗤”灼響。
每一滴血液滴入龍池之中,都能使得龍池內的龍氣翻涌,四周一根根鎖龍柱更是搖晃輕顫。
一旁的池底,竟還有一具女子尸體,竟赫然就是皇后余瀾汐。
卻見這位皇后而今居然已恍如一具干尸,血液被抽干,生機全無。
張昭明不甘,懊悔。
他已經精心布局準備了很多,但卻都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被鐘奎抓住卸磨殺驢。
如今,他只有最后一種手段,玉石俱焚。
但此舉也根本無法要了鐘奎的命,反會危急玄國江山。
可讓他就此完全不反抗的喪命,他更不甘。
不甘到死都是一個傀儡!
“朕還未與李貴妃誕下靈資最強的麒麟兒,朕不甘啊!難道朕就要和最討厭的皇后一起死在這里?”
張昭明感受著生命似都在隨著體內血液而流逝,心中怒吼。
鐘奎目光看向怒吼的張昭明,眼神中的滄桑與冰冷內浮現一絲復雜,又淡淡冷笑道。
“昭明,你以為,這些年你暗地里的那些小動作,老夫全都一無所覺?老夫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蠢嗎?”
張昭明聞言眼瞳驟縮,“你!”
鐘奎淡淡冷笑,“老夫不動你,只是時機未到,你以為你搞這些小動作,就能擺脫老夫的掌控?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正欲告訴張昭明所有的真相,忽聞一陣破空聲逼近,他渾濁瞳孔驟縮:“兩條小蛇.竟來得這般快!”
石龍眼眶中鬼火暴漲!
“真當老夫怕了你們不成!”
鎖龍柱轟然震顫,池底龍氣翻涌如怒濤!
龍靈石窟入口,冰霜飛劍懸停。
劍身凝結的冰晶折射出甬道深處翻涌的血色龍氣。
她手指輕觸耳垂上的寒玉墜,趙無羈的傳音頓時如清泉流入:“.無上洞主已至,將計就計.請峰主和師伯佯敗誘他出手一石二鳥.”
“師姐。”
花青霜眸光一閃,袖中白綾無風自動,向身側嚴嵐遞去一道神識,將大致情況告知,“就按無羈的計劃行事。”
“有意思.沒想到,好師侄還反算計了柏老鬼,呵呵呵,就看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嚴嵐赤足踏在炎陽輪上,聞言紅唇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她腰間緋綾突然暴長三丈,如毒蛇吐信般刺入幽暗甬道之中,身影隨之沖入:“鐘老鬼!受死!!”
“嚴嵐!你昔日對老夫卑躬屈膝,如今倒是威風老夫今日就送你上西天!”
石窟深處,傳來鐘奎沙啞的狂笑,十八根鎖龍柱應聲震顫,血色龍氣如活物般纏繞成九條蛟龍,每條龍睛都跳動著幽綠鬼火。
話音未落,花青霜亦是沖入石窟之內。
三道凝神境靈壓,在石窟之中轟然對撞。
冰火交織的靈力洪流與血色龍氣在甬道中撕扯出蛛網般的裂縫溝壑。
三大凝神強者,很快在石窟內展開激烈交鋒。
不過片刻
“師姐,佯裝不敵,引暗藏的無上洞主出手!”
花青霜身影后撤,刻意讓劍勢遲滯半分。
一道槍影當即穿透她的護體寒霧,在肩頭撕開血痕。
血痕滲出冰晶般的血珠,寒霧在傷口處凝結,卻故意未完全封住傷勢,身形踉蹌后退。
她指尖掐訣,冰霜飛劍哀鳴震顫,仿佛引以為傲的冰霜飛劍也已受損。
嚴嵐見狀,佯裝怒火更盛,赤足猛踏炎陽輪,火紅法袍獵獵翻飛,周身爆出熾烈金焰:“老鬼!你找死!”
她雙掌合十掐訣,緋綾如赤蛟翻騰,化作漫天火雨轟向鐘奎,卻在臨近時“靈力不濟”,火勢驟減三成。
“哈哈哈!兩個小輩,不過如此!”
鐘奎交手到現在,從最初的如臨大敵已是逐漸放松,發出狂笑。
九轉混元槍當空飛竄,灰芒暴漲,槍尖挑動血色龍氣,化作猙獰龍首撲向二人。
花青霜“勉強”調動飛劍格擋,冰霜飛劍被龍首撞得倒飛而出,深深插入巖壁。
她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鮮血,身影飄飛后撤落地,單膝跪地。
嚴嵐亦被余波掀退,炎陽輪火光黯淡,她捂著胸口“氣息紊亂”,咬牙道:“師妹……走!”
暗中已然趕來觀察到這一幕的無上洞主柏成觴不由暗罵。
“該死,這兩人戰力怎會如此不濟?”
此時此刻,龍靈石窟外,一道清風飄來,幻化出趙無羈的身影。
感受到石窟內三股凝神靈威的碰撞,頓時面色微變。
他立即掐訣,施展隱形術,悄然潛入石窟之內,一拍儲物袋,取出諸多陣旗,開始布陣。
“你們兩個,枉費老夫昔日的苦心栽培!”
石窟之中,鐘奎冷笑逼近二女,枯手掐訣。
混元劍也在此時飛出,化作漫天劍影配合九轉混元槍,襲向二人:“今日便用你們的精血,祭老夫這龍池!凝神之血,勉強也可堪比皇室之血。”
然而就在此刻!
通道之間突然浮現一道漆黑劍影。
無上洞主柏成觴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現,黑色道袍翻涌間,一柄如幽影般的凌厲飛劍直逼鐘奎后心,“鐘老鬼,你的命,本座收了!二位峰主,速速聯手!!”
“柏成觴!?”
鐘奎瞳孔驟縮,倉枯瘦身軀猛然一旋,九轉混元槍調動倉促橫擋!
槍身灰芒暴漲,化作九條猙獰血蛟迎向劍影。
“轟!!”
槍劍相撞的剎那,整座龍靈石窟如遭天傾,碎石如暴雨傾瀉!
碰撞中心炸開一圈黑紅交織的靈力狂潮,將池底龍氣硬生生撕成兩半!
柏成觴黑袍獵獵,自爆散的煙塵中踏出,道道黑色劍影再度陰損襲來。
鐘奎卻是吐血飛退。
“師姐,斬了老鬼!”
原本“重傷”的花青霜清喝一聲,冰霜飛劍驟然化作百丈寒虹!
劍鋒所過之處,連空氣都凝結出冰晶鎖鏈,將鐘奎周身血色龍氣凍結。
嚴嵐飛掠而來,炎陽輪在她掌心瘋狂旋轉,爆出刺目金焰:“老鬼,過去的賬!該清了!”
她五指一握,漫天火蓮如隕星墜落,每一朵蓮心都迸發焚山煮河的熾烈!
“轟!轟!轟!”
冰鎖絞殺!火蓮爆燃!幽影劍殺!
三重凝神強者的殺招疊加,鐘奎慘叫一聲,混元劍和九轉混元槍齊齊彈飛,護體龍氣如琉璃般炸碎!
他枯瘦身軀被轟得倒飛而出,狠狠撞進石壁深處,整座石窟在凝神境靈壓對撞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咳你們竟聯手陰我!?”
鐘奎掙扎爬起,半邊身子已化作焦炭,另半邊則覆滿冰霜。
他猛地掐訣,面目猙獰,池底石龍逆鱗突然爆出刺目血光:“那就一起死!!”
“昂吼!”
石龍眼眶中幽綠鬼火暴漲,整座龍池沸騰如血海!
“不好!”
暗中隱藏的趙無羈驟然察覺不對,他昔日打入鎖龍柱內的劍陣竟都在激烈震顫。
就在這時,玄國皇帝張昭明看到鐘奎重傷的身形,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慘笑:“鐘老鬼!你以為你贏定了?朕偏讓你輸!!”
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丹田,硬生生抓住那枚陽髓,還有丹田內地一枚龍形玉璽,發出厲喝。
“不管你有什么后手,朕今日就以整個玄國,陪你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