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峰那句玩味慵懶、不容置疑的熟悉聲音,仿佛來自神明,帶著慈悲與更深沉的霸道,如最溫柔也最致命的魔鬼低語,毫無征兆地在冰冷絕望的吉安娜·普羅德摩爾識海中緩緩響起時。
“轟——!”
這位達拉然最智慧驕傲的天才女法師,那顆脆弱的道心本已被眼前決裂與悲劇的殘酷現實徹底冰封,但在這一刻,她的心被一股從未體驗過的、名為震驚與不敢置信的強大情緒風暴所徹底淹沒。
是他!
是那個三個月前,在豬和哨聲酒館以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神之姿態,降臨在她面前的男人。
是那個僅僅用一句話、一個眼神,便將她無上驕傲的奧術信仰徹底擊碎并重塑的男人。
更是那個在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個關于安多哈爾瘟疫的、充滿宿命與不詳最終預言的神秘黑袍**師。
“你……!”
她猛地回過頭。
她那雙本是絕望無助的藍寶石美眸,在這一刻爆發出無比璀璨的光芒,充滿了激動與最后一絲希望。
她瘋狂地在混亂悲痛的人群之中,尋找著那個充滿無盡神秘與強大、足以將她和他整個世界都從絕望深淵中拯救出來的唯一的神。
但是,沒有。
一片空白。
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她在極致絕望中所產生的可悲幻聽。
“吉安娜?你怎么了?”
一旁的阿爾薩斯看到吉安娜失魂落魄、東張西望的奇怪舉動,他那顆本是瘋狂偏執的王子之心,竟沒來由地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心中竟會生出一股比之前被烏瑟爾當眾背叛時還要更加強烈的不祥預感。
“我……我沒事。”
吉安娜在經歷了短暫的失神之后,終于還是強行壓下了內心滔天巨浪般的劇烈情緒。
她知道,她不能說。
她絕不能將那個男人的存在,告訴眼前這個早已被仇恨與偏執徹底沖昏了頭腦的可悲王子。
否則,以他驕傲又極端的性格,必然會做出一些更加瘋狂也更加無法挽回的愚蠢之事。
她緩緩轉過身。
她看著阿爾薩斯,那雙本是充滿希望的藍寶石美眸,再次被一片更深沉的失望與決絕的冰冷所徹底占據。
她知道,她和他,和他整個聯盟那美好希望的未來,已經徹底結束了。
她最后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然后,她的身影便化作一道冰冷而秩序的藍色奧術流光,瞬間無視所有阻攔,消失在了充滿死亡與哀嚎的斯坦索姆上空。
她選擇了離開。
選擇了理智與中立的達拉然。
也選擇了那個充滿神秘與未知的全新未來。
“不——!吉安娜!不要走!”
阿爾薩斯看著那充滿決絕與失望、離他而去的藍色流光,發出了此生最痛苦也最無助的悲鳴。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他的導師背叛了他。
他的愛人離開了他。
他所守護的人民,也即將要被他親手凈化。
無盡的孤獨、背叛與絕望,如同最狂暴的黑暗潮汐,瞬間將他那顆還殘留著最后一絲圣光的王子之心徹底淹沒吞噬。
“啊——!!!”
他咆哮著,那雙本是充滿血絲與瘋狂的蔚藍色眼眸,在這一刻被一片最純粹的仇恨與毀滅的冰冷幽藍所徹底占據。
他手中的霜之哀傷,在感受到自己新主人墮落與新生的全新意志時,也發出了陣陣興奮與嗜血的邪惡悲鳴。
“既然……”
他的聲音不再有任何感情,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真正死亡騎士。
“你們都背叛了我。”
“那么……”
他緩緩舉起手中那柄充滿死亡與詛咒的符文魔劍。
他對著那座早已被瘟疫徹底感染、充滿絕望與哀嚎的斯坦索姆城,狠狠地一劍斬落。
“我便將這整個虛偽背叛的光明世界,都一并徹底地凈化!”
而就在那毀滅終結的死亡劍芒,即將要將那座充滿無辜與悲傷的城市從艾澤拉斯的版圖之上抹去時,一道圣潔慈悲、充滿無盡生命氣息的柔和銀白色月光,卻突然從天穹之上緩緩灑落。
是林月曦。
她看著下方即將上演的人間慘劇,清冷的彎月美眸之中,第一次閃過了一絲憐憫與不忍的神性光輝。
“我的王,”她的聲音充滿了溫柔,“這就是您所說的悲劇嗎?”
“嗯。”
林峰看著她,笑了。
“那么,現在,你想拯救他們嗎?”
“我……”林月曦看著下方痛苦絕望的蕓蕓眾生,她那顆本是清冷好奇的月神之心,在這一刻被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名為慈悲的溫暖所徹底填滿。
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很好。”
林峰看著她,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知道,他所期待的、那個可以為他收集最純粹正面信仰之力的最完美“圣母”代言人,終于要誕生了。
他緩緩伸出右手,那充滿混沌與創生的無上意志轟然爆發。
“那么,”他的聲音如同最不講道理的創世神諭,響徹了整個天地,“我便賜予你拯救他們的權力。”
“混沌太陰·月神祝福·永恒凈化!”
“轟——隆——隆——!!!”
一股比之前在亂風谷時更加純粹、更加充滿本源的、融合了混沌與太陰的全新創生法則之力,以林月曦的身體為中心,如同最溫暖圣潔的宇宙風暴,在瞬間便將整個斯坦索姆徹底籠罩凈化。
只見那劇毒腐爛的綠色瘟疫,在那更加不講道理的月神祝福之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迅速驅散凈化。
那些本是早已被瘟疫折磨得不成人形、痛苦絕望的平民們,他們潰爛流膿的身體竟在瞬間便奇跡般地恢復了健康。
而阿爾薩斯那充滿毀滅與終結的死亡劍芒,在那充滿生命與創造的圣潔月光面前,如同一個脆弱的笑話,在無聲無息之間便已徹底煙消云散。
“神……神跡……”
整個斯坦索姆,那數以十萬計本已陷入最深沉絕望的幸存者們,看著眼前這顛覆奇跡、足以讓他們信仰徹底重塑的創世畫卷。
他們痛苦麻木的臉上,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露出了名為虔誠與狂熱的絕對崇拜。
他們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一切,然后極其虔誠地向著天穹之上那位圣潔慈悲、如同真正月光女神般的銀發少女集體跪倒。
“感謝女神大人的救命之恩!”
山呼海嘯般的、最純粹的感激與信仰的浩瀚聲浪,響徹了整個天地。
在那充滿神跡與新生的巨大聲浪之中,林峰看著下方那個早已被眼前這顛覆性且不可戰勝的神之偉力所徹底震撼到神魂失守、斗志全無的墮落王子阿爾薩斯。
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獵人看到美味獵物終于徹底掉入他所設下的最完美陷阱時,那種滿意與期待的冰冷笑容。
他知道,他所期待的、那個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地介入這場“父慈子孝”的悲劇,并最終將那位充滿悲劇色彩的“天命之女”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也一并“拯救”出來的最好借口,終于徹底出現了。
他緩緩從天穹之上降落。
他那神秘高貴的身影,最終落在了那位早已絕望無力的未來“巫妖王”面前。
他看著他那雙充滿震驚、駭然與無盡不甘的蔚藍色眼眸。
他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沉淪的、溫柔又霸道的和煦微笑。
“現在,”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與一種不容置疑的、來自于更高維度存在的絕對自信。
“你還覺得,你需要用凈化的方式來拯救你的人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