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曉樂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當看清來人的面容后,她先是一愣,隨后脫口喊道:「爸……」
這個男人正是她一直期盼能夠出現的救星。
閻父輕輕地用手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溫柔地安慰道:「別怕,沒事了,有爸爸在呢。」
聽到父親熟悉而溫暖的聲音,閻曉樂那顆懸著的心終于稍稍安定下來,但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緊急的事情,連忙轉過頭對父親說:「爸,丁叔叔暈倒了!就在里面,您快跟我來看看吧!」
說著,她緊緊拉住父親的手,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走去。
閻父快步走到丁刀身旁,然后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手掌輕輕貼在他太陽穴的位置上。
此時,站在一旁的閻曉樂心急如焚,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丁刀,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緊張地等待著。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終于,在閻曉樂焦灼的目光注視下,丁刀的眼皮微微顫動,接著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他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隨后意識逐漸恢復清晰。
看到丁刀蘇醒過來,閻曉樂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激動地喊道:「丁叔叔,您可把我嚇壞了!」
閻父看著丁刀還有些虛弱的樣子,關切地問道:「感覺怎么樣?能不能站起來?」
丁刀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嘗試一下。于是,閻父向他伸出一只手,丁刀抓住那只手,借著閻父的力量努力站起身來。
然而,盡管他勉強站直了身體,但腦袋依舊暈乎乎的,腳下也像踩著棉花一樣輕飄飄的,根本無法站穩。
眼前丁刀這副如同喝醉酒般搖搖晃晃的模樣,讓閻曉樂憂心忡忡。
她急忙上前扶住丁刀,擔心地問:「丁叔叔,您真的沒問題嗎?要不我們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丁刀擺了擺手,示意不必驚慌,他強打精神,扶著沙發慢慢坐了下去,同時抬起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
稍微休息片刻后,丁刀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對閻父和閻曉樂說道:「大哥,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啊,我懷疑是張家在這里設下了什么陣法之類的東西......」
說到這里,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表情十分凝重。「你們別管我了,再給我一點時間緩一緩就行。大哥,你先帶著曉公主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別再硬撐啦!這次的目標壓根兒不是咱們,趕緊一塊兒撤吧!」閻曉樂根本沒給丁刀任何辯駁的余地,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伸手就牢牢地架住了丁刀的胳膊,使勁往門外拽,嘴里還急切地喊道:「丁叔叔,您就甭說那些有的沒的了。瞧瞧這兒多危險吶,咱得趕快走呀!」
見此情形,閻父也迅速行動起來,加入到這場撤離行動當中。
只見他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另一邊,與女兒一左一右緊緊地夾住丁刀,生拉硬扯地將其往外帶。即便丁刀心里一萬個不情愿拖累這對父女,可眼下這形勢由不得他有絲毫反抗之力。
此時,在主監控室外頭,其他所有的工作人員竟也都和丁刀一般無二,遭遇到了相同的詭異狀況。
閻曉樂看著這些陷入困境的人們,心急如焚,連忙轉頭看向父親,懇求道:「爸,要不您也搭把手救救他們唄?」然而,閻父卻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表示這些人僅僅只是暫時失去意識昏迷過去了而已,并不會危及性命安全。
當務之急是確保自家三人能夠率先擺脫險境,待到自身安全無虞之后,再來尋思營救他人的法子。
聽到父親這番話,閻曉樂心中雖仍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也是別無他法,只得暫且先顧好自己這邊了。
緊接著,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還留在車上的莫錢,心下不禁又是一陣擔憂。
只可惜此刻的她已然自顧不暇,實在無能為力再去顧及旁人了。
更為糟糕的是,此時此刻,可不單單只有監控室里的這些人處于如此窘迫之境。
放眼整座會所,除去少數幾個意志力頗為強大之人以外,幾乎所有人都面臨著相似的可怕遭遇。
「原來你的目標竟然是我,一直在處心積慮地引我入局。」白無凈面色陰沉如水,冷冷說道。
實際上,當他踏入這個會場的那一刻起,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多年來闖蕩江湖所積累的經驗,他便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然而,由于過度自負以及對自身實力的盲目自信,他選擇了將這些異樣統統忽略不計。
此刻回想起蕭家不惜重金請人出山爭奪那片傳說中的福地之事,所有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仿佛在一瞬間串聯起來,一個清晰而可怕的陰謀逐漸浮出水面。
「哈哈,即便你現在想明白了這一切又能如何呢?」白魁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緩緩從深陷其中的墻壁內站起身來。
只見他臉上的笑容扭曲變形,顯得極其猙獰可怖:「白無凈啊白無凈,你這一生向來自視甚高,目中無人,可曾想到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居然要死在這里,而且還是命喪于被你視作微不足道、如同螻蟻一般存在之人的手中!」
盡管已身陷絕境,但白無凈身為一代強者的孤傲之氣依然不減分毫。
他昂首挺胸,目光如炬,死死盯著眼前張狂至極的敵人,冷聲道:「我說過,憑你這點微末道行,根本不可能殺得了我。」
「是嗎?」白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緊接著,只見他猛地一腳跺向地面,身形如閃電般而出,轉瞬間便欺近到白無凈身前。
面對如此迅猛凌厲的攻勢,白無凈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抬手掐訣,以指代筆在空中急速畫出一道繁復神秘的陣法圖案,試圖以此抵擋住對方的攻擊。
可惜事與愿違,白魁的拳勢猶如泰山壓卵一般,摧枯拉朽地將那剛剛成型的法陣一舉擊潰。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白無凈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數米之遠,方才勉強穩住身形。
「哈哈哈……實在是太精彩了!」白魁看著自己冒著騰騰熱氣的拳頭,興奮得難以自持。
他一邊狂笑著,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白無凈,不得不承認你那徒弟的這幅肉身堪稱完美無瑕,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意志太過薄弱,不堪一擊,恐怕我也無法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得手了。」
白無凈聽到這句話后,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他那張原本白凈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鐵青。
其實,他早就預感到自己終有一天會在這個問題上遭遇挫折。
平日里,他曾不止一次地告誡那個家伙,千萬不能輕視意念類的修煉法門,然而那小子卻總是將他的話當作耳邊風。
要知道,那小子可是有著極高的修煉天賦啊,但卻偏偏把這些天賦都用在了鍛煉肌肉和追求女孩子身上,簡直就是一塊不可雕鑿的朽木,實在是讓人氣憤至極!
就在這時,只見白魁雙眼之中透露出濃烈的殺意,口中大喝一聲:「白無凈,受死吧!」隨后便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一般朝著白無凈猛撲了過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白魁,白無凈不敢有絲毫怠慢,他迅速調整好自身的狀態,并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緊接著,只見他雙手快速舞動,一道道耀眼的金光印記接連浮現而出,相互重疊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堅固無比的防御壁壘擋在了身前。
然而,白魁的攻勢卻是異常凌厲,猶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般勢如破竹。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防御陣法在他面前竟宛如脆弱的紙沫一般,被他的拳頭一次次狠狠地擊碎開來。隨著防御陣法的不斷破碎,白無凈的臉色也是驟然一變。
此時,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手中所凝聚的真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散著。
僅僅片刻功夫之后,他便恍然大悟——原來白魁在此處布下的陣法并非是為了壓制場地上的其他人,而是能夠借助他人釋放出的能量并據為己有!
「白魁!如此陰毒邪惡的陣法,你究竟是從何處習得?」白無凈怒目圓睜,對著白魁厲聲呵斥道。
他心中暗自思忖,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同門師弟如今怎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然而,面對白無凈的質問,白魁卻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哈哈,怎么?想要通過拖延時間來尋找脫身之計么?白無凈,這般行徑可著實有失你那所謂強者的風范吶!」
說罷,他竟然當真停下了手中凌厲的攻勢,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白無凈。
只見白魁臉上露出一抹戲謔之色,嘲諷道:「若想活命,倒也簡單,只需你跪地求饒,像條狗一樣哭著哀求于我即可,難道這還需要我來親口教導你不成?」
聽到這番話語,白無凈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仿佛被一層寒霜所籠罩。
「哼!我當初何曾教唆過你行此等卑劣之事!」白無凈咬著牙關,憤憤不平地說道。
此時,他對白魁已是失望透頂。
而白魁聞聽此言,臉色微微一變,但轉瞬間便又恢復如初。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往昔種種,他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高聲喊道:「沒錯!你向來都是那高高在上、清正廉潔的正人君子,你自視清高,覺得自己無比了不起。
可惜,我并非如你一般!當年那個善良單純的白魁早已不復存在,隨著青瓷一同消逝在了這世間。所以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白無凈眉頭緊皺,大聲反駁道:「分明是青瓷她背叛師門在前,我不過是謹遵師命行事而已,此事又豈能怪罪到我的頭上?
況且今日若非只有我一人孤身前來,難不成你連其他師兄弟們也要趕盡殺絕不成?」
白無凈小心翼翼地繼續試探著問道:「如果不是一豐前些日子下山受傷,今天本該是他來這里的。你們以前可是關系最為要好的朋友啊!難不成,你連他也打算殺掉么?」
聽到這話,對方怒喝道:「住口!別再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你既然如此迫切地想要知曉事情的真相,那好,今日我便讓你徹底死個明白!」
盡管心里清楚得很,白無凈這樣問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但白魁最終還是沒能按捺住內心壓抑多年的怒火與憤恨,開始滔滔不絕地向他吐露這些年來所默默忍受的所有痛苦和不甘。
「自從當年我下山以后,每一天、每一夜,我無時無刻不在苦苦修煉自身的修為。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向你復仇!哪怕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會粉身碎骨,我也絕對不會有絲毫退縮之意!
然而,無論我怎樣拼命修煉,我的實力卻始終停滯不前,一直被困在最初的那個境界里,難以再有寸進。」說到此處,白魁的聲音略微顫抖起來,仿佛那段黑暗的過往又重新浮現在眼前一般。
「為了能夠盡快突破瓶頸,早日達成復仇的心愿,我甚至不惜鋌而走險,選擇改修邪術。
即便明知這樣做會大大削減自己的壽命,嚴重損害原本純凈的靈魂,我也在所不惜!不得不說,修煉邪術的確令我的修行速度得到了飛速提升。
可就在我以為距離成功越來越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似乎遇到了一道無形的高墻,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逾越過去。」白魁的眼神變得愈發兇狠,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憤怒。
「更為糟糕的是,由于過度追求速成,我好幾次險些丟掉性命。而恰在這個時候,我竟然又聽聞了你已然突破到了一個我今生今世都絕不可能企及的至高境界。
那一刻,我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一心只想立刻沖到你面前與你拼個魚死網破!」
在我的傷勢痊愈之后,令人感到沮喪和困惑的事情發生了——我的修為竟然一直停滯不前,甚至還出現了明顯的倒退跡象!
這種情況讓我心急如焚,心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然而,正是那股為青瓷復仇的強烈**支撐著我,讓我在絕望之中逐漸冷靜下來。
經過長時間的苦思冥想,我終于再次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于是,我開始不斷地偽造自己的身份,悄悄混入各個邪教組織當中,試圖從中尋找到突破當前困境、提升修為的方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次極為偶然的機緣巧合之下,我成功結識了一位實力極其強大的散修。這位散修對我展現出了難得的善意,并主動提出要帶我前往一個名為紅霄的地方。
當聽到“紅霄”這個名字時,一旁的白無凈不禁驚訝得插話問道:「你居然加入了紅霄?」因為紅霄這個神秘的傳說一直在世間廣為流傳。
據說,凡是能夠被紅霄所選中之人,無論他們在此前處于何種境地,只要從紅霄出來后,無一例外都會成為稱霸一方的絕世強者。
而這些強者之所以能夠獲得如此巨大的力量提升,其背后的秘密就隱藏在紅霄最為神秘的圣境之內。
面對白無凈的驚詫,白魁雖然心中有些氣惱,但此刻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確實沒有足夠的資格進入紅霄。
不過,如今能夠有幸遇見那位強大的散修并得到這樣寶貴的機會,或許真的是上天眷顧,特意賜予他實現復仇愿望的良機吧。
白魁深吸一口氣后,接著講述起來:「盡管紅霄那幫家伙成功治愈了我往昔所遺留下來的暗傷,然而那時的我,距離踏入圣境仍舊遙遙無期,尚不具備那個資格。
在之后的歲月里,我一直死心塌地地為他們賣命效勞。
與之相應的是,憑借著他們賜予我的奇妙功法和珍稀藥物,我的修為境界猶如坐火箭一般節節攀升。
那種令人瞠目結舌的提升速度與幅度,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過,旁人絕對難以憑空想象出來。」
說到此處,白魁微微瞇起雙眼,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思索之色,似乎沉浸在了過往的回憶之中。
稍頃,他回過神來,語氣略微加重地道:「正因如此,我對于圣境愈發充滿了好奇之心。那里到底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又有著何種驚天動地的寶物或者絕世神功等待著人們去探索發掘呢?而想要邁入圣境的門檻,就必須達成一個先決條件——尋找到一個神秘人物的行蹤線索。
這個人吶,想必你也曾有所耳聞,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神醫醫中仙!就連那實力高深莫測、行蹤飄忽不定的無名侍,也一直在苦苦尋覓此人的下落。」
要知道啊,就連那些大名鼎鼎、能力超凡的無名侍從們都無法尋覓到的人物,紅霄這么個后起之秀般的組織又怎能夠輕易找得到呢?
本來呀,我心想應該不會有人認得那個已經逝去將近半個世紀之久的家伙,于是便隨意挑揀了一人來冒充他。
哪曾料到,在紅霄之中竟然當真存在著知曉此人真實身份的老家伙!當我懷揣著所謂的情報前去詢問時,甚至尚未說滿三句話,就被那個人一眼給識破了。
不過好在,面臨死亡威脅之際,我趕忙提出了臨終前的最后請求。
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不僅滿口應承下來,而且還賜予了一件能夠輔助我的神奇法器。
由此可見,恐怕他們早就暗自策劃著要對那天云山有所行動了吧!
接下來,我先是在蕭家所管轄區域附近的一片荒蕪之地精心偽造出了一處所謂的「福地」。緊接著,我馬不停蹄地趕往張家,并向他們展露了一番自身強大的實力。
然而,我卻故意謊稱自己身負重傷,而為了療愈傷勢,我心甘情愿將尋得的這塊福地分出一半給予張家。
做完這些之后,我又悄然間把相關消息傳遞給了蕭家。
畢竟,我深知蕭家對白一豐有著莫大的恩情,料定他們必然會找上白一豐請其出手相助。
正因如此,在此事發生之前,我便與立天密謀商議好了一切——以獨門功法作為籌碼與之交換條件,讓他想法子去支開白一豐。
因為門派規矩明令禁止弟子參與到世俗家族之間的紛爭當中,所以即便他不情愿,最終也只能夠選擇前往拜托你來處理此事。
當然啦,如果連你都不肯親自出馬的話,想必至少也會派遣你的得意門徒前來應對吧。
你如此看重趙易天,倘若他不幸落入我的手中,那么毋庸置疑,你必定會心急如焚地趕來營救于他。
屆時,我只需精心布置好陷阱和陣勢,悠然等待著你的到來即可。
以上便是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如今,你可算是稱心如意了吧!事情之所以會演變至今日這般田地,完完全全皆是因你而起。這本應只是屬于你我二人之間的私怨情仇罷了,然而此刻,我已然改變了初衷。
我要你先自行廢除自身的修為,而后以死向青瓷謝罪賠禮,如若不然,我便會毫不猶豫地將此處所有人屠戮殆盡,片甲不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