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燈光昏黃而又有些閃爍。
閻曉樂拿著手機,眉頭緊皺,聽著手機里那冰冷機械的女聲重復著:「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心里一陣煩躁,剛打算再次按下重撥鍵,整個人一轉身,就猛地看到墨乾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閻曉樂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險些驚叫出聲。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沒好氣地小聲質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和不滿:「這里安保很嚴的,你到底是怎么溜進來的?難道你會什么穿墻術不成?這醫院到處都是監控和保安,你就像憑空冒出來一樣,太嚇人了。」
然而,墨乾仿佛根本沒聽見她的話,眼神冰冷而堅定,直奔主題,聲音低沉地吐出兩個字:「錢呢?」那語氣,就像是討債的閻王,不容置疑。
「這么快?真的假的……」閻曉樂狐疑地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她上下打量著墨乾,心里琢磨著,這事情怎么可能進展得這么順利,不會是這家伙在耍什么花招吧?
「我電話一直打不通,等我確定沒問題了,就把錢轉給你。你也得給我點時間來確認情況啊,又不是變魔術,錢一下子就能到你賬上。」
「你想賴賬。」墨乾語氣平靜,可那平靜的背后卻仿佛隱藏著洶涌的波濤,讓閻曉樂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閻曉樂,仿佛能看穿她心里的每一個想法。
「我不是想賴賬,你總得讓我確認一下吧。」閻曉樂急忙解釋,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試圖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要不這樣,你跟我再去莫子晨家一趟,咱們當面把事情弄清楚。說不定到時候就能打通電話,確認情況了,我也能放心地把錢給你。」
說著,她伸手就去抓墨乾的胳膊。
墨乾身形一閃,輕易地躲過了閻曉樂抓過來的手,動作快如閃電。
他的身影就像一陣風,讓人捉摸不透。
見墨乾躲開了,閻曉樂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臉上滿是不悅。
她跺了跺腳,提高了音量說道:「你總得講道理吧,事情哪有這么著急的。那我先給你一百萬當定金,總行了吧?這也能表示我的誠意了,你就別這么咄咄逼人了。」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最不喜的就是不守承諾的人。」墨乾冷冷地說道,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威懾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仿佛在警告閻曉樂,如果她不遵守約定,將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走廊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昏暗的燈光在狹窄的走廊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閻曉樂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疑惑與警惕,嘴唇微微張開,正準備說出那個我字。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眼前的景象陡然模糊起來。
只見墨乾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瞬間來到她的身前,速度之快,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為他停滯。
他伸出修長而蒼白的手,五指輕輕彎曲,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按在了閻曉樂的額頭之上。
剎那間,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墨乾的手掌心洶涌而出,如冰冷的潮水般迅速蔓延至閻曉樂的全身。
她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扎刺著她的神經,喉嚨里發出一聲尖銳而凄慘的尖叫,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猶如夜梟的悲啼,讓人毛骨悚然。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緊接著,白色的泡沫從她的嘴角不斷涌出,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雙眼也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只露出眼白,整個人的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此時,在不遠處的房間里,閻爸爸正和丁刀說著話。
突然,那聲尖銳的尖叫如同利箭般穿透了房門,直直地刺進了他們的耳朵里。
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對視一眼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沖去。
當他們趕到走廊時,只見閻曉樂口吐白沫、雙眼翻白地昏倒在地上,樣子十分凄慘。
閻爸爸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女兒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曉樂!曉樂!你醒醒啊!」
丁刀也趕緊上前查看情況,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擔憂。
處理完閻曉樂的事情后,墨乾腳步匆匆地踏上了回學府的路。
夜晚的街道格外寂靜,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走在街道的一側,雙手插在口袋里,眼神深邃而平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突然,他的胸口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他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給小歲的玉佩有了反應。
他連忙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那塊玉佩。
只見玉佩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光芒閃爍不定,仿佛在傳遞著某種急切的信息。
墨乾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著玉佩傳來的信息。
很快,小歲那著急的敘述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來。
小歲那邊遇到了麻煩,情況十分危急。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輕聲安撫著玉佩,仿佛在通過玉佩向小歲傳遞著安慰的話語:「小歲,別著急,我這就來。」
說完,他將玉佩小心地放回懷里,然后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夜已經深了,黑暗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籠罩,但他的步伐卻依然堅定而沉穩,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他前行的腳步。
在那輛晃晃悠悠行駛在城市街道上的公交車里,人不算多,但也有些嘈雜,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墨乾坐在小歲的旁邊,只見他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好奇,側過身來,輕聲卻又帶著一絲急切地問向小歲:「你準備怎么做?」
此刻的小歲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中的計算機,她的手指在按鍵上靈活地跳動著,眼睛緊緊盯著手中那張寫滿了密密麻麻數字和計算過程的紙。
小歲看著紙上計算結果那觸目驚心的數字,原本就清秀的眉頭此刻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就像結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顯得凝重無比。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聲音里帶著一絲焦急說道:「我算過了,這少了可是整整四五十萬啊!這么大的數目,絕對不是小數目,肯定是要跟他們去反應啊。」
說著,她又把手中的紙湊到自己眼前,仿佛要再確認一遍這個可怕的結果,接著補充道:「你看啊,我算了好幾遍了,每一遍的結果都一樣,不會有錯的。」
墨乾聽了小歲的話,只是隨意地瞥了幾眼她遞過來的紙,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滿不在乎。
然后,他竟然伸出手,一把將那張紙奪了過去,在小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打開車窗,將紙扔了出去。
那張紙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蝴蝶,很快飄散在川流不息的車流里。
「你干什么啊!」小歲原本就微微張開的小嘴此刻張得更大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傻愣愣地坐在那里。
她反應過來之后,趕忙朝著窗外張望起來,眼神里充滿了焦急和慌亂。她看著那在車流中漸漸消失不見的紙團,心里明白,多半是找不到了。
小歲氣得小臉通紅,胸脯也因為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
她用力地推了推墨乾,聲音因為生氣而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干嘛扔掉啊,這都是憑證啊!為了算出這個結果,我在手機上找了好多資料,花費了好長時間,你害的我又要重新算過了。」
她越說越激動,雙手不停地在墨乾的身上捶打著,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你真的以為,憑一張自己寫的紙就能拿到錢嗎?」小歲沒好氣地堵著氣,胸脯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她雙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要把面前的墨乾看穿。
那眼神里滿是不甘與憤懣,好像在說,你怎么能這么不理解我。
墨乾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與嘲諷,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那你說,我該怎么去跟他們講,難道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嗎?你不幫忙,也請你不要給我添麻煩好不好。」小歲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她感覺自己所有的委屈和壓力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你真是太天真了。」墨乾淡淡地說道,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緩緩地將掌心里的紙攤開,那紙張在微風中輕輕抖動,仿佛也在訴說著無奈。
他把紙遞還給小歲,眼神里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小歲看到那紙,心里猛地一驚,原來沒扔掉啊。
她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但嘴上卻依舊沒好氣地又打了他一下,那輕輕的一下,更像是一種撒嬌。
她剛想再說些什么,比如抱怨他的不理解,又或者感謝他還留著這張紙,可話到嘴邊,卻發現墨乾已經閉上眼休息了。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呼吸均勻而平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小歲看著他,心里的氣也消了幾分,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把紙小心地收了起來。
下了站,小歲和墨乾朝著柳生集團走去。
還沒進柳生集團那高大宏偉的大門,就從里面出來一幫人。
那些人一個個腳步沉重,仿佛身上背負著千斤重擔。
出來的都是跟小歲一樣來討說法的村里人,他們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眉頭緊鎖,眼神里滿是失望和憤怒。
嘴里罵罵咧咧的,話語里充滿了對柳生集團的不滿和怨恨。
李嬸也是其中一個,她頭發有些凌亂,臉上帶著疲憊和無奈。
也是她打電話通知小歲的,當時電話里她的聲音就充滿了焦急和無助。
看到小雪急忙湊過來,她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卻顯得那么苦澀。
「小歲,你怎么這么快就趕來了。」李嬸拉著小歲的手,那雙手粗糙而溫暖,上面滿是歲月的痕跡。
她的眼神里既有對小歲的關心,又有一絲對事情無法解決的絕望。
「李嬸,談的怎么樣了?」小歲看著李嬸那滿臉愁容的模樣,心里不禁“了噔”一下,一種不妙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
她緊緊地攥著衣角,眼神里滿是擔憂與急切。
李嬸無奈地嘆了口氣,滿臉憤懣地說道:「別提了,小雪。我看錢你也別去要了,那無良開發商根本就不肯見我們。
我們在他們公司門口等了大半天,連個能管事的人都沒見著。
那些個前臺,一個個跟個木頭似的,就知道說領導不在,讓我們回去等消息,這不是明擺著在敷衍我們嘛!」
旁邊一位一同去談判的大叔也跟著說道:「我還聽說他們用我們的錢雇了一群流氓無賴,就是用來威脅我們的。
我親眼看到有幾個流里流氣的人在公司附近晃悠,眼神時不時就往我們身上瞟,那眼神,就跟要把我們吃了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嬸拍了拍小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這事啊也只能交給村里人來處理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就別摻和進來了,回去繼續好好上學吧。這社會復雜著呢,不是你能應付得來的。你只要把書讀好,以后有出息了,比什么都強。」
「報司不行嗎?」小歲一聽,急得眼睛都紅了,她跺了跺腳,著急地問道。
在她單純的認知里,報司就應該能解決一切問題,可眼前的情況卻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嬸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那有什么用啊,那群流氓無賴只是騷擾你,又沒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就算你報司抓了他們,當天也就放出來了,不還是照樣還來騷擾你。
他們就是仗著這點,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欺負我們。」
「怎么這樣……」小歲咬著嘴唇,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那些錢,是村里人的血汗錢,是大家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怎么能就這么便宜了那些無良開發商呢?
她的心里燃起了一股倔強的火焰,暗暗發誓一定要為村里人討回公道。
「進去看看吧,站在這里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就在小歲滿心糾結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墨乾突然開了口。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伸出手,拉住小歲的胳膊,往眼前那座高大的大樓走去。
「你們真要進去啊!」李嬸看到他們的舉動,先是一愣,隨后急忙跟上。
她心里雖然擔心他們會遇到危險,但又覺得就這么放棄也實在不甘心,只能跟在后面,祈禱一切能順利。
小歲被墨乾拉著,腳步有些踉蹌,但她并沒有掙脫。
看著墨乾那挺拔的背影,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她暗暗握緊了拳頭,心想:不管里面會遇到什么,她都要和墨乾一起,為村里人討回屬于他們的公道。
三人很快來到了大樓的門口,那兩扇巨大的玻璃門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警告著他們不要輕易踏入。
小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和墨乾、李嬸一起走進了大樓。
大廳里寬敞明亮,裝修得十分豪華,但小歲卻覺得這里的一切都那么刺眼。
她的目光掃過那些穿著光鮮亮麗的工作人員,心里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他看到小歲他們,眉頭微微一皺,眼神里透露出一絲不悅。
小歲心里一緊,她感覺這個男人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于是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在結束了那一場讓人身心俱疲的事情之后,小歲和墨乾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們并肩走進了擁擠的公交車里,好不容易在車廂后方找到了兩個空位坐下。
小歲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坐在座位上,腦袋有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著,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一般快速閃過,可小歲卻絲毫沒有心思去欣賞。
她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帶著滿滿的沮喪和自我懷疑,無力地說道:「我是不是很蠢啊!」那語調,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她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否定。
坐在一旁的墨乾,聽到小歲的話,眉頭微微一皺,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堅定,不假思索地回應道:「再繼續坐那半小時才是真的蠢。」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像是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盞明燈,試圖驅散小歲心中的陰霾。
小歲似乎并沒有被墨乾的話完全安慰到,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又重重地嘆了一聲。
她的手緩緩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條,那紙條就像是一個象征著失敗和無奈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