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你——”
“?。∧铮笄竽沭埩宋?,求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鄭小梅根本不給田氏表演的機會,尖叫著害怕著倉惶從地上爬起來,扭身就往家里飛跑。
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求饒。
田氏:“......”
田氏傻眼了。
她終于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碰上對手了。
她自己也是個陰私心思手段無數(shù)的人,就算被鄭小梅狠狠的坑了一把,也還是有辦法能夠圓回來的。就算不能完全圓回來,至少也能將掉了的遮羞布重新披回來。
可是,這得鄭小梅在場,她才好發(fā)揮啊。
她是婆婆,她說什么,鄭小梅就算捏著鼻子也得答應。若是鄭小梅當場跟她杠起來——那她還巴不得呢!
一個跟婆婆杠、耍橫的兒媳婦,婆婆氣急敗壞之下打了兩下子,那又怎么樣?就算是下手重了點兒,那也是被她給氣的這才一時沒分輕重。
可是......鄭小梅她跑了!
鄭小梅這個當事人一跑,田氏還怎么表演?
她能說什么?她說什么都是單方面的辯解——俗稱,狡辯。
半個字都不會有人聽的!
這個小賤人!小賤人!太狡猾了......
田氏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暗虧,田氏臉都要扭曲了。
她不想表現(xiàn)出來自己的憤怒和憋屈,但是,根本忍不住啊。那張臉就是這么的不受控制扭曲了啊。
大家伙兒一看,哎喲喲,瞧瞧這田氏的臉色難看的喲......
那鄭氏真是可憐、可憐......
有人忍不住當和事佬。
“田氏啊,鄭氏是新媳婦,這才進門呢,總要給人留點兒面子呀對不對?她有什么不會的慢慢教嘛?!?/p>
“是啊,不然人家爹娘知道了豈不心疼?你也是有閨女的,將心比心啊?!?/p>
“是啊是啊?!?/p>
田氏:“......”
田氏快氣瘋了。
“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小賤人——那鄭氏就不是個好的?!?/p>
“哎喲,難道臉上巴掌印是她自己打的?”
田氏倒是想說是呢,可是誰會信啊。
那小賤人嚷嚷著一副惶恐樣跑出來的,早就坐定了田氏的罪。
田氏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跟你們沒法說!那死丫頭就不是個好的,你們別叫她表面給騙了!”
大家伙兒噓聲一片,根本就不相信她。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吃瓜興味的一笑:哦哦哦!你就是死鴨子嘴硬嘛,我們懂的。
開什么玩笑,拿誰當傻子哄呢?要是個老實本分婦人說這話,大家伙兒也就信了。但是,她田氏是什么德性?誰不知道啊。
田氏一看眾人這反應顯然也想到了,自己在村里好像沒什么好名聲和信譽。
她惱羞成怒一跺腳:“你們愛信不信!”
信不信關(guān)她屁事,她得趕緊回去收拾那小賤人去。小賤人敢跟她斗,她非要教訓得她連她娘都不認識、非要她主動出面解釋今天的事都是“誤會”不可。
田氏氣急敗壞轉(zhuǎn)頭就往家里跑。
背后又是噓聲一片。
“切~”
“看看,她急了?!?/p>
“那鄭氏真是命苦啊,才進門就叫婆婆教訓了。以后日子可怎么過呢。”
“哎,可不是呢!”
也有人相視交換個心知肚明的眼神:鄭氏能把這事兒鬧的滿村風雨,可見也是個雞賊的,田氏未必不吃虧。以后又有熱鬧看羅。
鄭小梅壓根兒不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掉頭,朝柳采春他們家跑去了。
柳采春、柳大姑、初七這時候在院子后邊的地上種木薯。
催生多少種多少,還有個七八天也能搞完了。
挺好。
鄭小梅不停地想著傷心的、悲傷的、委屈的事情,努力保持難過的心情,以便維持眼淚水不斷。一邊哽咽掉眼淚一邊拍門,“開門,嗚嗚嗚......開門呀,嗚嗚嗚嗚......”
沒人在家,所以她拍得手掌通紅生疼,那兩扇結(jié)實厚重的大門也冷冰冰的漠然以對,沒有半點反應。
鄭小梅一股怒氣直沖天靈蓋:這特么真是哪哪都不順!她的命怎么這么慘?。?/p>
悲從中來,她一屁股坐在門口嚎啕大哭。
得,不用努力保持難過了。
柳采春耳力敏銳,其實聽到了,初七也聽到了,但是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還是干活兒比較重要。
可是,魔音貫耳也很煩躁啊。
本來以為她拍拍門發(fā)現(xiàn)沒人在家也就走了,誰知道人家不呢,人家越哭越大聲了。
柳采春將鋤頭往地上一撂。
柳大姑關(guān)切道:“是不是累啦?你上樹下坐著歇歇去,我和初七干就成?!?/p>
上門女婿就是用來干活兒的,使喚起來柳大姑一點也不心疼。自家的姑娘嘛,那當然要心疼。
柳采春搖搖頭:“不是累的,那個鄭小梅在咱家門口哭呢,討厭的很?!?/p>
“啥?”柳大姑伸了伸脖子做出側(cè)耳傾聽的姿勢,但是仍然什么都沒有聽到,一邊在心里感慨“老了老了,不如年輕人耳朵好!”一邊生氣道:“她有病吧?哪怕她跟田氏柳彩霞娘倆打架了、不會在他們自個家里哭嗎?跑咱家門口哭啥?”
柳采春冷笑:“神金唄。我去看看?!?/p>
“讓初七陪你一起,省得萬一被欺負怎么辦?!?/p>
初七點點頭:“嗯?!?/p>
他也覺得。
柳采春:“......”
全村好像都沒有誰能欺負得了她。
也行吧。
“那走吧?!?/p>
柳采春和初七回到家門口,“你在這干什么?”
鄭小梅轉(zhuǎn)臉看向他們。
柳采春“唉喲”,睜大眼睛:“姑那張嘴真是開過光啊,你真的挨田氏揍啦?”
鄭小梅:“......”
柳采春雙手一攤:“田氏呢,是我繼母,她揍你我也不可能幫你撐腰做主啊。你來找我們干什么呢?就算要找,你不會找柳大江去嗎?況且,我們有梁子你忘了不成?”
柳采春心里冷笑,她也想看看,柳大江曾經(jīng)左一個苦衷、右一個不得已,寧可眼睜睜的看著唯一的胞妹受盡委屈欺負也不肯為她伸出援手、哪怕求求情說幾句好話。
如今他能為他媳婦做到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