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忍不住道:“小姐您明兒真的要帶她去嗎?豈不是太便宜她啦?她也配!”
“我還能知道她不配?”文玉溪冷笑,眉眼中惡意滿滿,得意洋洋:“我就是要讓她自慚形穢,讓她明白憑她那樣的玩意兒跟咱們這樣比起來就是云泥之別!”
“你也看見了,她臉皮那么厚,死活都不肯離開表哥,不親自經歷她和表哥的世界有多遠,她怎么會死心?到時她要是鬧出笑話來,那才好看呢。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表哥還正眼看她不看、看她還有沒有臉勾引表哥。”
翠柳恍然大悟,連忙笑道:“原來是這樣!還是小姐聰明,想出這樣的好法子。明兒過后,保管她羞愧死,哪里還敢出現在世子爺面前呢。”
文玉溪掩口咯咯嬌笑:“正是這樣!”
茶樓中,柳采春招呼木香也坐下,玩味一笑:“這可有趣,這個文玉溪,真是個蠢貨啊,被這種人惦記纏上,袁世子好可憐。”
木香有些心驚膽顫、提心吊膽,此時此刻她好害怕,但是不敢說,連表現都不敢表現出來。
她害怕明天竇小姐的賞菊宴上,萬一三公子也出現了那怎么辦呢?
雖說通常這種場合三公子不會出現的,尤其三公子有了夫人,更加不可能湊這種熱鬧了,可是,萬一呢......
要是有個萬一......她真的就是修羅場啊!
她連想象一下都快要鉆地縫了!
可是......她根本不敢給三公子傳遞消息啊,徐炎他們肯定也不敢。否則夫人絕對饒不了他們的。
夫人饒不了他們,三公子肯定也饒不了啊。
怎么辦?好期待三公子和夫人來一場偶遇啊......
來一場偶遇人力無法干預,但此刻的木香還試圖掙扎著干預干預,“夫人明日真的要去嗎?奴婢瞧著那個文小姐沒安好心。太傅府畢竟不比別的地方,要是萬一發生了點兒什么,奴婢擔心......”
柳采春:“我當然知道她不懷好意,可是你也不想想,就她那個腦子,你覺得她能害的著我?”
“那當然不能,只是那畢竟是太傅府。況且,越是蠢貨做事越是不計后果,奴婢擔心啊......”
“不用擔心,”柳采春瀟灑一揮手,“關策那樣的陰毒混蛋都拿咱們沒辦法,太傅府難道能比他更下作?”
木香:“......”
“我就是去看看熱鬧、開開眼界,太傅嘛,一聽就很有文化,斯文人自然不會打打殺殺的,頂了天也就是把我請出府唄。天啊,塌不下來!”
木香:“......”
不得不承認,夫人說的很對......
柳采春玩笑道:“你看,我們的運氣多好呀,這才來金陵,就有這么多好事兒送上門來,又是送銀子又是送太傅府一日游,還結交了個侯府世子爺,簡直再妙不過。看來這金陵城很旺我呀。”
木香:“......”
“夫人您說的是。”
您這是光想好的,懷的您是壓根兒一點也沒想啊。
那個什么文小姐您嫌她蠢不把她當回事兒就算了,您就不想想那個關策,那位可真的不是善茬!
第二天,柳采春喝木香按照約定的時間在文琪軒茶樓外等候。
文玉溪帶著翠柳乘車經過的時候掀起車簾看見她們,心里了然,暗自冷笑:她就知道她肯定會來,畢竟是這么好的攀附權貴的機會,要不是自己提攜,她這種出身的人,這輩子也別想碰上,怎么可能不來?
怕是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爬呢。
她要是真的爬上去了,那才叫好呢。
真以為高門大戶的日子有那么好過?
“你們主仆倒是早啊。”
“去太傅府看熱鬧,當然要早點兒啊。”
“呵呵,快上車吧。”
“多謝文姑娘啦!”
文玉溪主仆倆很看不上她們主仆倆,文玉溪聞言翻了個白眼:“等到了太傅府,你別跟著我,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你自己央著我去的,我不好意思拒絕這才領了你進去,進去之后咱們就分開了。無論你在太傅府干出什么事兒來,可都別想連累我,我橫豎是不認的。”
“你要是敢胡說八道,哼,你試試!”
柳采春心說,你這種蠢人,我才不愿意跟你扯上什么關系呢。
“文表妹放心,我當然不會連累你呀。”
“哼!”
又哼?一天到晚哪兒來那么多哼啊,也不怕把鼻子給哼壞了。
到了竇太傅府,文玉溪和柳采春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關注,負責迎客的管事娘子笑著說了兩句場面話,便命小丫鬟將她們領往花園里的秋芳閣一帶去,說是公子小姐們都在那邊。
今日參加竇嫣賞菊宴的,都是金陵中一等一的權貴之家嫡出公子小姐,文玉溪之所以能出現在此,還是關氏出面替她要來的請帖。
否則,她根本不配。
即便如此,她也不配讓主人家親自出門迎接。
文玉溪和柳采春來到秋芳閣,好些客人都來了,竇嫣也在,貴女們姿態閑適,正說說笑笑。
一帶秋芙蓉花叢半遮半掩從花園中如行云流水般隔開,秋芙蓉花叢那邊,是相對應的紅楓亭,竇嫣的堂兄竇明柏招待著貴公子們。
隔著芙蓉花叢兩兩相望,可見對面影影綽綽衣香鬢影,說笑聲亦各有所聞。
園中除了秋芙蓉,各色菊花開的正好,叢叢簇簇、層層疊疊,爭奇斗艷、色彩爛漫絲毫不輸給三春顏色。
“小姐,晉寶侯夫人的外甥女文姑娘和文姑娘表妹夏姑娘到。”
竇嫣笑笑點頭,矜持招呼:“兩位姑娘來啦,快請。”
實際上竇嫣根本與文玉溪不熟,什么文姑娘的表姐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但來了就是客人,就算不認識她也不會說什么。
文玉溪忙上前陪笑一一問好,客氣友好得不得了,只是被她問候的諸位貴女神色都淡淡的,或者皮笑肉不笑,敷衍的很,壓根兒就沒怎么搭理她。
文玉溪全然不在意,還面有得色,仿佛只要跟這些貴女們搭上話了,她就融入了她們似的。
柳采春覺得這一趟真是沒白來,剛開就看了好大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