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揉揉有些隱隱脹痛的額頭,苦笑嘆息:“是和嘉自己的問題,哪里怪得了母親?也虧得母親和三弟妹來這一趟、與本宮說了這些,叫本宮有個機會敲打敲打她,不然遲早有一天她會鬧出大事來。”
和嘉公主行事愈發不像話,皇上早就有所耳聞不滿了,只不過皇上也不好特意叫她來說什么,畢竟是老皇帝生前最寵愛的公主,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總不能叫人說他搶了侄兒的江山、容不下兄弟、連姐妹都容不下。
魏國公夫人更心疼女兒了,“辛苦娘娘了!”
公主哪里是好管教的?稍不留神不知惹出多少事端。
徐皇后一笑,“娘可別這么說,這往后啊,倘若有什么事兒,該叫本宮知道的,還是要告訴本宮才好。本宮倘若連娘你們都護不住,反倒讓你們受委屈,那成什么了。”
魏國公夫人心里一暖,忙笑道:“娘娘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一家子都很感激娘娘,也心疼娘娘,只要娘娘在宮里好好的,比什么都強。”
徐皇后心中軟軟的,含笑點頭:“你們也是,定要好好的,比什么都強。”
說了一會兒話,徐皇后心疼柳采春受了委屈和驚嚇,賞了好幾件寶石首飾,這才叫人送她們出宮。
魏國公夫人特意叮囑柳采春:“和嘉公主雖受了娘娘教導,但她素來跋扈慣了,在娘娘跟前不敢放肆,未必不會遷怒咱們府上,尤其是你。往后還是要多留心些。”
柳采春知道婆婆說的是實話,還是挺無語的,合著她就是最好捏的那一個軟柿子唄。
所以和嘉公主不敢招惹別人,但是敢招惹她。
“娘放心,我會的。”
以后肯定會見了她繞道走,不過,這次的事兒還沒完呢。人家做了初一,她還沒有做十五還回去呢。
柳采春沒跟旁人說,只跟徐云馳說了,她要做十五。
徐云馳沒有半點兒猶豫便表示了贊成,“媳婦兒想怎么做?”
英雄所見略同,他本就不打算忍了。
和嘉公主一而再的挑釁,沒人有那么大度一味忍讓。
柳采春笑嘻嘻的壞笑道:“我想打她一頓。”
徐云馳:“......”
也不是不行。
徐云馳便命人暗中盯著和嘉公主府,什么時候公主出門了便前來稟報。
和嘉公主大概這一回是受了教訓了,好些天也沒有出門。
直到十五這日,去相國寺進香拜佛。
機會終于來了。
柳采春與徐云馳便也去了相國寺。
和嘉公主進香拜佛、添了香油錢之后,便帶著香縷、香琴在相國寺中梅竹林中散步。
被徐皇后斥責之后,和嘉公主又是惱恨又是哀嘆父皇,追憶往昔,愈發心煩意亂,哪怕天天在公主府中看這個不順眼、那個不順眼的教訓下人們,呵斥駙馬,也依舊沒有讓她的心情好多少。
今兒進香拜佛,這會兒在這梅竹林中走走,心情倒是漸漸的好了些。
來日方長,怕什么呢......
誰敢說她便沒有以后?
徐皇后今日猖狂便猖狂,她將來未必沒有報仇出氣的一天。當今可以做的事兒,清王為何做不得?
原本她還有幾分猶豫不決,如今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富貴險中求,為了日后過得順暢順心,為什么不能賭一把呢?
當今不也是這么走到今日的嗎?如今的清王比當日的他要強得多,這事兒只要出其不意選好時機,成功的幾率還是極大的......
想通此,和嘉公主更是心情大好。
她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柳采春。
看到柳采春出現在自己面前,若無其事大剌剌的笑著喚“和嘉公主”同自己打招呼,和嘉公主怒火噌噌又上來了。
她怎么敢?
“本宮不想看見你,滾。”
柳采春自然不會滾,笑吟吟道:“這兒不是公主府,我想來便來,公主不想看見我,不如公主——滾?”
“放肆!”和嘉公主指著她怒罵:“你竟敢咒罵本宮?”
“冤枉啊,”柳采春十分無辜:“我這是學著公主的話重復一遍罷了。”
“你憑什么跟本宮相提并論?這天下都是我家的天下,你算什么?本宮對你說什么你都得給本宮受著。”
“公主說得好有道理,可全是歪理,我若不受著呢?”
“莫非你想造反?”
“公主真會說笑,這話,公主有本事跟皇上跟前說去,你瞧我怕不怕?”
和嘉公主氣的夠嗆。
這話她還真不敢往皇上跟前說去。
但凡涉及“造反”二字,一旦鬧到明面上天子跟前,就不是一句“玩笑”能說過去的了。
皇兄究竟會不會向著她,誰知道呢?
她根本一點兒也不敢賭。
但是被柳采春這樣當面下臉子,她也絕不能忍受。
和嘉公主厲聲喝斥:“本宮跟前豈容你放肆!”
老毛病發作,她柳眉倒豎奔上前揚手便朝柳采春臉上招呼去。
“啪!”的一聲脆響,卻是柳采春反過來一巴掌打到了和嘉公主的臉上。
和嘉公主捂著臉吃痛驚叫。
“你——”
又是“啪!”的一聲柳采春再次尋上了她的臉,“你什么你?”
“賤人!你竟敢打本宮!”
和嘉公主指著柳采春不敢置信,瘋了似的沖上去要報復。
柳采春絲毫不客氣,左右開弓再給她兩下子,“你才是賤人,我就沒見過比你更賤的了,什么賤事兒你沒干啊?還好意思說別人?”
和嘉公主鼻子快氣歪了,“啊!我跟你拼了!”
柳采春毫不客氣一腳把她踹翻在地,冷冷一笑:“跟我拼?你不是我對手。”
“你——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幫忙!”
和嘉公主憤怒咆哮,看傻了的香縷、香琴這才如夢初醒,慌里慌張的忙要上前幫忙。
柳采春就更不把這兩人放在眼里了,一腳一個全都踹翻在地,還是一時半會兒沒有力氣爬起來的那種。
她一把將和嘉公主揪起來,給了她兩拳,不解恨,又給一巴掌,打的和嘉公主不知今夕何夕,更昏頭漲腦以為自己已經不是公主了、已經被廢黜了。
不然,這柳氏怎么敢?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