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爹聽她一口一個“蠢”差點氣死了,“你胡說!田氏怎么可能打大壯!”
“那我怎么知道?”柳采春兩手一攤:“你想知道,你去問田氏呀。說不定她嫌棄你兒子女兒做賊丟臉,惱羞成怒,隨便打打出口氣唄。”
“你——”
柳大姑“撲哧!”,沒忍住笑出聲來。
柳老爹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真的快要氣吐血了,惡狠狠道:“我不跟你們扯別的,十兩銀子趕緊給我還回來!”
柳采春:“你在想屁吃。”
“柳采春!”
“叫我干嘛呢?回去轉告你那一家子賊,要是再敢上我家偷東西,信不信我把你們家給砸了,我說到做到,不信只管試試。你們是做賊,我么,頂多算以牙還牙。”
“......”
柳老爹氣得死去活來,“好好好,你這是翅膀硬了,完全沒把我這個當爹的放在眼里。有本事你一輩子不求老子,老子敬你是條好漢。”
“那你敬吧,還有事嗎?沒有滾。”
柳老爹一個趨迾差點倒仰,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怒氣沖沖轉身走了。
柳大姑嘆氣:“他怎么變成了這樣,都是田氏枕邊風吹的。”
柳采春:“也有這個原因,也有他自己本來就自私的原因。咱們又不求他,管他呢。”
柳大姑笑笑,“你說得對。”
話是這么說,柳大姑畢竟真心實意的敬重過這個大哥,小的時候這個大哥也真心實意的心疼維護過她這個妹妹。
只是親兄妹到底走到了這一步。
算了,她一個人惦記著過去也沒啥意思,還是往前看吧。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柳采春便輕手輕腳起來了。
她來到廚房里,用木桶裝了約莫三分之一桶水,攪拌攪拌,然后往里邊扔了五個土豆。
剎那間,仿佛變戲法似的,五個土豆不徐不疾又穩穩當當的發芽、長葉、長高、長葉......很快便長了兩尺多高,莖稈筆直粗壯,分叉眾多,一片又一片葉子綠油油的舒展著,擠擠挨挨遮滿了桶。
接著長出花苞、一朵朵白色黃蕊的小花擠擠挨挨在綠葉中綻放,接著花朵漸漸凋零、葉子也漸漸枯萎、筆直的莖稈萎靡的折了腰低了頭,一片枯敗。
從發芽到枯敗,前后不到一刻鐘。
柳采春將枯萎的土豆桿和葉子扯開,隨手收入空間,過后再燒了。
桶里已經沒有水了,但是收獲了幾乎滿滿一桶的土豆。
她用筐子裝好,掂量掂量,約莫有個三十來斤出頭。
不錯,挺好,意料之中。
加上原有的,有個**十斤了。
若只是自家種,足夠了,不過,想要給村里人也都種一些,這些可遠遠不夠。
靈泉水一天一滴,現在已經一點也沒有了。
柳采春心里盤算了片刻,也沒太在意,她又不是救世主,能幫就幫,幫不了也只能這樣。
天漸漸亮了起來,柳大姑起來了,屋子后頭的雞鴨豬各種也都醒了,呱呱咯咯唔唔唔叫喚個不住。
還有長得越來越壯實的小狗子也湊熱鬧,搖著尾巴嗚嗚嗚的跟在人腳邊上躥下跳。
柳采春把雞鴨喂了放出去,籃子里裝了幾個土豆、木薯,以及梔子果、茜草、蓼藍、槐米、姜黃等她向唐掌柜要了做樣本的幾種染料,向柳大姑道:“姑我去一趟里正伯家,跟他說說土豆、木薯和收染料的事兒。”
“成,你去吧。”
里正家也正熱鬧著,看她來了笑道:“早啊,昨晚老二他們回來好多人見了都問了,聽說你還收菌子和筍子大家都很高興。不過我看怕是也收不了多少了,天太旱,菌子和筍子都不太長了,時節也快過去了啊。”
柳里正有些惋惜。
柳采春聽出來了,“里正伯不用可惜,我那東家說了,菌子和筍子仍舊收,也收一些染料,這不,每一樣我都帶了些來,咱村附近山里邊有的話,大家只管去收了,每一斤兩文到五文錢不等,多少也算一份進項。”
“真的?快讓我看看!”
柳里正大喜,這下可又精神了。
柳采春一樣樣拿給他看。
本來她以為自己還要費唇舌解說,沒想到根本用不著,柳里正每一樣都認得。
“這是黃機子(梔子花的果實),這是沒開的槐花,這個是黃姜,這是蓼草,這個是紅花草嘛,太好了,這些山里都有、都有啊哈哈,各人能找著多少全看運氣啦。這個木頭——這倒是不認識。”
柳采春省了不少力氣了,“大家都認識就好,這樣也不會采錯了。這個木頭叫蘇木。我知道是哪一種,咱山里也有,還不少呢。等我上山砍幾枝回來教大伙兒認一認。”
柳里正眉開眼笑:“好好,這樣最好。哎,這又是什么?”
柳里正疑惑的看著土豆和木薯,“這個咱山里應當沒有吧?”
“里正伯好眼力,”柳采春沖柳里正豎起大拇指,詳細告訴他緣由,“這是我在省城得到的......”
柳里正聽完,詫異睜大眼睛:“你去省城啦?怪道前幾天沒見著你人。你一個人去的?這么遠的路那多危險!以后你要去也先說一聲呀,村子里找兩個人陪你一塊兒去路上也有個伴啊。”
柳采春:“......”
找人是不可能找人的,她會露餡的。
不過,里正伯這人真能處,這樣關心自己。
柳采春含糊撒了個謊:“里正伯放心,我不是自己去的,是陪縣城里的店鋪東家去的。”
柳里正“哦”了一聲這才放心。
原來是自己想岔了,這才對嘛,他就說她一個小姑娘家哪兒有那么大的膽子啊。
柳采春掂起一個土豆:“里正伯,就這一個土豆種下去,能收獲至少三斤,若是地肥一點,能有五斤以上。還有這木薯,產量也很高,葉子煮熟了能喂牲畜,莖塊刮掉皮切成段浸泡水里小半天去了毒性,也能當糧食,這兩樣都是好東西呀。”
柳里正看看灰不拉幾、平平無奇的土豆蛋子和木薯,看看柳采春,“這怎么可能?別不是人家騙你的吧?城里人狡猾著呢,尤其那些個大商賈,誰知道安的什么心,你這肯定叫人騙了。”
產量怎么可能那么高?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