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湖底?”
陳澄疑惑地看了眼林愛國,隋暖連忙回應(yīng):“好,我等會就有空,待會我們一起回去?!?/p>
反應(yīng)過來的林愛國尷尬地直撓頭:“那個暖暖,叔不知道那個……哎呀,不是,如果叔知道那個倒霉的人是你,叔就不在你面前說這些了。不是不是,其實你一點都不倒霉,真的?!?/p>
隋暖沉默,林叔叔要是不會安慰人,真的可以不安慰的,凈說那些讓人聽了想死的話。
沒安慰過人的林愛國,算了,他還是不說話了吧。
顧明那邊記錄好箱子的情況后就打開了行李箱,里面果然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
身為法醫(yī),顧明常年接觸的都是殘缺不全的人民,乍一見到這么完整的人民,他還愣了一下。
站在旁邊看到箱子里的女人,陳國棟冷著臉轉(zhuǎn)身去找躺在地上的兩個犯人。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老實交代為什么要殺人,被殺的人是誰,在哪里殺的,什么時候殺的?!?/p>
陳國棟也就是走個形式問一問,回答不回答,回去之后他們都要查,當(dāng)然犯人要是愿意老實交代那就最好了。
沒被林愛國像念咒似的攻擊過的犯人撇過頭,一副抵死不從、罪惡到底的模樣。
陳國棟一點也不意外,他轉(zhuǎn)頭看向眼睛還有淚痕的男人,見兩人都沉默不語,陳國棟也不想廢話,他招手示意把人帶上車。
眼睛有淚痕的男人突然激動了起來:“我說,我說,我都說,這一切和我哥無關(guān),都是我的錯,人是我殺的,第一作案地點就在我家?!?/p>
另一個堅持到底、什么話都不愿意說的男人怒吼:“老二……”
矮胖男人堅決,“你閉嘴!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哥你想想媽,想想老婆孩子?!?/p>
隋暖扯了扯唇角,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男人在地上蠕動了好一會都沒爬起身,他痛哭流涕:“死者是我老婆,她最近天天在外不著家,我和她說話也愛搭不理的?!?/p>
“我今天和她大吵一架,她突然說要和我離婚,還要帶著我的孩子改嫁,我跪下來哀求她,求她不要離開,可她還是不愿意,我當(dāng)時腦子一熱,所以我……我才一時激動用刀子捅了她幾下。”
“我沒有想殺她啊警察蜀黍,我只是想讓她留下,我只是不想她和我離婚,不想她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p>
隋暖剛剛升起的一點點同情瞬間熄滅,好一個受害者有罪論。
先不提女人懷孕為什么還非要離婚,就男人這話語間的漏洞多得出奇。
想留下老婆居然是拿刀捅?開什么國際玩笑?
還說什么因為孩子,因為不想離婚,死到臨頭還在推卸責(zé)任,呸!狗男人,看著就倒胃口。
顧明那邊已經(jīng)把尸體送到了車上,他摘掉手套、口罩、帽子這些一次性用品,走過來就剛好聽到了男人“真情實感”的后悔和坦白。
他扯了扯唇角:“老陳,死者身上有不少新傷舊傷,初步判斷死亡原因是頭部受到重?fù)簟!?/p>
陳國棟面色更陰沉了,死到臨頭還在這胡說:“帶上車?!?/p>
還在痛哭流涕的男人轉(zhuǎn)頭看了眼不發(fā)一語的另一個男人:“警察同志,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哥沒有關(guān)系,我母親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不能沒人照顧?!?/p>
隋暖打量了下另一個男人,很瘦,長得普普通通,像別人嘴里的老實人。
可看現(xiàn)在這情況,隋暖可不認(rèn)為他是個老實人,矮胖一點的人一直在主動攬罪沒錯,可眼神一直往瘦子身上看。
隋暖又回想起顧明法醫(yī)說的,女人身上有不少新舊傷,這矮胖男肯定沒少家暴死者。
回想起某些人對家暴案的冷處理態(tài)度,隋暖突然就捋通順了一切。
人應(yīng)該不是矮胖男殺的,但他也是幫兇,因為經(jīng)常家暴,他知道有某些不作為的人對家暴都抱著和稀泥的態(tài)度。
所以他才會想著主動攬下責(zé)任,反正又不會判得很重。
隋暖輕輕扯了扯唇角,今天她就是要多管閑事一下。
如果這事沒發(fā)生在她眼前,她看見了也只能惋惜幾句,可都在她眼前發(fā)生了,她不可能視而不見。
“殺人拋尸,死者還是孕婦,我記得上一個好像直接判了死刑來著,是不是啊陳隊長?”
陳國棟一怔,他點點頭:“嗯,確實是死刑?!?/p>
隋暖扭頭摸摸赤隋,語氣漫不經(jīng)心:“我怎么還記得,妨礙警察辦案,明知犯罪的人而作假證明、包庇等,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節(jié)嚴(yán)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陳隊長我也沒有說錯吧?”
陳隊長眼里的贊賞都快溢出來了,要不是還在辦案,他都想開口挖隋暖了。
這么優(yōu)秀這么好的一個人,不來他們小隊可惜了。
“是的?!?/p>
隋暖不屑地輕瞥了眼呆住的矮胖男:“顧明法醫(yī),死者死亡原因是遭重?fù)羯硗??這人卻說是自己用刀捅的,哎呀,這是不是你判斷錯了呀?!?/p>
隋爸爸不由自主看了眼林媽媽,他怎么感覺這招看著有點眼熟?
林媽媽暗暗瞪了眼隋爸爸,看什么看?她女兒不像她還能像誰?
顧明會意,他佯裝憤怒:“怎么可能?我可是從業(yè)十幾年,不可能會判斷錯?!?/p>
矮胖男人慌張地直往瘦子那邊看,他愿意頂罪是因為家暴致死判得輕,可上一個都直接死刑了。
他可不想死,為了幾十萬,為了家里的母親,他可以去蹲局子,可他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瘦子冷聲:“這是我們的家事,死者是我弟媳,這位……你好像有點多管閑事了吧?”
赤隋緩緩爬到隋暖手上,眼睛直勾勾盯著瘦子,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現(xiàn)在的隋暖褪去了好脾氣的親和外表,長相本就偏冷艷的她此時像極了美人蛇。
隋暖輕嗤:“家事?”
“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古代不成?還奉行那套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咱們大夏一切以法律為準(zhǔn)?!?/p>
“陳隊長,殺人拋尸妨礙警方辦案要怎么判來著?”
陳隊長不假思索:“故意殺人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jié)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p>
“死者是孕婦,且曾經(jīng)經(jīng)受家暴,不出意外的話,會判死刑!”
“哥,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