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板,這件瓷盤是我藥家珍藏多年的寶物,今日特請高先生品鑒一番?!彼巵碚Z氣淡然,卻隱隱透著一股自信。
高東旭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長案前,伸手拿起了瓷盤,手指輕輕撫過盤面,眼神微微一凝。
這是一件繪有鳳凰,麒麟,動物,鳥類和花卉紋飾的釉上彩瓷盤,展現(xiàn)了清代康熙年間的精湛工藝。
然而,感覺著手里的粉彩瓷盤,忽涼忽熱,高東旭心中不由失笑,感慨還真是巧了。
他心中明了,這件瓷盤并非真品,而是著名的“朱仿”。
以前就說過,朱仿,乃是二十幾年前由造假大師朱伯勤所制,其技藝精湛,幾乎能以假亂真,曾一度讓整個瓷器市場陷入混亂。
高東旭放下瓷盤,抬頭看向藥來,語氣平靜的說道:“能給我一個放大鏡嗎?”
藥來點頭,示意店員送上放大鏡,高東旭則是拿著放大鏡彎腰低頭,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了瓷盤。
五分鐘過去了,正當(dāng)所有人都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高東旭一臉微笑地抬起頭,直起身體,看向藥來說道:“東西確實不錯,我鑒定完了——”
“那就公布你的鑒定結(jié)果吧——”藥來眼中異彩閃爍,淡淡地笑道。
“好?!备邧|旭伸手抓起瓷盤,向四周人展示著朗聲說道:“清康熙釉上彩鳳凰麒麟瓷盤,經(jīng)我鑒定為——贗品!”
話音一落,四周頓時一片嘩然。藥來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恢復(fù)正常,淡淡地看著高東旭,而藥不起則是冷笑著沖高東旭喊道:“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說出你的證據(jù)!”
“呵呵,果然是沒有起錯的名字,藥不起,你急什么,我話都沒說完,你就蹦出來,怎么,輸不起?”高東旭笑呵呵的戲謔調(diào)侃道。
“你——”藥不起臉色漲紅,聽著四周戲謔的哄笑聲,怒瞪著高東旭,咬牙切齒。
“讓他說完——”這時藥來淡淡說道。
“是,爺爺——”藥不起面露兇狠的瞪著高東旭。
“不得不說,這件瓷盤確實是件精品,完全可以以假亂真,難以分辨??上В俚慕K歸是假的,它之所以可以以假亂真,因為,制造它的人是個造假技術(shù)出神入化的天才。。?!备邧|旭有意的吊足所有人的胃口后,揭曉了答案。
“這是一件朱仿!”
“朱仿?!”
人群中立刻爆發(fā)出震驚的驚呼聲,議論聲此起彼伏。
“朱仿?怎么可能!那可是朱伯勤的手筆!”
“天哪,朱仿又出現(xiàn)了?這瓷器市場豈不是又要亂了?”
“朱仿重現(xiàn)江湖,這可不是小事啊!”一位年邁的古董商顫抖著聲音說道,眼中滿是憂慮。
“是啊,二十幾年前的那場風(fēng)波,差點讓整個瓷器市場崩潰。多少人傾家蕩產(chǎn)。。。”另一位古董商附和道,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朱伯勤的技藝太過高超,他的仿品幾乎無懈可擊。當(dāng)年若不是他神秘失蹤,恐怕現(xiàn)在的瓷器市場早已不復(fù)存在?!币晃毁Y深收藏家嘆息道,眼中閃過一絲后怕。
高東旭聽著周圍的議論,微微一笑,他要的效果達成了,接下來,就是他踩著藥家,在古董界揚名立萬的時刻了。
然而,他的結(jié)論已經(jīng)讓在場的瓷器古董商們驚慌失措了,因為朱仿的出現(xiàn)不僅僅是一件贗品那么簡單,它代表著一種威脅,一種對整個古董行業(yè)的挑戰(zhàn)。
藥來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淡淡的說道:“高老板,話可不能亂說。這瓷盤在我們藥家也有十多年了,許多專家都鑒定過,怎可能是朱仿?你可有證據(jù)?”
高東旭戲謔的看著藥來,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指著瓷盤上的紋飾侃侃而道:“朱仿之所以難以辨別,正是因為朱伯勤對明清瓷器的工藝了如指掌,幾乎完美復(fù)刻。
但朱仿還是有一點破綻的,那就是釉色??滴鯐r期的釉色沉穩(wěn)厚重,而朱仿的釉色雖然看似相似,卻在光線下略顯浮夸,缺乏真品的歲月沉淀。”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此外,朱仿的胎質(zhì)雖然細膩,但過于均勻,反而失去了真品那種自然的瑕疵感。。?!?/p>
“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別忘了,這是官窯器,你說的兩點理由并沒有說服力!”藥來淡淡的說道。
藥來雖然表面淡定,實則內(nèi)心頗為慌亂,他顯然沒料到高東旭能如此精準(zhǔn)地指出朱仿的破綻。
四周的人群也開始竊竊私語,不少人已經(jīng)對高東旭的鑒定結(jié)果信了大半。
看著藥來垂死掙扎,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高東旭冷笑著嘲諷道:“看來,藥家主是鐵了心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好吧,那我就公開一項我的鑒寶經(jīng)驗和技術(shù),也讓古董界今后少受這種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的坑害——”
隨著高東旭這話一說,全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一個個如饑似渴,目光灼灼,等待他的傳授。
藥來則是臉色微變,他有了不好的感覺,而此時一旁吃瓜的那個王老則是雙眼微瞇,眼神變得異常銳利明亮,看著神采飛揚的高東旭。
“縱觀天朝歷代造假記錄,我發(fā)現(xiàn),一般具有高超仿制水平的大家或者大師在制作后,都會留有一定的破綻,他們稱之為“缺”或者“漏”。
他們會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印記,有的是加字,有的是故意將部分細小圖片添加特殊標(biāo)記,例如在人物,動物的眼睛內(nèi)添加特殊標(biāo)記。一來便于自己區(qū)分,二來也是告訴世人。意思是,我已經(jīng)留了破綻了,你們還分辨不出來,那就活該倒霉了。。?!?/p>
在場的人聽著高東旭的話,都是面色難看,神情古怪,有一種無比憋屈的感覺,很想大聲罵一聲,以發(fā)泄此刻的郁結(jié)。
然而,又擔(dān)心出聲打擾高東旭公開不傳之秘,都憋著郁悶,豎著耳朵仔細地聽著。
“剛剛我要來了放大鏡,很不巧,我在這個瓷盤中鳳凰的鳳眼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微不可察地朱字。。。”
“嘩——”
現(xiàn)場立刻一片嘩然,每個人臉色都變得愈發(fā)難看,同時也對高東旭佩服感激,要知道,高東旭公布出來的朱仿鑒定方式,雖然沒有普遍性,但是卻也算是不傳之秘了。
高東旭能夠公開出來,絕對算得上是高風(fēng)亮節(jié)了,要知道,這種不傳之秘,是可以依靠賺大錢的,現(xiàn)在卻成了公開的秘密。
而此時的藥來則是遍體生寒,面色慘白,他是真的沒想到高東旭能夠如此輕松的鑒定出朱仿,而且還有獨門的鑒定方式。
更讓他驚悚的是,對方還把這種不傳之秘公開了,這樣一來,鑒別朱仿就有了既定的方法,而控制朱仿貨源的老朝奉,無疑是最大的受損方。
“高先生,您覺得朱伯勤會不會已經(jīng)回來了?”這時,人群中一位年輕的古董商小心翼翼地問道,眼中滿是期待和恐懼。
高東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朱伯勤的技藝無人能及,他的仿品足以以假亂真。如果他真的回來了,那么我們必須提高警惕,不能再讓二十幾年前的悲劇重演。”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他們知道,高東旭的話并非危言聳聽,而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高先生,您能否教我們一些辨別朱仿的技巧?”另一位古董商懇求道,眼中滿是期待。
高東旭點了點頭,知道,從今之后,他高東旭的大名,將響徹整個天朝古董界,成為人人稱贊的大師,也沒有藏私,微笑著說道:“之前我就已經(jīng)說過,一是要注意釉色的變化,朱仿的釉色在光線下會略顯浮夸。
二是胎質(zhì)的均勻性也是一個重要的辨別點,真品的胎質(zhì)會有自然的瑕疵,像朱伯勤這樣的造假大師,反而會因為性格問題,過于的追求完美,最后就是紋飾的細節(jié)也是關(guān)鍵,朱仿的紋飾雖然精致,但缺乏真品的那種歷史沉淀感。。?!?/p>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紛紛記下高東旭的每一句話。他們知道,這些技巧或許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他們一命。
“謝謝高老板的高風(fēng)亮節(jié)——”
“感謝高大師。。?!?/p>
“高老板好人啊,今天算是開眼了——”
“這才是專家,大師該有的品質(zhì)。。?!?/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表達著對高東旭的感激與贊美。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仿佛高東旭不僅僅是一位古董同行,更是一位引領(lǐng)他們走出迷霧的導(dǎo)師。
高東旭微笑著看著眾人,心中也感到一陣欣慰。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名字將不僅僅是一個符號,而是代表著一種權(quán)威與信任,成為古董界人人敬仰的存在。
“各位不必客氣,”高東旭擺了擺手,語氣謙遜而溫和,“古董鑒定本就是一門需要不斷學(xué)習(xí)和交流的學(xué)問。我只是盡了一點微薄之力,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p>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內(nèi)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眾人紛紛點頭,心中對高東旭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