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王老看著藥來,雙眼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
藥來苦笑著接過店員急忙送上的水,喝了幾口后,喘勻了氣息后,才目光無比復雜,滿臉苦澀的說道:“我也希望它是個贗品,但是我鑒定的結果,就是真品無疑。而且,比故宮的那件還要真!”
“什么?!”王老這下終于明白藥來為什么要封盤了。
“是的,您沒聽錯,比故宮那件還要真。。。”藥來無比苦澀的說道,“當初,從日寇手里追繳回來的國寶,是我們五脈負責鑒定接收的,現在突然冒出這么一件蓮花尊,還是真品。。。。。。”
“這下還真的麻煩了。。。”王老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面色變得無比凝重。
如果承認高東旭手中地蓮花尊是真的,那么故宮里地怎么說?反之,不承認高東旭手中是真的,編造理由證偽,但如果高東旭有后手證明是真的,那么藥家就徹底完了。
總之一句話,進退維谷。
“現在就只能聽聽其它人的建議了,實在不行,就請故宮的專家來鑒定。。。”
聽著藥來甩鍋的缺德主意,王老微微皺眉問道:“你們藥家和那個小家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王老,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對方,之前在報紙上看過他那家真寶閣的報道,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得罪對方了。”藥來一臉郁悶的苦笑道。
“真不知道?”王老目光明亮的和藥來對視著問道。
藥來無比坦然的苦笑道:“真不知道。”
“行吧,我幫你打聽下那小子的底,看那小子的氣質做派,就不是一般人,指不定是誰家的小輩,你們藥家這次可能踢到鐵板上了。”王老看著當初自己涉足古董收藏時,就給予自己許多幫助的老友,皺眉說道。
“王老,您是說,他是二代?”藥來嘴角抽搐著,滿臉緊張苦澀的問道。
“不說他什么年輕有為,氣宇軒昂,一言一行頗具氣勢,更是步步為營,就是年紀輕輕,不僅敢挑戰五脈,還有恃無恐,往死了逼你們藥家,要不是我看出那小子沒安好心,激將你孫子上當,出言阻止了下,你那孫子的小命恐怕就被人收了——”
王老眼中閃爍著異彩,他對高東旭的印象和觀感非常不錯,雖然有點囂張,但是進退有度,更是狡猾如狐,步步為營,把藥家算計的死死的。
同時,他也從高東旭身上看到了自家那些小輩身上擁有的‘不良’氣質,那就是有所依仗,有恃無恐,底氣十足的驕傲和不經意散發出的囂張。
“。。。好,我這就把電話給我爺爺,你跟他說。。。”
正在這時,藥不起拿著手機快步走到藥來身邊說道:“爺爺,黃老的電話,他有事跟你說——”
“嗯?”藥來微微皺眉,接過手機,有氣無力的說道:“老黃,事情你知道了吧。。。”
“什么?好,我知道了。。。一會兒總堂見。”
講著電話的藥來突然再次色變,失聲驚呼,然后一臉苦笑的說著,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般閉眼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王老看著藥來這副如喪考妣的摸樣,皺眉問道。
“王老,您猜的沒錯,他確實不是一般人,他大伯是。。。。。。高家獨苗。”藥來把黃克武跟他說的內容,說給了王老聽。
“我說呢,原來他家的小崽子,這倒是有點意思了。。。”王老恍然,然后失笑,眼中異彩閃爍。
“怎么,王老您和他大伯。。。”藥來滿眼希冀的看著王老小心的問道,如果能夠有個熟人,那就可以做一下中間人,詢問一下之間的誤會或者癥結所在,沒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根本不必斗的死去活來。
“他大伯,我不認識,不過,他大伯的連襟,倒是我的兵,這樣吧,我回去幫你問問是個什么情況。”王老笑呵呵的說道。
“那就謝謝您老了,不起,把那副黃花梨的象棋給王老包上——”
“老藥,這就不必了。。。”王老笑著擺手拒絕。
“要的,要的,這是感謝您救了不起的小命,要不是您,今天真的就難收場了。”藥來急忙滿臉感激的說道。
十多年的交情,藥來對于面前的這位老將軍也是甚是了解,都是千年的狐貍,所以,也就甭玩聊齋,直接送禮開道,不然,這位王老也就是真的只問問了。
“你這么說的話,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呵呵。”
“應該的,應該的。。。”藥來賠笑。
正在開向南鑼鼓巷的邁巴赫車上,把玩著戰利品乾隆白玉扳指的高東旭接到了黃克武的電話。
高東旭淡然的接起了手機,在黃克武還沒開口前就淡淡的說道:“如果是給藥家求情,就免開尊口。”
“我又沒病,干嘛要給藥家求情?不過,你手上怎么會有北齊青釉仰覆蓮花尊?”
“我怎么就不能有?”高東旭淡笑道。
“告訴我,你手上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黃克武問道。
“呵呵,你覺著可能嗎?現在是我和藥家的封盤時間,在沒有決出勝負前,我是不會揭曉答案的。”高東旭冷笑道。
“。。。要來,告訴我,你手上的蓮花尊是真品,而故宮里的那件是當年腳盆戰敗后,歸還的眾多國寶之一。
當初,負責鑒定和接收工作的就是我們五脈,如果故宮那件是贗品的話。。。五脈將徹底完蛋,根本無法承受這么嚴重的失誤和責任。”黃克武憂心忡忡的說道。
“呵呵,那關我屁事,今天你是沒看到琉璃廠的盛況,所有人都在幸災樂禍,希望你們五脈輸,看來,大家是苦五脈久已——”高東旭戲謔的調侃道。
“明眼梅花,去偽存真,五脈掌的是古董行的眼,定的是鑒寶界的心,沒有五脈掌眼,定心,琉璃廠將遍地是假貨,整個古董界將假貨贗品橫行,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五脈沒飯吃,而是整個古董界,都將沒落,失去誠信,徹底無人問津。”
黃克武語重心長的說著五脈的用心良苦和對古董界的保護。
“呵呵,也沒見你們阻止了市場上的假貨,依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高東旭冷笑道。
“贗品,假貨永遠杜絕不了,但是五脈的存在,就是一道墻,替真品和誠信擋住贗品和欺詐的沖擊。。。”
“得了吧,藥家的店鋪里就在賣假貨,你們黃家也沒干凈到哪去,至于其它兩家,我想也差不多,你們早就腐朽了,全賣真貨的只有我真寶閣!”高東旭冷笑著說道。
“你——你是想踩著五脈的尸體成就真寶閣?!”這下,黃克武是真的急了。
“怎么?不可以嗎?”高東旭冷笑反問,“琉璃廠的同行們想你們倒,跟你們五脈斗了幾百年的紫門老朝奉一直都想滅了你們,反正你們四脈也已經腐朽不堪,被老朝奉滲透成了篩子,不然廢物利用,幫我真寶閣登頂!”
“你。。。。。。等等,你怎么知道紫門的?你是紫門的人?”
高東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聽著黃克武陰冷顫抖的質問聲,吐槽道:“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我知道紫門,就是紫門的人啊。”
“不是就好。。。不對,你小子是不是知道誰是真正的老朝奉?”電話里黃克武的聲音變得十分激動。
“知道又怎么樣,當初你用龍紋爵跟我換了藥家的情報,不是一樣什么也沒做嗎。”高東旭冷笑嘲諷道。
“我那是放長線釣大魚,藥家無關輕重,真正的敵人是老朝奉。如果我知道老朝奉真正的身份,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呵呵,想知道?”高東旭戲謔的調侃道。
“說吧,什么條件,你才肯告訴我?”電話另一頭的黃克武知道,想從高東旭口中得到情報,不付出足夠的代價是不可能的。
“呵呵,告訴你也不是不行,這樣吧,你把你手里的那枚缺了角的大齊通寶給我。。。”
“你做夢!”
高東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氣急敗壞的黃克武扯著嗓子怒吼著打斷。
“煙煙那個死丫頭,看回來我不打死她。。。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氣死我了,這種隱秘她都往外說。。。”
聽著黃克武在電話里炸毛的發著火,高東旭冷笑道:“行了,機會只有一次,你換不換?”
“不換,你做夢去吧,那是我留給煙煙的嫁妝。。。”
“咳咳,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既然是煙煙的嫁妝,最后肯定還是會落到我手里,還不如現在拿出來跟我換可以逆轉乾坤的情報。”高東旭誘騙道。
“哼,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跟你交易,東西就是你的了,但是留給煙煙,東西就是煙煙的,雖然你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我相信,你還沒有做到惦記煙煙嫁妝的程度。。。”黃克武冷哼一聲,語帶嘲諷的說道。
“呵呵,那你隨便吧,我又不著急,反正那枚大齊通寶遲早會落到我的手上,但是現在嘛,呵呵,你們五脈就要慘了,外有老朝奉這個死敵,內有我這個強敵,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老家伙能撐到多久。”高東旭冷笑道。
“小子,你就那么有把握贏嘛?”黃克武聲音有點陰測測的問道。
“當然。”高東旭不屑冷笑。
“別把話說的那么滿,不管你還藏著什么底牌,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你手中的蓮花尊是真是假,它都只能是假的,所有人都會說是假的,你相信嗎!”黃克武冷笑道。
“哈,你們這是想跟我玩陰的啊?”高東旭微瞇起雙眼,冷笑道。
“哼,小子,五脈幾百年來起起伏伏,其實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在古董界樹立五脈的權威,所以,五脈說是真的就是真的,說是假的就是假的,無論仇敵還是盟友,大家都不會質疑五脈的權威!
更何況,故宮里還擺著真品的蓮花尊,你手中的那件,所有人都會偏向是件贗品!”黃克武終于撕掉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他們這群老狐貍真正殺伐果決,陰險兇殘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