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高東旭能感覺到入心和入情屏住了呼吸,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不安的陰影。
入心的目光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指甲不自覺地陷入掌心,仿佛能透過那方寸屏幕看到另一端的老朝奉——那個她們從小視為神明般的女人。
他自己則保持著近乎慵懶的姿態,甚至悠閑地轉了一下拇指上的乾隆白玉扳指。羊脂玉溫潤的質感在指尖流轉。
沉默持續了整整二十七秒。高東旭在心里默數著,像欣賞困獸最后的掙扎般享受著每一秒。
“高先生,應該已經收服她兩人了吧“電子音終于再次響起,卻微妙地軟化了幾分,“她們知道規矩的,背叛者死!“
入情的手猛地抓緊沙發扶手,真皮表面被她掐出五道月牙形的凹痕。高東旭注意到入心的喉間輕輕滾動了一下——這是她唯一暴露的緊張跡象。
“姓沈的,“高東旭突然輕笑一聲,聲音卻冷得像淬了冰,“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他刻意停頓,滿意地看著兩姐妹瞬間繃直的脊背,“你不會真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抽氣聲,變聲器都沒能完全掩蓋的震驚。高東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想怎么樣!“短暫的沉默后,一個女聲撕去了電子偽裝。沈云琛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壓抑的憤怒讓每個字都在顫抖。
入心和入情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絞在一起,關節泛白。她們眼中交織著難以置信與絕望,她們不知道,高東旭是怎么知道老朝奉真實身份的,但是,她們卻知道,她們已經沒有了退路,老朝奉已經認定她們姐妹背叛了。
“呵呵,一群陰溝里的老鼠,“高東旭后靠在沙發上,二郎腿悠閑地晃著,白玉扳指在燈光下流轉著冰冷的光澤,“養了點亡命之徒,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他突然前傾身體,聲音陡然轉厲,“要不是看你上躥下跳搞風搞雨挺解悶,老朝奉?哼,我讓你變成老抽風!
一群造假的土鱉,跟我這裝恐怖分子呢。
既然那么想當恐怖分子,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讓你們全部變成名單!”
全世界都明白,反恐只需要名單!
再次陷入了沉默,入心和入情姐妹兩個已經徹底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在她們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中,老朝奉就是她們的天,就是她們心中的神,是最強大,無所不能的。
然而,此時此刻,她們的信念徹底崩塌,原來,在高東旭這樣的權貴眼中,強大無比的老朝奉,也只不過是一只稍微大點的螻蟻,甚至因為可以逗著解悶,明知道有害,卻絲毫不在乎的放縱。
因為在他眼里,她們是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根本不需要在乎螻蟻的心情和思想。
“對不起,高先生,之前我的語氣和態度有問題,還請您別跟我計較。。。”
在入心和入情徹底傻眼中,手機里傳來了老朝奉沈云琛干笑的柔和道歉聲。
“哈哈,能屈能伸,你也算是個人物。”高東旭戲謔的霸氣點評道。
“入心入情這對雙胞胎,我看上了——”
“這是她們姐妹的榮幸。”手機里傳出沈云琛的討好微笑聲。
徹底的刷新了兩姐妹對老朝奉的認知和三觀,原來,強大如神的她,同樣也會匍匐在地,放下尊嚴。
“早這么會說不就行了嗎?非讓我生氣。。。”高東旭看了已經徹底傻眼的兩姐妹,淡然的說道:“以后,她們兩個就跟你沒關系了,你繼續你的制假售假,干翻五脈的事業,她們兩個,我會照顧好的,千萬別做讓我不開心的事情,不然,我會直接去找你!”
“明白,您放心。。。”
“那就這樣吧,掛了——”高東旭失去了跟老朝奉繼續交流的興趣,他知道,此時的老朝奉已然是驚弓之鳥了。
掛斷的忙音響起時,入心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完全濕透。高東旭把玩著手機,目光卻投向窗外雨幕——他知道,此刻京城的沈氏老宅里,一定有東西被摔得粉碎。
“啪——”
掛斷手機的沈云琛將手,機狠狠砸向墻壁,最新款的智能手機在黃花梨木架上爆裂開來。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痙攣著,精心保養的指甲在紅木桌面留下五道猙獰的刮痕。
“高!東!旭!“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血沫。博古架上的汝窯天青釉瓶映出她扭曲的面容——這張從未在組織面前暴露過的臉,此刻漲得通紅。
她突然暴起,抓起案頭的紫砂壺砸向地面。價值連城的時大彬真品在青石板上粉身碎骨,就像她苦心經營幾十年的神秘面具。
“夫人.“陰影中的老管家急忙上前關心的詢問,不過,看到沈云琛那副要吃人的摸樣,又欲言又止。
“立刻通知四大營轉移,加快往HK和腳盆的資金轉移!”“沈云琛撿起一片紫砂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指尖,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用B計劃,透露情報給許愿,讓他找到海螺峰——“鮮血在宋代建盞的兔毫紋上暈開,像一條蜿蜒的毒蛇。
“明白!”
她望向窗外被大雪籠罩的京城,那個年輕的權貴像是蜘蛛守候在網中央。老朝奉幾十年積累的恐懼威懾,在他眼里卻不過是一場猴戲。
“明天幫我約一下黃煙煙。“沈云琛突然說,“我要和她聊聊。“
當老管家退下后,她終于允許自己癱倒在太師椅上。右手無意識地摸向流血的指尖。
她想起入心入情姐妹幼時第一次叫她“媽媽“的模樣。如今這對最鋒利的刀,卻被別人搶走握在手中。沈云琛突然低笑起來,笑聲混著呼嘯的寒風,在屋里回蕩成毛骨悚然的旋律。
“你們誰先?“
高東旭的聲音低沉而戲謔,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他的目光在入心和入情之間緩緩游移,像是在欣賞兩只被困在籠中的精致鳥兒,既緊張又無處可逃。
入心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泛白,呼吸微微急促。她向來冷靜自持,可此刻卻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死死盯著自己的膝蓋,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東西。她的耳尖早已紅透,連帶著雪白的脖頸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這樣**裸地審視,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無法反抗,甚至。。。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咬緊下唇,努力維持著最后的尊嚴,可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像是要沖破胸腔。
而一旁的入情則比她更加慌亂,整張臉漲得通紅,連呼吸都變得紊亂。她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雙腿不自覺地并攏,腳尖微微內扣,像是想要把自己縮成一團。
“姐姐。。。怎么辦。。。”
她的眼眶微微發熱,羞恥感幾乎要將她淹沒。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更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
她偷偷抬眼,卻在撞上高東旭玩味的目光時,立刻像受驚的小鹿般低下頭,睫毛劇烈顫抖著。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高東旭看著她們的反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像是某種倒計時,讓兩姐妹的神經繃得更緊。
“真是有趣。”
“明明已經無路可退,卻還是不肯就范。”
“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他走到她們面前,微微俯身,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既然都不選,那就。。。一起吧。”
——兩姐妹的瞳孔驟然收縮。
一藤雙影照波清,兩靨羞霞相對明。暗惱秋風分不得,夜深猶作并頭鳴。
“我們共用同一條莖脈,“晨露中并蒂蓮低語,“卻各自數著心跳。“
上帝在霞光里微笑:“我允你們共享生命,只為教你們學會——觸碰,而不占有。“————泰戈爾
晨光透過紗簾,在凌亂的大床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仍殘留著昨夜旖旎的氣息。
蘇醒的高東旭半靠在床頭,黑發微亂,露出線條分明的胸膛。陽光下,他唇邊那抹饜足的笑意,是那么燦爛。
目光緩緩掃過身旁仍在睡夢中的姐妹,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入心側臥在他身側,烏黑的長發如綢緞般鋪散著,襯得她肌膚如玉。她的睡顏沉靜,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眼睛微微紅腫,隱約可見流下的淚痕。
而另一側的入情則蜷縮著身子,像只慵懶的貓兒,半邊臉埋在枕頭里,呼吸輕淺。她的睡姿不如姐姐那般端莊,反而帶著幾分嬌憨的凌亂。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被角,似乎夢里仍在角力。
高東旭低笑一聲,指尖輕輕撫過入心的發絲,又轉而捏了捏入情的耳垂,惹得她在夢中輕哼一聲,無意識地往他身邊蹭了蹭。
“醒了就別裝睡。”他嗓音低沉,帶著晨起時特有的沙啞。
入心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眸光如水,在對上他的視線時微微閃躲,卻又強自鎮定。而一旁的入情則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情景,瞬間漲紅了臉,下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
高東旭欣賞著她們截然不同的反應,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