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江風和宋仁各自在一張紙上寫下他們正在想的事情。
兩人的紙條折起來,然后放在了講臺上。
然后,游戲開始了。
按照游戲規則,對方猜測的時候可以提問五次,最接近答案的為勝者。
“誰先猜?”江風道。
“我先來?!彼稳暑D了頓,看著江風又道:“你寫的是與班上的人有關嗎?包括你和南宮老師?!彼稳视值馈?/p>
“是?!?/p>
“那與你有關嗎?”
“是。”
“與懲罰有關嗎?”宋仁又道。
“是?!?/p>
宋仁連續三次都猜中了,也是引得班里一些躁動。
“不愧是專業第一?!?/p>
“感覺我們的輔導員完全被拿捏了?!?/p>
“我剛才看他氣勢十足,還以為他有什么底牌呢。”
“我們的輔導員有點搞笑?!?/p>
宋仁也是忍不住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江老師,說實話,跟你玩這種心理測試游戲,有點欺負人,因為你太好猜了?!?/p>
“別廢話。你還有兩個提問機會?!苯L道。
“沒必要了。”宋仁頓了頓,又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寫了什么?!?/p>
裝逼的味十足。
“我寫了什么?”江風平靜道。
“你寫的是,如果你輸了,你就會遵守承諾,辭職。這是作為教育工作者給我們上的最后一堂課。”
宋仁頓了頓,又微笑道:“對嗎?”
江風咧嘴一笑:“不,我寫的是,我肯定會贏,然后,我會用所有手段讓你履行賭注,當眾向郭芷涵和南宮老師道歉。哪怕,一換一,用我這個輔導員的前途去換你這個心理專業高材生的前途。”
“不可能。我了解你。你就算心里是這么想的,也不會寫在紙上。你這人其實很虛偽?!彼稳实?。
“南宮老師,把我的字條拿給宋仁看?!?/p>
南宮雪隨后拿起江風的紙條,看了一眼,然后淡淡道:“江老師寫的的確是他剛才說的話?!?/p>
“不可能!”
宋仁一把奪走紙條。
江風的紙條上寫的的確是他剛才說的話。
“你作弊了!你沒把真正的心思寫出來!”宋仁有點惱羞成怒。
“好歹是心理專業第一名,愿賭服輸,別這么丟人?!边@時,南宮雪淡淡道。
“我還沒輸,至少我猜到大概范圍了?!?/p>
宋仁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江老師,輪到你猜我寫的什么了。記住,你只有五次提問機會?!?/p>
江風笑笑:“不用。你寫的是,如果我輸了,我可以不用辭職,但是我得當眾做一套完整的廣播體操。對嗎?”
宋仁直接傻了眼。
這,這也能猜對?
而且,幾乎分毫不差。
“這,怎么做到的?”
宋仁學了這么多年心理學,現在人直接大腦宕機了。
南宮雪見宋仁這個反應,眉宇間也是掠過一絲驚訝。
隨后,她拿起了宋仁寫的紙條,展開后,表情也是有些錯愕。
完全一樣。
班上的同學忍不住道:“南宮老師,江老師猜的對嗎?”
“完全正確。”南宮雪道。
哇~
班上一片驚呼。
再看江風的眼神,完全不同了。
這時,宋仁終于回過神來了。
“你是怎么猜到的?”宋仁又道。
“很簡單。我對你的了解遠勝于你對我的了解?!苯L道。
他自然不會承認他有讀心術。
而且,說了,也沒人會信。
“所以,這根本與心理測試無關?”宋仁又道。
“但與打賭有關。”江風頓了頓,又淡淡道:“宋仁,愿賭服輸。輸得起的男人或許在有些女人眼里更有魅力。”
最后一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宋仁一臉愕然的看著江風。
他在對自己笑。
但這一刻,宋仁卻脊背發涼。
“這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思...我以前有點小瞧他了。這家伙才是扮豬吃虎的高手。”
少許后。
呼~
宋仁深呼吸,然后道:“我知道了。
隨后,他來到郭芷涵面前,然后道:“對不起?!?/p>
郭芷涵沒有說話。
啪~
這時,宋仁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
這舉動把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郭芷涵也是趕緊道:“我知道了?!?/p>
都是同班同學,以郭芷涵的性格,她也不想鬧太僵。
宋仁隨后又來到南宮雪面前,又低著頭道:“南宮老師,對不起?!?/p>
“下不為例?!蹦蠈m雪淡淡道。
宋仁隨后又來到了江風面前:“江老師,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今天您給我上了深刻的一節課,我受益匪淺?!?/p>
這話倒不是假話。
宋仁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江風拍了拍宋仁的肩膀,微笑道:“宋仁,你的專業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太容易剛愎自負。在學校里,或許沒人利用你這一點,但到了社會上,會有很多險惡的事情,防不勝防。”
南宮雪接了一句:“江老師這話是實話。社會遠比你們想象中更邪惡。當然,雖然社會有險惡,但我和江老師還是希望你們能保持陽光的心?!?/p>
她頓了頓,又道:“今天班會的主題就討論一下心理專業對社會的作用。”
晚上九點的時候。
江風和南宮雪才一起離開了學校。
平常,這每月一次的例行班會一般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但今天,心理專業一班的班會卻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
班會上,關于心理專業對社會的作用,大家都踴躍發言,各抒己見。
少見的如此激情的班會氣氛。
“江風,你今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蹦蠈m雪道。
“謝謝夸獎。”江風微笑道。
“你是如何知道宋仁紙條上寫的什么?”南宮雪道。
“我有透視眼。”江風笑笑道。
南宮雪白了江風一眼。
不過,她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又道:“你現在去我家看寶寶嗎?不去的話,我直接開車把你送回家?!?/p>
江風想了想,然后道:“還是不去了吧,太晚了,被人看到,又該傳我們倆的緋聞了。”
“你以為我們倆的緋聞少嗎?”南宮雪反問道。
她頓了頓,又道:“我就算沒有親自聽到,我也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說我孩子的親爹是你?!?/p>
江風沒吱聲。
原本他可以拍著胸口說,絕無可能。
畢竟,他和南宮雪并沒有過肌膚之親。
可是,當他知道南宮雪是從精子庫里弄的精子,然后人工受孕的,他就沒有那么肯定了。
外面有一些傳言,說江風欠了錢,為了錢,他什么都做。
這話,不全準確。
違法的事情,他不做。
不過,他也的確為錢做過一些荒唐的事情。
譬如,捐精。
因為捐精有錢拿。
學歷越高,相貌越好,錢就越多。
算算時間,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他當時大一,還沒和夏沫交往。
父親因為母親的病逝,一蹶不振。
江風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得由他自己想辦法。
有一天,他看到了公益捐精的宣傳單。
雖說是公益,但還是會給錢的。
于是,江風心動了。
當時,江風拿到了三千塊。
前些天,聽說現在的價格已經漲到六千以上了,所以,江風當時才驚訝的說了一句‘現在價格這么高的么。’。
當然,精子庫里的精子有很多,江風也不清楚南宮雪用的是不是他的。
南宮雪自己都不知道用的是誰的。
這方面是在法規上是有嚴格規定的。
而且,以南宮雪的性格,她就算有能力調查孩子父親是誰,她也不會做的。
她恐怕是世界上最不想和孩子父親有牽扯的人。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一個孩子,僅此而已。
這時,南宮雪頓了頓,又道:“還是帶你去我家一趟吧,我剛好有東西要交給你?!?/p>
“呃,好?!苯L點點頭。
隨后,江風坐上了南宮雪的車子。
一輛路虎SUV,兩百萬左右,比柳知音開的仰望U8還要貴上一些。
從車子也能看得出來,南宮雪絕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但她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家庭,江風也不便去問。
路上很安靜,江風和南宮雪都沒有說話。
南宮雪本來就屬于性情高冷的人,話本來就不是太多。
而江風是不知道說什么。
“剛才在班上不是挺健談的嗎?”這時,南宮雪開口道。
“在你面前不敢亂說話?!?/p>
“我是母老虎嗎?”南宮雪又道。
“不是。就是...”江風頓了頓,然后笑笑道:“你給人的感覺是那種冰山美人,很高冷的那種,但真正接觸下來,你的內心并不冷。你更像外冷內熱的類型?!?/p>
“你就當你是在夸我?!蹦蠈m雪道。
然后,車里又沉默了下來。
片刻后,南宮雪又道:“對于我用精子庫里的精子生孩子的事,你怎么看?”
“我覺得很正常啊。男人有為了孩子找代孕的,女人用精子庫里的精子生孩子,又有何不可呢?”江風道。
南宮雪稍稍有些驚訝:“你倒是挺開明?!?/p>
江風嘴角抽了下,沒吱聲。
如果他沒有捐過精,他對南宮雪的行為也是不贊同的。
精子庫里的精子是為那些無生育能力的夫妻準備的,南宮雪完全可以走結婚生子這個標準程序。
她現在直接跳過了男人這一層,用精子庫里的精子生孩子。
多少有些傷及男人尊嚴。
不過,江風也知道,南宮雪并不是女權主義者。
可能過去發生了什么,讓她不相信男人。
至于南宮雪身上發生過什么事,江風就不知道了。
這南宮雪的心理防線也很高,他的讀心術攻破不了。
或許有一天,南宮雪心理防線崩潰的時候,他就能聽到南宮雪的心聲了。
但現在不行。
而且,江風也很難想象南宮雪這樣成熟穩重的高冷型女人會因為什么事情而心理崩潰。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沒有說話。
大約半個小時后,南宮雪的車子駛入了江城的一個別墅園區。
“南宮老師,你其實是白富美吧?”江風忍不住道。
“租的別墅?!蹦蠈m雪平靜道。
至于她是不是白富美,南宮雪并沒有正面回答。
少許后,車子在別墅園區的9號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到了?!蹦蠈m雪道。
隨后,兩人一起下了車。
南宮雪用眼睛認證,打開了別墅的門。
剛打開門,一個中年婦女就走了過來。
江風看到這中年婦女,微汗。
又是熟人!
雖說無巧不成書,但這也太巧了吧!
而且...
江風目光又落在中年婦女身上,嘴角微抽了下。
這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楚詩情的母親。
楚母以前有過做月嫂的經驗,但江風萬萬沒想到,江城的月嫂那么多,這南宮雪偏偏選中了楚母。
這時,楚母看到江風,也是稍微愣了愣。
“江風?你...”
她又看了看南宮雪。
南宮雪也是稍稍愣了下,然后道:“你們認識?”
“她是楚詩情的母親。”江風道。
“呃...”南宮雪頓了頓,又看著楚母道:“阿姨原來是楚老師的母親,那我就更放心了。”
江風則補充道:“憐嬸,你的雇主是詩情的大學同事?!?/p>
“這樣啊?!?/p>
楚母頓了頓,又看著江風和南宮雪,道:“所以,你們倆是...”
“江風是來拿東西,順便看看孩子?!蹦蠈m雪道。
楚母表情古怪,但沒有說什么。
“江風,你稍等一下,我去把班上學生的黨組織關系資料給你,你明天交到教務處?!蹦蠈m雪道。
“好。”江風道。
等南宮雪回屋后,楚母又看著江風道:“江風,你是不是因為攀上了白富美,所以才不要人家夏沫了?”
“憐嬸,你不要亂說啊。我和南宮老師那是清清白白。”江風趕緊道。
“是嗎?我怎么感覺南宮雪的那個孩子有點像你小時候呢?”
咳咳!
江風直接嗆著了。
“孩子才出生幾天,能看出什么啊。”江風硬著頭皮道。
他內心現在思緒彭拜。
楚詩情的母親在村里是老月嫂了。
聽說,當年,母親生完自己后,身體虛弱,無法照顧自己,然后楚詩情的母親就來幫忙照顧自己。
她是見過自己小時候的樣子的。
但是...
“南宮雪的孩子不會真的是我的吧??”
想到這種可能,江風既激動,又忐忑。
激動是,他一直都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但一直未能遂愿。
忐忑的是,南宮雪根本不想跟孩子的父親有牽扯。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父親,恐怕會直接帶著孩子離開。
而自己在法律上跟這個孩子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冷靜一下,或許只是憐嬸的錯覺,畢竟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長得都差不多。”江風心中道。
少許后,江風平靜下來。
他看著楚母,又道:“憐嬸,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和南宮老師從未有過逾規之舉,你可千萬不要亂說。不要在村里亂說,更不要在南宮老師面前亂說。”
“我知道。我是月嫂,是保姆,不是狗仔隊,不會亂嚼舌根的?!毕哪割D了頓,又道:“不過,那孩子真的很像你小時候?!?/p>
江風淚目:“憐嬸,你別說了?!?/p>
楚母笑笑:“行,我知道了?!?/p>
她頓了頓,突然想起什么,又道:“話說,詩情那丫頭最近跟你有聯系嗎?”
“有。昨天還在微信上聊天?!苯L道。
楚母隨后破口大罵:“那個沒良心的丫頭,一個星期沒給我主動打電話了。我給她打視頻電話,她總是說忙。倒是有時間跟你聊天?!?/p>
她頓了頓,又道:“她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在燕京快半年了,有找男朋友嗎?”
“不清楚?!?/p>
“你有空了說說她,都多大了,快二十六歲了,連男朋友都沒有,她就沒點羞恥心嗎?”楚母吐槽道。
江風嘴角微扯,沒吱聲。
在他看來,這楚詩情在他面前是真的沒有羞恥心。
“不知道她在秦林面前是不是也是這樣?”
這時,南宮雪過來了。
她一手拿著文件袋,一手抱著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孩子走了出來。
“出生第三天了,總算是稍微長開了,沒有剛出生的時候那么丑了?!蹦蠈m雪道。
提到孩子的時候,她眼里散發著罕見的溫柔。
看得出來,她的確很喜歡這個孩子。
江風從南宮雪手里接過檔案袋,然后目光也是落到南宮雪抱著的孩子身上。
然后,也是懵逼了。
大腦有點宕機。
難怪憐嬸說孩子像他小時候。
這孩子跟他小時候的照片,是真的像...
嗯?
這時,南宮雪注意到了江風的異樣,然后看著他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