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梗著脖子,試圖找回一點主動權(quán):“什么叫我不認(rèn)賬?明明是你……”
“是我。”他干脆利落地承認(rèn),沒有絲毫遲疑,“所以,我這不是打算對你負(fù)責(zé)嗎?”
他頓了頓,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臂似乎松了那么一絲,聲音也跟著冷淡了幾分:“不過,你如果覺得不需要,那就算了,當(dāng)我沒說。”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劉佳佳腦子里“嗡”的一聲,所有的鎮(zhèn)定和偽裝瞬間分崩離析。
算了?
當(dāng)他沒說?
他把她折騰得渾身都快散架了,在她身上烙滿了他的印記,現(xiàn)在卻用這種滿不在乎的口氣說“算了”?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恐慌攫住了她。
她猛地轉(zhuǎn)過身,也顧不上被子滑落,露出大片印著曖昧痕跡的肌膚。
她瞪著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強(qiáng)硬的語氣:“林更近!你什么意思?都這樣了,你當(dāng)然要負(fù)責(zé)!必須負(fù)責(zé)!”
她越說越激動,完全是豁出去了:“不然……不然我就去告你強(qiáng)奸!哼!”
那句豁出去的“不然我就去告你強(qiáng)奸”,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卻并未如劉佳佳預(yù)想中那樣擴(kuò)散。
預(yù)想中的驚慌、錯愕、哪怕是憤怒,都沒有出現(xiàn)在林更近的臉上。
林更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那結(jié)實胸膛里爆發(fā)出了一陣低沉的笑。
那笑聲不是嘲諷,也不是敷衍,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愉悅。
他非但沒有松開她,反而將她往懷里又?jǐn)埩藬垼屗鉂嵉谋巢颗c他溫?zé)岬男靥刨N得更緊,幾乎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心跳的震動。
“告我?”林更近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耳垂,“劉佳佳,你講不講道理?”
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像是在跟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說話。
“我剛才說要對你負(fù)責(zé),是誰把頭埋在被子里,一個勁兒地?fù)u頭說不要?”
他慢條斯理地復(fù)述著剛才的情景:“我說,那就算了,當(dāng)我沒說。這不也是順著你的意思嗎?怎么到了你這里,是我不想負(fù)責(zé),你不樂意,還要去告我?”
他頓了頓,語氣里滿是無辜和費解:“寶貝,你到底想讓我怎么樣?給個準(zhǔn)話,我照辦就是了。”
“我說不答應(yīng),你就信了?”她輕哼一聲,用指尖在他結(jié)實的胸肌上不輕不重地畫著圈,“林更近,你是不是傻?女孩子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這都不懂嗎?”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嬌嗔,理直氣壯得仿佛剛才那個要死要活的人不是她。
看著男人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出顯而易見的錯愕,劉佳佳心里的得意又多了幾分。
她湊得更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再說了,你不會看看我的實際行動嗎?”她朝床努了努嘴,“我要是真不想你負(fù)責(zé),現(xiàn)在早就穿好衣服走人了,還會賴在你床上,讓你這么抱著?”
她嘿嘿一笑,像是偷到了腥的小狐貍,最后下了定論:“直男。”
林更近徹底被她這番神操作給弄得沒脾氣了。
他看著懷里這個上一秒還張牙舞爪,下一秒就巧笑倩兮的女人,終于明白自己招惹了個什么樣的主兒。
不是什么溫順的小白兔,而是一只懂得利用自己所有優(yōu)勢,狡猾的小狐貍,感覺又上了一條賊船!
他捏住她那只在他胸前作亂的手,低頭,準(zhǔn)確地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這個吻不再像昨夜那般充滿掠奪和征伐,而是帶著懲罰性的廝磨和不容拒絕的宣告。
直到劉佳佳被吻得喘不過氣,軟軟地癱在他懷里,他才稍稍松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小狐貍,”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以后再敢跟我耍這種心眼,看我怎么收拾你。”
話是這么說,可語氣里卻滿是寵溺。
劉佳佳的心,在這一刻,才算真正地落回了實處。
她贏了。
這場精心策劃又意外頻出的戰(zhàn)役,她大獲全勝。
劉佳佳像只被順好了毛的貓,懶洋洋地趴在林更近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在自己的心坎上,安穩(wěn)得不可思議。
一夜酣眠。
窗簾的縫隙里透進(jìn)一縷熹微的晨光,像一把鋒利又溫柔的刀,切開了房間里的昏暗。
劉佳佳的眼睫毛顫了顫,意識從沉沉的睡夢中逐漸浮上來。
身體是被人從背后牢牢圈在一個溫?zé)岬膽驯Ю铮粭l結(jié)實的手臂橫在她的腰上,帶著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鼻息間全是他清冽又霸道的氣息,混合著昨夜的糾纏,形成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獨特味道。
她動了動,身后的人也跟著動了一下,將她往懷里又收緊了幾分,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這種安穩(wěn)的感覺讓她心底一片柔軟,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彎起。
然而,當(dāng)她的視線逐漸清晰,看清了窗外那抹越來越亮的天光時,這份慵懶和愜意瞬間被一個激靈沖得煙消云散。
糟了!天亮了!
這可是在他家!他爸媽隨時都可能起床的!
劉佳佳腦子里那根名為“警惕”的弦“噌”地一下就繃緊了。她顧不上回味那點溫存,猛地轉(zhuǎn)過身,對著那張還在熟睡的俊臉就是一通推搡。
“林更近!懶豬!快醒醒!”她壓低了聲音,但語氣里的焦灼卻分外清晰,“天都亮了,快回你床上去!”
林更近被她搖晃得不行,濃密的眉毛擰了擰,才勉強(qiáng)睜開一條縫,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沙啞得不像話。
“干嘛……”
“干嘛?”劉佳佳氣不打一處來,差點忘了要控制音量,“你說干嘛?趕緊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她一邊說,一邊手腳并用地把他往床邊推。
林更近被她弄得清醒了些,非但沒動,反而長臂一伸,又把她撈了回來,緊緊箍在懷里,下巴在她發(fā)頂上蹭了蹭。
“不用吧,”他低笑一聲,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到她的臉上,“都這樣了,還怕什么?”
“我怕!”劉佳佳在他懷里掙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才不要這個樣子被叔叔阿姨看見!你快回去!”
這跟昨晚是兩碼事。
昨晚是兩個人之間的極限拉扯,關(guān)上門誰也看不見。可要是大清早被他父母撞見她從他房間里出去,或者他從她房間里出去……那畫面太美,她簡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