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子宇的現(xiàn)在的安慰,還要來接她,她感覺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雖然所有人都不理解。
“嗯!”
電話掛斷。
她很開心,她原本感覺全世界都認(rèn)識她做錯了,全世界都把她拋棄了的時候,突然趙子宇又出現(xiàn)了,再最絕望的時候又一 束光照亮了她前進的方向。
她又拿起酒瓶開始不停地喝起來,這次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開心。
直到喝得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她不得不靠在臺子休息一會,這才停下。
周邊幾個黃毛,看到喝著爛醉如泥的女人,慢慢走向她。
為首的黃毛染著一頭褪了色的黃,像一把枯萎的稻草。他咧著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fā)黃的牙,毫不掩飾眼里的貪婪。
“美女,一個人喝悶酒啊?”他伸出手,在蘇心悅面前那堆酒瓶上敲了敲,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的聲響,“酒量不錯嘛,我陪你喝點?”
另一個瘦子湊過來,嘿嘿地笑:“一個人多沒意思,大家一起才熱鬧。”
蘇心悅醉眼迷蒙,勉強抬起頭,視線里的人影晃動重疊,分不清是幾個。
她含糊地擺了擺手:“……滾開。”
“喲,還挺辣。”黃毛非但沒生氣,反而更來勁了。他一把抓住蘇心悅的手腕,觸手一片冰涼滑膩。
“別碰我!”酒精帶來的遲鈍感和身體本能的抗拒交織在一起,蘇心悅用力掙扎,卻使不上半分力氣,反而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黃毛在她旁邊坐下,順勢將她往自己懷里一帶,一股劣質(zhì)香水和汗臭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蘇心悅胃里一陣翻涌。
“跟哥走,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比這兒有意思多了。”他嘴上說著不停,兩手也不安分,一手隔著衣服抓了抓她的胸,另一手還摸向她的大腿。一股惡臭讓蘇心悅的胃里翻攪得更厲害了。她干嘔了一聲,什么都吐不出來,只有酸澀的膽汁涌上喉嚨。
“放開……”她的聲音像小貓一樣,毫無威懾力。
“放開?妹妹,你這細(xì)皮嫩肉的,哥哥我還沒碰夠呢。”黃毛的手更加放肆,油膩的手指幾乎要掐進她的皮膚里,另一只手已經(jīng)不規(guī)矩地滑向她的大腿根部。
周圍的哄笑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老大,你看她這臉蛋,哭起來肯定更好看。”
“別急,等會兒有的是時間讓她哭。”
絕望像冰冷的海水,從腳底瞬間淹沒了頭頂。醫(yī)院的賬單,父親的病,母親的背影,林更近的質(zhì)問……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眼前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她忽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張嘴就朝黃毛抓著她手腕的胳膊咬了下去。
她用了死勁,牙齒深深陷進肉里,立刻嘗到了一股血腥味。
“啊操!”黃毛痛得怪叫一聲,猛地甩手。蘇心悅被他巨大的力道甩了出去,后腦勺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金星亂冒。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黃毛捂著自己流血的胳膊,眼神變得兇狠歹毒。他啐了一口,揚起手掌就朝蘇心悅的臉上扇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恨恨地打在了蘇心悅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耳邊是持續(xù)的嗡鳴,嘴里泛起一股鐵銹般的腥甜。
眼前晃動的人影終于定了格,黃毛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清晰得令人作嘔。
“**的,還敢咬老子?”他甩著流血的手,另一只手又揚了起來,眼里的兇光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老大,跟她廢什么話,直接拖走!”旁邊的瘦子已經(jīng)伸手來抓她的頭發(fā)。
周圍看熱鬧的人似乎更多了些,但他們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只在她身上掃過,隨即又漠然地移開,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guān)的街頭雜耍。
沒人會幫她。
這個念頭比臉上的一巴掌更讓她感到寒冷。酒精帶來的麻痹褪去,剩下的是**裸的恐懼,像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臟。
她終于開始害怕起來,下意識地護住小腹,身體不住地往后縮,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墻壁,再無退路。
就在黃毛的第二巴掌即將落下時,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插了進來。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正是趙子宇的聲音。
那聲音不大,甚至帶著一絲懶散,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切開了嘈雜的空氣。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瞬。
即將落下的巴掌懸在半空,瘦子抓著蘇心悅頭發(fā)的手也僵住了。黃毛循著聲音轉(zhuǎn)過頭,眼神兇狠地在人群中搜索。
一個穿著剪裁合體的職業(yè)裝男人,正從人群中不緊不慢地走來。他身形挺拔,與周遭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酒吧里光線昏暗,流光溢彩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看不真切表情,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兩點寒星,直直地盯著黃毛揚起的手。
蘇心悅聽到這個聲音,她費力地抬起眼皮,視線穿過人群的縫隙,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那是趙子宇,看到他的那一剎那,眼睛瞬間發(fā)光了,原本擔(dān)心害怕的心情瞬間安穩(wěn)了不少。
“你誰啊?”黃毛打量著來人,見他一副精英做派,不像道上混的,膽氣又壯了起來,“少他媽管閑事,滾遠(yuǎn)點!”
趙子宇已經(jīng)走到了跟前,他看都沒看黃毛,目光先是落在了蘇心悅紅腫的臉頰上,瞳孔猛地一縮。
隨即,他輕輕將蘇心悅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動作自然得仿佛排練過無數(shù)次。
他這才將視線轉(zhuǎn)向黃毛,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極淡的,毫無溫度的笑意。
“我是她男朋友。”
這五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一顆炸雷在黃毛耳邊炸開。他愣住了,旁邊的瘦子和另外幾個混混也面面相覷。
“行啊,你動手啊。”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如果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一丁點兒問題,”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無比,“我保證,我讓你傾家蕩產(chǎn)。”
肚子里的孩子?!
這下不僅是黃毛,連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都發(fā)出了低低的驚呼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齊刷刷地釘在了蘇心悅的小腹上。
蘇心悅下意識地護住肚子的手,此刻在眾人眼里,成了最有力的證據(jù)。
黃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不是傻子。眼前這個男人氣度不凡,說出“傾家蕩產(chǎn)”四個字時那種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比聲色俱厲的威脅更讓人心頭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