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餉的事解決后,上官婉兒消停了幾天——主要是李昭看得緊,天天拉著她下棋(雖然她總是贏)、看畫(雖然她總說“這畫的人還沒喪尸好看”)。
但她骨子里的“末世本能”,是閑不住的。
這天,她從侍衛(wèi)嘴里聽到一個消息——鎮(zhèn)國侯趙奎,克扣了北境士兵的冬衣。
北境冬天冷,士兵們沒有足夠的冬衣,去年就凍病了不少人。今年陛下早就撥了布料,讓鎮(zhèn)國侯負(fù)責(zé)趕制冬衣,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冬衣還沒發(fā)下去。
“聽說鎮(zhèn)國侯把布料賣了,換成了上好的云錦,給他小妾做衣服了。”侍衛(wèi)壓低聲音,“還說士兵們皮糙肉厚,凍凍沒事。”
上官婉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克扣軍餉也就罷了,竟然還克扣冬衣?
北境的冬天,零下幾十度,沒冬衣,是會凍死人的!
這種人,比王啟年還該死。
“鎮(zhèn)國侯府在哪?”她站起身。
侍衛(wèi)嚇了一跳:“公主!您要干什么?鎮(zhèn)國侯是開國功臣之后,陛下都得給三分面子!”
“功臣之后就能克扣冬衣?”上官婉兒冷笑,“走,去會會他。”
“公主!不可啊!”侍衛(wèi)想攔。
“要么跟我去,要么我自己去。”上官婉兒看著他,“你選一個。”
侍衛(wèi)知道她的脾氣,只好苦著臉跟上。
鎮(zhèn)國侯府在城西,是個三進(jìn)的大院子,門口還有石獅子,看著氣派得很。
上官婉兒直接走到門口,對守門的家丁說:“叫趙奎出來。”
家丁見她衣著華貴,但年紀(jì)輕輕,態(tài)度挺橫:“你是誰?敢直呼侯爺?shù)拿M?”
上官婉兒沒廢話,直接抬手,抓住旁邊的石獅子爪子,輕輕一掰。
“咔嚓”一聲,石獅子的爪子被她掰下來一小塊!
家丁:“!!!”
這、這是人力能做到的?
“去叫趙奎。”上官婉兒把石屑扔在地上,“再磨蹭,我把你們這獅子頭掰下來。”
家丁嚇得魂都沒了,連滾帶爬地往里跑。
沒一會兒,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正是鎮(zhèn)國侯趙奎。他看到門口的上官婉兒,愣了一下:“你是……長公主?”
他雖然沒見過,但這排場和氣勢,不像一般人。
“是我。”上官婉兒看著他,“北境士兵的冬衣,在哪?”
趙奎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長公主說笑了,冬衣正在趕制,過幾日就能發(fā)下去。”
“過幾日?”上官婉兒冷笑,“再過幾日,北境就要下雪了。我聽說,你把布料賣了,給你小妾買云錦?”
趙奎臉色一變:“一派胡言!是誰在長公主面前搬弄是非?”
“是誰不重要。”上官婉兒往前走了一步,“我只問你,冬衣,給不給?”
“長公主,這是軍務(wù),您一個女子……”
“女子怎么了?”上官婉兒打斷他,“女子就不能管士兵死活?趙奎,我給你個機(jī)會,現(xiàn)在把布料交出來,趕制冬衣,我就當(dāng)沒這回事。”
趙奎仗著自己是功臣之后,又覺得上官婉兒只是個公主,不敢真把他怎么樣,梗著脖子道:“長公主請回吧!侯府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撒野?”上官婉兒笑了,“行,那我就撒回野給你看看。”
她轉(zhuǎn)身,走到侯府門口的石獅子旁,抬手按在獅子頭上。
趙奎還在喊:“你干什么?那是開國皇帝御賜的石獅子!”
話音剛落,就聽“轟隆”一聲。
上官婉兒竟然把那尊半人高的石獅子,硬生生推得挪了個位置,偏離了原來的底座!
趙奎:“!!!”
侯府家丁:“!!!”
跟來的侍衛(wèi):“……”(早就習(xí)慣了)
“現(xiàn)在,你覺得我能不能撒野?”上官婉兒看著目瞪口呆的趙奎。
趙奎嚇得腿肚子都軟了。他總算明白,為什么王啟年和兵部尚書會怕她——這哪是公主,這是戰(zhàn)神啊!
“長、長公主有話好好說……”
“我不想好好說。”上官婉兒走進(jìn)侯府,“帶我去看你藏的布料。”
趙奎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帶路。
侯府后院的倉庫里,果然堆著不少布料——不是做冬衣的粗布,而是些上好的綢緞,顯然是準(zhǔn)備賣錢的。
上官婉兒看了一眼,直接一腳踹開了倉庫的門:“把這些布料,還有你家所有能做冬衣的料子,都裝上車,送去軍器監(jiān),讓他們趕制冬衣。”
“是、是……”趙奎連連點(diǎn)頭。
上官婉兒又瞥了一眼旁邊一個緊閉的院子,問:“那是你小妾的院子?”
趙奎趕緊點(diǎn)頭:“是、是……”
“把她的云錦,也拿出來。”
“啊?那是……”
“怎么?”上官婉兒挑眉,“她的云錦,比士兵的命還重要?”
趙奎不敢再說什么,趕緊讓人去拿。
沒一會兒,家丁們抱著一堆云錦出來,五顏六色的,確實好看。
上官婉兒讓人一起裝車:“這些云錦,也送去軍營,給傷兵做褥子。”
趙奎心疼得臉都白了,卻不敢吱聲。
上官婉兒看著他那副樣子,突然覺得不解氣。
這種克扣士兵冬衣、只顧自己享樂的敗類,光收走布料太便宜他了。
她走到趙奎面前,突然抬腳,對著他的腿彎踹了一下。
趙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長公主!”他又驚又怒。
“克扣軍餉,該打。”上官婉兒說著,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背上,“視士兵性命如草芥,更該打。”
她沒下死手,但力道也不輕,趙奎被踹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把他拖去軍營,”上官婉兒對侍衛(wèi)說,“讓士兵們‘教育教育’他,看看他們在北境挨凍的時候,這位侯爺在干什么。”
侍衛(wèi)們趕緊上前拖人。
趙奎嚇得魂都沒了:“長公主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上官婉兒沒理他,轉(zhuǎn)身走出侯府。
門口圍了不少百姓,看到侯府被搬空的布料和被拖走的趙奎,紛紛叫好。
“好!長公主干得好!”
“趙奎早就該收拾了!”
“這下士兵們有冬衣穿了!”
上官婉兒聽到這些話,心里莫名有點(diǎn)舒服。
末世里,她保護(hù)戰(zhàn)友,是為了活下去;現(xiàn)在,她教訓(xùn)貪官,是為了讓更多人活得好。
好像……也挺有意義的。
她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正好。
“去東宮。”她對侍衛(wèi)說,“告訴太子哥,趙奎的事解決了,讓他派人去盯著冬衣。”
至于她爹那邊……
反正她都習(xí)慣了,大不了回去挨頓罵(雖然多半罵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