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許莓先給自己的好友何棠心打了個電話。
“棠棠,時桉昨晚發(fā)燒了。我現(xiàn)在不住在清河灣,你今天有空替我去趟那里,幫我看一下他吧。”
何棠心是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周晉安的秘書之一。
她生下周時桉后,就讓何棠心做了周時桉的干媽。
何棠心很喜歡周時桉,一有空就會去清河灣幫她帶孩子。
所以周時桉生病時,除了她以外,也就何棠心能哄好他。
“周總昨晚大半夜給我發(fā)過信息,讓我今早過來一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清河灣了。”
何棠心的聲音壓低,“莓莓,到底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離家出走?”
她離家出走?
這是周晉安對何棠心說的?
他還以為自己是在鬧脾氣?
許莓道:“我不是離家出走,我跟周晉安提出了離婚。”
“什么?你瘋了嗎?為什么突然提離婚?”
“累了。”許莓言簡意賅。
“那時桉呢?他你也不要了?”
許莓垂眸,嗯了一聲。
“不是莓莓,我知道你和周總的婚姻有問題。可就算你對周總失望,你也得想想時桉啊。”
何棠心有些著急,“你要是離婚了,許嫣然必然會嫁給周總。俗話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爸,那許嫣然是什么貨色,你比誰都清楚。她若是嫁給了周總,你不怕她虐待時桉嗎?”
許莓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同時她又想到另外一句話:在愛別人前,得先學(xué)會愛自己。
她開口:“時桉是周家的嫡長孫,有周老夫人在,許嫣然不會蠢得虐待他。更何況,如今時桉喜歡許嫣然甚于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她把周時桉害她過敏住院的事說了一遍。
何棠心吸了口氣,半晌才道:“時桉他還小,還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許莓笑笑,“好了棠棠,我知道時桉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把他當(dāng)半個兒子疼愛。不過這個世界離開了誰都能轉(zhuǎn)!”
“時桉身邊除了我,還有很多人在愛他。而且就算我和周晉安離婚了,我也還是時桉的媽媽。”
但也僅此而已。
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把全部重心放在兒子身上。
也不會再為他們父子倆浪費自己的時間!
電話那端,何棠心聽著電流里的嘟嘟聲,眉心緊蹙。
身后傳來男人的冷聲,“在和她通電話?”
何棠心轉(zhuǎn)身,對上周晉安的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周晉安一夜沒睡好,此時臉色很不好看。
他沒想到許莓這么狠心,竟然會丟下兒子不管不顧!
是非逼著他去哄她回來嗎?
做夢!
“周總,如果莓莓真的和你離婚了,你會娶許嫣然嗎?”何棠心突然問了一句,眼里的情緒不明。
周晉安看她一眼,冷聲道:“不該你問的少問!”
許莓真會舍得跟他離婚?
就算母豬上樹了,他也不信!
景麗苑。
許莓中午時分接到了陸梟打來的電話。
“晚上在錦江大酒店有個商務(wù)晚宴,咱們要見的幾位資方代表都會出席酒會。等下我讓人送一套禮服裙過來,你簡單收拾一下,晚上我來接你。”
“好。”
許莓應(yīng)了下來,對陸梟的貼心很是感激。
陸梟已經(jīng)知道她要和周晉安離婚,并搬出了清河灣的事情。
做為多年的好友,他舉雙手贊成。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周太太做得有多憋屈。
她和周晉安是隱婚,結(jié)婚五年時間,周晉安從未帶她出席過各大酒局。
所以陸梟大概是知道她家里不會備有禮服裙,這才替她準(zhǔn)備的。
下午三點,許莓收到了許梟讓人送來的禮服裙。
一起前來的還有一位拎著化妝箱的化妝師。
這也是陸梟叫來的。
許莓心里暖暖的,跟化妝師寒暄了兩句后,就讓對方替自己上妝。
傍晚五點,陸梟來了景麗苑接人。
當(dāng)看到許莓的那一刻,他眼前微微一亮。
此時的女人穿著一襲香檳色露肩晚禮服,輕奢而高級。
長發(fā)松松挽起,兩側(cè)垂下兩縷微卷的發(fā)絲。
皮膚瓷白,明眸皓齒。
她的身上沒有配戴任何首飾,氣質(zhì)卻更顯清冷優(yōu)雅,令人驚艷。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啊。我剛剛都差點以為遇到了哪個小明星了。”
陸梟戲謔了一句。
許莓笑了一聲,“還不是你請的化妝師水平高?哪怕我丑出際,她也能妝扮出一個美女來。”
陸梟替她拉開車門,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還得是你天生麗質(zhì)啊。”
許莓提著裙擺上車,腦海里不禁回想起自己當(dāng)年被許家接回后的第一次公開亮相。
那是九年前的夏天,她才十六歲。
許家為了歡迎她回家,在別墅里舉辦了一個歡迎會。
當(dāng)時許嫣然給她拿來了一套粉色晚禮服以及一大堆首飾。
還親親熱熱地說要替她好好裝妝,讓她隆重亮相。
她剛進許家,對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對于這個嘴很甜的女孩很有好感。
可沒想到,對方是個口蜜腹劍的心機女。
許嫣然故意把能戴的首飾都給她戴上,讓她像個又土又丑的暴發(fā)戶一樣出場,讓一眾賓客貽笑大方。
甚至她還跟母親說,是自己非要佩戴那條原本應(yīng)該戴在她身上的,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
至此,她在家人和賓客眼里落下了一個膚淺粗鄙,心胸狹隘的光輝形象。
許莓輕輕扯唇,看著車子一路前行抵達目的地,把思緒拉回。
偌大的宴會廳里,奢華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絢目的流光。
男人西裝革履,女人裙擺飄飛,觥籌交措間熱鬧非凡。
陸梟帶著許莓進了宴會廳,遇到相熟的人,彬彬有禮的和人家打招呼,并把許莓介紹給對方。
宴會廳二樓,秦司宴一襲深色西服,端得豐神俊朗。
他手上端著一杯酒,視線往下,落在陸梟虛攬著許嫣然細(xì)腰的手上,如墨的眸光深了幾分。
他的好友沈慕之湊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興味。
“阿宴,想必跟在陸梟身邊的那位,就是潼潼嘴里提到的,你心心念念的小草莓吧?”
“人長得確實不錯嘛!難怪你這么多年一直單著,甚至現(xiàn)在不惜自降身份也要當(dāng)男小三?”
秦司宴抿了口酒,也不說話,只是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倩影。
沈慕之又道:“剛剛我看到她老公周晉安帶著他的女伴進來了!你說,我們等下會不會看到一場原配和小三的撕逼大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