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宴俊臉是一慣的淡漠,可周身的氣息卻比往日更冷。
他起身,“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潼潼,你要跟舅舅走嗎?”
秦雨潼看向許莓,“姨姨,我能留下嗎?”
許莓想到小丫頭說今天要做手工作業,于是摸摸她的小腦袋,“聽你的。”
秦雨潼頓時喜笑顏開,“那我要留下!”
秦司宴嗯了一聲,又聽到她說,“舅舅,你別忘了老師布置的手工作業還沒有陪我做呢。”
“知道了。”
秦司宴應聲,隨后對許莓說了一聲辛苦了,之后就闊步離開。
“阿宴,你等我一起。”
沈慕之也起身跟了出去。
出了門,看著某人像移動的冰箱似的冷若冰霜,他戲謔了一句。
“這么著急走,是因為你家小草莓的天降竹馬到了,你好心給他們倆騰地呢?”
秦司宴瞥他一眼,眼神冷嗖嗖的。
這是不贊同他說的話。
沈慕之輕笑一聲,又道:“那你這么著急走,是不是打算去做幕后英雄,把欺負過你心上人的人一個個教訓過來啊?”
秦司宴唇角抿出了鋒利的弧度,半晌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晉安的電話。
“我在秦氏分部等你。”
兄弟這是打算先拿周晉安開刀了?
沈慕之微一挑眉,笑道:“阿宴,不是我說,等你家小草莓和周晉安離完婚,我看你也不一定能抱得美人歸。”
秦司宴長腿邁進了電梯,等他的下文。
沈慕之道:“你沒看出來嗎,陳簡對你當年不辭而別意見挺大,貌似他更接受陸梟做姐夫。畢竟就算你不想承認,可人家陸梟確實陪許莓走過了一段不太好過的時光。”
秦司宴黑深的瞳孔似有什么裂開。
半晌他喉結輕滾,只說了一句,“我才是許莓的竹馬。”
沈慕之還是頭一次從老友臉上看出惱恨的情緒。
他笑著安慰,“也是,許莓會的東西都是你教的。竹馬也沒說只能有一個對吧?那我以后是不是能看一場雄競的戲碼了?”
秦司宴臉上的情緒波動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淡然。
他說:“有這閑功夫,給我去處理張斌的事情去。”
沈慕之認命地笑了一聲,“行,我就是你的螺絲釘,哪里需要哪里釘。”
……
周晉安接到秦司宴的電話后就去了秦氏分部。
秘書按著秦司宴的吩咐,故意把他晾在會客廳兩個小時,才把他領進了總裁辦。
此時,秦司宴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一襲得體的白衣黑褲,頎長的身影冷傲又矜貴。
“秦總。”周晉安按下不耐叫了一聲。
秦司宴慢慢轉身坐到了沙發上,卻沒叫周晉安也落座。
“新聞看到了?”他問。
“看到了。”周晉安回道。
“有什么感想嗎?”
他坐著,通身的氣度不凡。
周晉安站在面前,莫名有種下屬在向上級匯報工作的既視感。
他壓了壓心頭的不舒服,問道:“秦總你到底想說什么?”
秦司宴眸底劃過一絲涼意。
“周總看到自己的妻子曾經被旁人欺負至斯,你做為她的丈夫就這么無動于衷嗎?還是說,因為涉及到你的初戀情人,你選擇視而不見?”
周晉安聽出他對許莓的維護,知道他今天叫自己來恐怕是來羞辱一番的。
他擰眉,“我問過許嫣然了,當年許莓被欺負的事情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秦司宴動了動身體,眼里的嘲弄更甚。
“周總的福氣挺好的,因為有祖輩給你打下了百年基業,所以就算你現在眼盲心瞎,周氏集團在你手里也還沒有倒閉。”
這話里的嘲諷讓周晉安面上有些掛不住。
“秦總,你叫我來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突然停止發放給我們公司的款項?”
秦司宴唇角冷勾,“說你蠢還是抬舉你了。突然停止撥款,當然是因為我不想再和你這種蠢人合作下去!”
一再被罵,周晉安心里的郁氣直線上升。
但想到兩家有合作,他還是壓了壓心頭竄起的火氣。
“秦總,咱們做企業不該義氣用事。公是公私是私,現在取消合作對你對我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秦司宴面色無波,卻點了點頭,“有道理,但許莓的事情對我來說既是公也是私。我就喜歡沖冠一怒為紅顏。”
“你……”
周晉安胸口一陣起伏。
對上秦司宴冷寒的目光,他強壓下心頭的不爽。
“秦總,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肯撥款?”
秦司宴深眸冷凝,薄唇輕啟,“你們周氏和許家的合作是深度綁定的吧?我要你從今天起和許家的所有合作都解綁!”
什么!
要他和許家解除合作關系?
先不說自己公司,就說許家,這不是變相的要搞垮許家嗎?
周晉安臉色微變,知道秦司宴肯定是因為新聞的事而牽怒許家。
他脫口而出,“秦總,不看僧面看佛面,許家也是許莓的娘家。”
“許莓的娘家?”
秦司宴目露嘲諷,“周總,還需要我提醒一句嗎,在你們周家發布離婚聲明的同一天,許家就發布了和許莓的斷親聲明。”
“可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
雖然他也覺得許家急急忙忙和許莓斷絕關系做的有點過分。
但想來現在許家應該后悔了。
只要他們和許莓把話說開,那以后還是一家人。
最主要的是,許莓到底是許家的女兒。
許家好,她也有靠山。
“廢話不必多言。”
秦司宴目光冷沉,“你就說行,還是不行?”
……
許莓下午回到片場繼續工作。
相比較她的淡定,劇組的人倒是對她更加熱情了。
而許嫣然不知道是不是作賊心虛,請了假并不在現場。
許莓只覺得今天的天都藍了幾分。
不過到了停晚,溫晚容給她打來了電話。
許莓沒接,可溫晚容不依不饒連打了兩個。
許莓沉默一瞬,還是接了。
她就有點好奇,想聽聽自己的親生母親會說點什么。
“許夫人。”
電話那端的人明顯呼吸紊亂了一下。
“莓莓,別這樣叫媽。不管怎么你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總歸是媽的女兒。而且我已經說過你爸了,不該那樣對你的。”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這句話用來形容渣男,也可以用來形容渣親。
許莓面色無波無瀾,語氣淺淡,“有事嗎?”
“媽看到新聞了,媽不知道你當年受了那么多委屈。傻孩子,你當時為什么不跟爸媽說呢?”
聽到這話,許莓忍不住笑了一聲。
“說了你們就會信嗎?那如果我說,當年傷害我的人就是許嫣然指使的。她跟你們說的我如何如何欺負她都是假的,是她信口雌黃污蔑我,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