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給你抓來了,東西呢?”
宋令儀如同一件貨物般被卸在床上。
她看了眼黑袍人,沒有不自量力的反抗,而是等著另一個人出現。
很快,屏風后便響起一道欣喜的聲音:“回音閣的手段果然非同凡響,這是二十萬兩,請閣主清點。”
黑袍人揮著袖子將木匣卷過來,再說話時人已經到了門邊:“若少一個銅板,杜老爺就洗干凈脖子等著吧。”
這話落音,黑袍人已經消失在黑夜,大敞的房門成了剛才有人離去的唯一證據。
冷風灌進來,盡管有屏風遮擋,宋令儀還是打了個寒噤。
外頭有人關了門,屏風后的人終于走出來:“公主,咱們又見面了。”
“杜凌風!”
宋令儀往后退了又退,直到靠上床架才有了些安全感:“你、你要干什么?”
杜凌風被宋令儀強裝鎮定的模樣取悅,哈哈笑道:“公主,我要干什么,你其實已經猜到了吧,不然你為什么會這么害怕?”
宋令儀捏著衣襟,顫聲道:“我、我是皇上親封的公主,我若出事,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哈哈,真是個天真的姑娘。”
杜凌風解了披風扔在地上,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床榻:“你在住處遇襲,生死不明,十天半個月之后,你的尸體會在某座山上被發現,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宋令儀慌張之下拿起床上的枕頭朝杜凌風砸去:“你走開,不準過來!”
杜凌風被枕頭砸中腦袋,不怒反笑:“嘖嘖,原來公主也會害怕呀?不過我還是覺得你一臉倨傲的模樣比較好看。”
“要不你再像那天宴會時那樣看著我?被你那樣看著,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在沸騰,感覺自己好像年輕了二十歲。”
“如果你能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美麗又倨傲,我可舍不得讓你死。”
說話間,杜凌風已經解開腰帶,欺身向宋令儀靠近。
宋令儀退伍可退,在臨近絕望之時眼中突然迸射出驚人的亮光。
她從頸間扯出一條紅繩,紅繩下是個香囊。
她從里面抽出金牌,激動道:“這是皇上御賜金牌,見金牌如見圣上,趕緊給我退下!”
這道金牌出來,杜凌風還真愣了愣。
但很快,笑容重新爬回他的臉上:“公主,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這里有塊金牌?”
杜凌風一把抓住宋令儀的手臂,從她手里奪過金牌把玩:“原來這就是皇帝賜的金牌,如朕親臨是吧?你說我如果將他放在一邊,算不算皇上看著咱倆入洞房?”
宋令儀高聲呵斥:“杜凌風,這可是御賜金牌,你敢對圣上不敬?”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杜凌風笑著鼓掌,“雖然是個假公主,但氣勢倒是十足,我喜歡!”
他一把扔了金牌,淫笑著向宋令儀撲去,卻沒注意宋令儀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拔下頭上的簪子猛地刺出去。
看著平平無奇的素銀簪,簪尾卻被磨得鋒利無比,輕易扎入杜凌風的肩頭。
宋令儀三千青絲披散肩頭,如玉般的臉頰沾上幾滴鮮血,再加上凌厲目光,看著好像攝人心魄的魅妖。
杜凌風平日里養尊處優,眼下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只能怒罵:“你、你個賤貨……啊,啊!”
宋令儀將銀簪用力往里一按,接著左右擺動,讓他發出連連慘叫。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有人高聲在喊公主。
“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
杜凌風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怒視著宋令儀:“難不成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
宋令儀冷笑:“你能跟我玩調虎離山,我為何不能跟你玩請君入甕?”
這話落音,剛關上不久的房門被從外面踹開,周懷瑾帶著人闖進來,
宋令儀頓時換了副面孔,慘白著臉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周懷瑾看到宋令儀淚眼婆娑的模樣,連忙沖身后道:“都出去!”
他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拎著杜凌風就往外走。
宋令儀剛想說要留活口,兩個內室卻不顧周懷瑾的命令走了進來。
“公主,您這是?”
宋令儀抬頭,看清來人后她驚慌道:“公公,方才杜凌風搶了御賜金牌扔在地上,快將金牌尋來!”
聽說御賜金牌被扔,兩個內侍顧不得關心宋令儀,趕緊叫了門外的衙差來尋。
周懷瑾無法阻止,搶在衙差之前進門,解下大氅披在宋令儀身上,又將人從床榻扶下來。
不合尺寸的大氅也有個好處,從頭到腳將宋令儀裹住,只留了一張臉在外面。
金牌很快被尋回,姓趙的內侍雙手捧著金牌過來,心疼道:“公主,這御賜金牌竟被摔壞一角!”
宋令儀接過純金打造的金牌,果然發現右上角變了形。
不待她開口,周懷瑾搶先道:“杜凌風損壞金牌,藐視皇威,罪加一等!待安全護送公主回府,本王便連夜審訊,定讓那狗賊將此事交代清楚!”
趙內侍拱手道:“那就辛苦王爺了。”
“有人蔑視父皇,本王為臣為子都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談何辛苦?”
周懷瑾客套一句,轉頭看向宋令儀:“公主,請。”
宋令儀有些為難:“先前從公主府逃離時不小心扭了腳,怕是不方便行走,能否請王爺將我的婢女找來?”
周懷瑾道:“公主,你兩個婢女都受了傷,此刻正在上藥,可要將她們叫來?”
宋令儀聞言連連搖頭:“不必,她們傷勢如何?”
“不算嚴重。”
聽到答案,宋令儀放了心,正嘗試往外走,忽然聽周懷瑾說:“公主,得罪了。”
這話說罷,周懷瑾竟將她攔腰抱起,闊步往外走。
宋令儀受驚之下本能抬手攬住周懷瑾的脖子,側過臉貼在他的胸口。
不知走到哪里,宋令儀突然開口:“方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