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迎霜從院門口歡呼至宋令儀的書房,第一次在沒有得到宋令儀準允的情況下進了書房。
不過她到底知道分寸,雙腳邁進門檻后不過走了兩步便停下來:“小姐,剛剛收到的消息,侯爺被抬去京兆府了。”
“啊?”
宋令儀聽到這話也罕見的失態(tài),毛筆在即將完工的山水畫上留下墨點。
但她此時完全顧不得心疼畫了幾天的畫作,放下毛筆就問:“霍景云重傷在身,即便他有嫌疑,邵大人也會上門問話,怎會直接將人抬去衙門?”
盡管知道院子里的人都值得信任,迎霜還是走到宋令儀身旁才壓低聲音道:“據(jù)說是熙和公主找皇上哭訴,皇上心疼公主,便著人給邵大人傳了話。”
“邵大人手里的證據(jù)不少,不過礙于侯爺?shù)纳矸莶缓脛邮郑胫僬业礁欣淖C據(jù),估計也是想看會不會有人搭救侯爺,沒想到皇上插手,案子自然不能再拖延下去。”
宋令儀聞言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迎霜,小聲問:“你們在宮里也有眼線?”
迎霜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這話。
宋令儀震驚于安王實力的同時,也想起了此事最關鍵的人物,熙和公主。
她昨天給熙和公主送信,信上并未訴苦,用很客觀的態(tài)度說明了情況,又說相信官府給給她一個公道。
那封信本來是為了讓熙和公主安心,卻沒想到公主竟會鬧到皇上面前,用極快的速度推進了案情,以至于她提前做的幾手準備都派不上用場。
想到熙和公主,她不免又好奇公主對她如此親切的原因。
畢竟是在宮中長大的公主,哪怕再單純,也不至于因為感激和敬佩之情對她屢次相助。
就算公主隨性而為,公主身后還有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皇后,定不會放任公主胡鬧。
她總覺得,熙和公主是因為某個人才對她如此友善。
仔細想來,她跟皇室惟一的關聯(lián)便是安王。
可安王的母親容貴妃跟皇后是死敵,據(jù)說容貴妃曾給皇后下毒,導致皇后流產(chǎn),生下一個已經(jīng)成形的男嬰,而容貴妃不過是被降為妃位,禁足半年,之后皇上隨便找了個理由,容妃又成了容貴妃。
所以熙和公主定不會是看在安王的面子幫她……
找不到緣由,宋令儀決定先處理眼前事:“迎霜,盯著京兆衙門,這次絕不容失。另外請大爺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相商。”
霍景泓顯然也知道霍景云被帶去衙門的事,進門時春光滿面:“大侄女,你果然好本事,這么快就將霍景云折騰到牢房去了。前日六皇子領了差事離京,怕是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你可得抓緊時間將案子定下,不能讓他翻出花來。”
宋令儀道:“宋叔叔,此事光憑我一個人也辦不成,所以特意找叔叔來商量一二。”
霍景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說:“要錢還是要人,侄女只管說便是。”
“既不要錢也不要人,我想勞煩叔叔幫我辦件事。”宋令儀將心中想法娓娓道來:“兩個月前我在京郊遭遇一伙賊人行刺,這件事被霍老夫人擔下,但我清楚,幕后主使是霍景云。”
“如今霍景云雖被抓,但只要他不肯松口認罪,邵大人也拿他沒什么辦法,畢竟是個侯爺,身上還有那么重的傷,邵大人也不能用刑取證。”
“可若是霍景云在此之前便有前科,他的證詞興許就不那么重要了,邵大人有了定論,大可以寫一道折子遞上去請求圣裁。”
不管熙和公主為何幫忙,皇上的心已經(jīng)偏了。
如今惠妃母子已經(jīng)偏向霍景泓,霍景云也沒了求救的機會,翻身的機會略等于無。
霍景泓雖不知慶元帝心有偏頗,卻也相信宋令儀定有后手,在案子遞上去后能夠讓霍景云受罰。
他沉吟片刻后道:“霍景云對向琴無情無義,可向琴是母親,她未必愿意在這時候反口霍景云一口,那畢竟是她的兒子。”
“霍景云確實是她的兒子,但若為另一個兒子而放棄注定保不住的長子,我想霍老夫人是愿意的。”
宋令儀在霍景泓疑惑的眼神中將霍老夫人的私情說了一遍:“咱們這位老夫人年輕時也曾天真,愛上了戲班子的武生,兩人相約私奔,結果在出發(fā)前夕被丫鬟出賣,向家拆散一對有情人,逼著女兒嫁人。”
“可誰也沒想到多年以后,一對有情人再次重逢,那時老夫人已經(jīng)守寡,成為侯府當家人,想要私下跟情人見面并不難,只是兩人情難自抑,竟有了一個孩子。霍景云便是得知那孩子的存在,所以才將老夫人軟禁,搬空碧云居的東西,讓老夫人吃盡苦頭。”
霍景泓實在沒想到繼母竟然這樣大膽,他拊掌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大侄女放心,我定叫向琴痛痛快快的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