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霍津臣與祁世恩父女在餐廳用餐。
宋雨初在飯桌上對霍津臣的諂媚,一旁的服務員都看得清清楚楚。
祁世恩也察覺到了,切著牛肉的手停下,皺起眉頭,“雨初,女兒家要矜持些。”
“知道啦,爸爸!”宋雨初眨巴眼,感覺自己的表情已經很可愛了。
祁世恩不顯神色、極力克制的表情,還是被人捕捉到了一絲嫌棄。
這真是他跟今禾的女兒嗎?
霍津臣指尖托住酒杯輕晃,“祁總,晚餐不合胃口?”
他舒展眉頭,“倒也不是。”拿起酒杯與霍津臣對碰,“聽聞霍總拿到了江城星云科技的合作項目,還準備在江城成立分公司?”
霍津臣眼里含笑,“我太太在江城工作,分隔兩地,聚少離多對感情不好。”
宋雨初驀地捏緊手中的刀叉,陰陽怪氣起來,“霍總,你那個太太不是要跟你離婚了嗎?”
“雨初!”祁世恩驚訝地看向她。
“爸,我說實話嘛,他那個太太根本就不愛他,眼里就只有錢。”
祁世恩捏緊酒杯,在努力控制脾氣了,“那也是人家夫妻的事。”
宋雨初見霍津臣不回答,也只當自己是說中了,她撩撥頭發,朝霍津臣擠眉弄眼,“霍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樹上呢?不是有句俗話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霍總,你看我怎么樣?”
一旁的服務員表情各異。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么賤的。
這“祁小姐”是沒腦子嗎?
人家有老婆,她居然還當著人家面詆毀他老婆,毛遂自薦,這年頭想當小三的女人都猖狂到這種地步了?
霍津臣將酒緩緩喝進,連眼色都沒給她,“宋小姐不愧在夜場打過工,媚男人的手段都帶到祁家了。”
宋雨初表情僵滯。
祁世恩腮骨鼓了鼓,深深闔目,喊來了助理。
助理走到他身側,“先生?”
“把小姐給我帶回去。”
宋雨初驚訝,“爸,我還沒吃飽呢!”
“馬上給我滾回去!”
宋雨初呆愣住,也是一瞬間被吼得站起身來,趕緊跟助理離開。
助理回頭看向面容陰翳的祁世恩。
先生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兒,竟然沖她發了火,這小姐到底說了什么話才能把先生氣成這樣?
“祁總,消消氣。”霍津臣替他倒上酒,“沒必要跟一個小輩一般見識。”
“讓霍總看了笑話,也不用再安慰我了。”祁世恩此刻食欲全無,放下刀叉,“沒想到我的女兒竟被她養父母教成了這樣!”
霍津臣將酒杯抵在唇前,“宋小姐真是您女兒嗎?”
“霍總這話是何意?”他蹙眉,“DNA可是鑒定了兩回,第一回在江城,第二回在京城,結果都是一樣的,還能有假嗎?”
霍津臣緩緩喝進酒,“令夫人是不是有一個胞妹?”
祁世恩恍惚了下,似乎不提,他都要忘了這個人的地步,“是的,我岳母家兩個女兒,我妻子是長女,怎么了?”
“宋女士與你們祁家關系如何?”
祁世恩嘆了口氣,“她在遭遇火災后,就沒怎么跟我還有我夫人聯系了,霍總為何忽然問起她?”
霍津臣后仰,靠在椅背,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叩擊在桌面,“她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太太,我實在好奇,我太太一個沈家養女,竟值得她這般重視嗎?”
“她監視你太太?”
“我太太您早上也見過。”霍津臣將酒杯擱下,波瀾不驚掀起眼皮,“是不是跟令夫人長得相似?”
祁世恩徹底愣住。
…
經過今晚這飯局,祁世恩回去后,便讓人禁足了宋雨初,再找禮儀師好好教她規矩。
祁溫言得知父親對她反常的態度,找來父親的助理詢問。
助理說,“我也不太清楚,先生朝小姐發了好大脾氣,肯定是小姐說了什么惹怒先生了。”
祁溫言走到沙發落坐,想到唐俊說宋雨初抹黑沈初的事,他臉色便陰郁,“是該讓人好好管教她了。”
次日。
沈初洗漱好后,收到了曉雯發來的郵件。
她點開,宋雨初八年前有在醫院做過切闌尾炎手術,所以病歷上血型一欄寫著B型。
O型跟Rh陰性血的孩子,怎么可能會生出B型的孩子呢?
果然宋雨初根本不是祁家的千金。
微信彈出一條消息。
顧遲鈞:【又跳槽了,回京城了?】
她一臉無奈:【沒有!】
顧遲鈞:【什么時候回來?】
沈初:【過幾天。】
顧遲鈞:【你別到時候不回來…】
沈初怔了下,問:【怎么了?】
數分鐘后,顧遲鈞回復:【那我就親自過去扛你回來。】
沈初傻了眼。
他…這么幽默的嗎?
中午,唐俊用祁溫言的手機聯系了沈初,說祁溫言想當面跟她道歉。
她同意了。
正好她找到了證據。
祁溫言在半山腰上的湖泊旁釣魚,周圍一片起伏的綠地,高高低低,綠林環繞。
唐俊帶著沈初走了過來,“少爺,沈小姐來了。”
沈初光是爬坡都氣喘吁吁了,此刻停下來,叉著腰喘氣,“我還以為是在餐廳呢!”
祁溫言笑了笑,“這里景色好。”
沈初剛要說什么,只見對面平地停了輛觀光車。
霍津臣與王娜都衣著休閑,提著釣具走來。
沈初看向唐俊,“有車你不告訴我?”
唐俊說,“你也沒問啊…”
沈初,“……”
“太太,您在這呢?”王娜朝她頷首。
沈初待王娜的態度還算是客氣的,點點頭,目光掠過霍津臣,“你們早約好在這釣魚?”
祁溫言抬起頭,“我可沒約霍總,只能說是碰巧。”
“是碰巧。”
霍津臣打開折疊椅,不緊不慢坐下,“沒想到祁少也會選擇在這垂釣。”
“這里景色好。”祁溫言淡笑,“我記得霍總不怎么垂釣吧?”
他動作嫻熟地擺弄漁具,“是不經常,但偶爾。”
沈初緊抿唇,本以為能單獨跟祁溫言相處,這樣,她好把證據給他。
偏偏霍津臣就來了!
霍津臣還未拋下魚餌,目光轉向一旁鼓臉不滿的女人,連生氣的表情都靈動可人。
他喉結滾動了下,移開目光,“沈初,會釣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