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浮生,《斗牛》的作者浮生?”
“如假包換!”
當陳浮生帶著家人坐著火車離開江城,并且還在車上和兩位女讀者相認的時候,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小說成功的幫助《芳草》的第一期雜志在湖北書市上打開了銷量。
目前雜志社投入到市面上的第一批五萬冊的庫存已經銷售一空,隨著口碑的發酵,各大書店的訂單正在源源不斷的增加。
甚至就連省外的訂單也來了。
照目前的趨勢看來,雜志社改名《芳草》之后取得了一個非常亮眼的開門紅,可以預見,第一期雜志銷量會很可觀。
但是現在有個問題,他們雜志社沒料到這期雜志會賣得這么好,所以并未提前準備太多的庫存,這可能導致接下來的供貨速度,會跟不上各大書店的訂書速度。
當然,這是幸福的煩惱,全國任何一家雜志社都樂見其成。
話又說回來,酒香也怕巷子深。
可是為什么這期《芳草》剛改名,主打的小說也是陳浮生一個新人的作品,卻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能取得這么輝煌的一個成績呢?
原因有三點。
第一點是雜志社的宣傳做的很到位。
比如說這兩天很多湖北紙媒都下次進行了報道。
再比如說雜志社還請了許多名人幫忙‘打廣告’,像《李自成》的作者姚雪根、《哥德巴赫猜想》的作者徐馳、著名詩人曾卓、還有去年剛加入作協的劉福道等一批湖北籍的知名作家和詩人,都站出來為《芳草》或者是《斗?!愤M行了一番搖旗吶喊。
第二點的關鍵在于一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
事實上這期《芳草》雜志不僅是陳浮生的《斗?!穳蛴玻ㄌ暨x的其他幾部作品,也都是精品。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第三點,也就是讀者的口口相傳。
而這三點原因綜合起來,才造就了現在《芳草》的第一期雜志在湖北書市上賣得非常好。
至于這期《芳草》雜志出了省后還能不能繼續暢銷,以及最后陳浮生根據同名電影改編的小說《斗牛》能不能幫助他在全國聞名,這個現在真不好說,因為有太多影響因素了,并非質量好,就一定可以成為爆款,所以還需要等子彈飛一會兒。
韓弎坪是四川人,1953年出生在旺蒼縣,一個干部家庭。
剛滿27歲的他,已經是四川峨眉電影制片廠的副導演兼藝術中心主任。
作為廠里的年輕干部,韓弎坪剛被派往京城進修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讓韓弎坪切身的感受到了國家改革的決心。
雖然說,目前改革的刀子還沒有落到電影制片廠的頭上,甚至這兩年國家關于電影的支持力度一直在逐年遞增,但是韓弎坪對于電影制片廠的未來,沒有那么樂觀。
因為他心里很清楚,電影制片廠和其他夕陽紅產業鏈一樣,弊病太多了,遲早都是要改革的。
韓弎坪也支持改革,但同時他內心也十分明白,一個廠子上千人,涉及多少個家庭,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真要改革,必定困難重重。
“唉,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藝術中心主任,在廠里也就勉強算是一個中層干部,真要改革的話,也輪不到我來啊,操心這么多干嘛呢?!?/p>
歷史上的韓弎坪是個比較激進的改革派,1984年從北電進修回來之后,在幾乎全國的電影制片廠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大環境下,他有本事給夠給峨影廠的導演拉來投資,甚至平均每年還能讓峨影廠的掙來400萬。
所以沒干幾年就被提拔為副處級的副廠長,1994年更進一步,給他調到京城接手了曾經排名第一電影制片廠北影廠。
千禧年之后,電影制片廠的模式被時代所淘汰,但是韓弎坪沒有被淘汰,而是搖身一變,成為了后來的中影集團老大。
當然,坐在什么樣的位置上,就干什么樣的事。
現在的韓弎坪手中權利有限,所以還沒有后來那么大的抱負。
最多看不慣現在電影制片廠的一些弊病,知道國家未來改革的目光,一定會看向他們這個行業。
僅此而已!
“乘客朋友們,前方到站江城站,有到江城站下車的乘客朋友可以準備下車了?!?/p>
思緒被車廂里廣播的聲音打斷后,韓弎坪雖然不在江城下車,但是對于這座辛亥革命的首義之地,有著不少傳奇色彩和文化底蘊的歷史名城還是比較好奇的。
如果不是趕著回去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他其實很想下車去游玩一下。
列車在廣播播放結束不久就完全停了下來。
之前這一路都坐在韓弎坪對面的一個中年乘客在這一站下車了,但是很快就有一個女乘客上車后填補了他對面的空位。
韓弎坪注意到對方的手里拿著一份雜志,他的眼睛好,只是驚鴻一瞥之間,就看清楚了雜志的封面上印著兩個大字——《芳草》。
這是一家他從沒聽說過的雜志,但是坐火車的無聊,還是勾起了他對于這個叫《芳草》雜志的好奇。
韓弎坪是擅長社交的,加上這個時代的人沒有手機來分散注意力,也都比較熱情,所以他很快就從江城站上來的這位女同志嘴里,得知了原來《芳草》就是之前的《江城文藝》。
“《江城文藝》我知道,在全國都比較有名的一家你們湖北的雜志,沒想到它會突然改名,不過《芳草》聽著也挺不錯的,看來是不滿足只在省內發展,想要向全國推廣了?!?/p>
“同志你很有見地,一眼就能看出《江城文藝》改名《芳草》是為了推向全國?!?/p>
“那它改名之后,這期雜志有什么好作品嗎?”韓弎坪好奇道。
“你真的很懂,它這期雜志的質量遠超之前的,尤其是放在頭版的小說《斗?!?,寫的非常生動感人?!迸孙@然是看過這期雜志的,也愿意分享,她在韓弎坪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于是主動將雜志遞了過來,“同志你要看看嗎?”
“謝謝!”
韓弎坪也沒和對方假客氣,道一聲謝后將雜志接了過來。
對方說的不假,這雜志確實就是之前的《江城文藝》,封面上就有說明。
沒多久,韓弎坪就懷著期待,看向了這期雜志的頭版小說《斗?!?。
因為《斗牛》是陳浮生根據電影改編來的,難免保留了一些電影的痕跡。
這在普通讀者看來,自然看不出來,就算覺得一些情節的轉變和電影風格類似,也不會去往那方面想。
但是在專業的導演看來,就會敏感的捕捉到這些‘電影痕跡’,當然不一定能想到真相,但是會下意識覺得,這部小說非常適合改編成電影。
眼下韓弎坪在讀《斗牛》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并且他到底是吃了太年輕,沒經驗的虧,以為只有自己才有這種共鳴。
于是在看完小說之后,他雙眼發光,感覺自己這次撿到寶了。
‘這個故事寫的太棒了,最關鍵的是,我看完小說,像是看了一部電影,正好我這次回去打算申請執導一部電影,或許這就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