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先給關機的手機充上電,然后打開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迅速敲著合同,頭都沒抬的應了聲:
“……嗯。”
“以后你還是少住酒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她又叮囑。
“知道了,快去做你的瑜伽吧?!蹦舷淖谵k公桌前埋頭做事。
突然想起自己的車子還在郊區酒店,拿起手機給助理撥了過去,讓她現在去把車開回來。
下午。
南夏約了宋大律師和江嶼白一起去體育館打網球。
她卻并沒有去,而是約了盛達的馮總在白馬會所見面。
過來晚了十幾分鐘,中年男人翹著二郎腿,很不高興的靠在沙發背上,一副不好哄的大佬姿態。
“南律師,我可沒有等人的習慣?!彼毖垲┝搜蹌傋碌呐?,冷聲說。
南夏打開挎包,不慌不忙的從里面拿出一包女士香煙,抽出一根咬在嘴里,點燃,淺吸一口,也不著急理他的話。
“你這是什么態度?是我求著你簽合同?”男人看著她的態度,臉色更黑沉了。
她笑轉頭看著對方,
“馮總可以不求我啊,我并不缺你這一個客戶,但是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在國內有哪個律師能打贏宋宴之?
反正,凈身出戶的又不是我。”
男人聽到她的話,氣焰瞬間消下去了,語氣好了不少的問,“南律師現在和宋律師在一個律所?”
“嗯?!蹦舷淖炖镆е鵁煟o自己倒了杯酒,拿起喝了口,“你可以繼續磨蹭時間,說不定你老婆現在也已經去找他了?!?/p>
“那你合同帶了嗎?”他著急了。
還是很信任這個女人的能力的,打過不少大官司,三個月前還給一個死刑犯做代理,竟然當庭無罪釋放了,當時挺轟動的。
南夏從挎包里拿出了合同,并沒有急著給他,而是伸出了兩根細長的手指:
“兩千萬?!?/p>
“你、你這不是搶錢嗎?”他驚詫。
“馮總可以去找便宜的律師,但你可是上門女婿,集團還是你老婆父親的,你想奪人家的集團和財產,再加上離婚,可沒那么好打?!蹦舷奈丝跓?,繼續說。
男人見她那么有自信,猶豫了會兒,一咬牙,拿過了她的合同——
南夏簽完合同就給宋大律師拍了張照片過去——
給他一個驚喜!
宋宴之原本計劃今天下午和那個馮夫人簽約的,他可不想被南夏搶了官司,全律所的人都看著的。
若是被她搶了官司,面子多少有些過不去。
可最后,他還是選擇來了體育館。
這會兒,他一手捏著剛喝了一口的水瓶,一手拿著手機,看著南夏發來的一張照片,笑了——
笑意帥氣勾人,卻有些瘆人。
很好。
周一上午。
南夏開車直接去了瑞峰集團。
一進會議室,她就看到宋大律師站在落地窗前在抽煙,放下挎包,心情不錯的走了過去。
“早啊宋律?!彼晨吭诼涞卮吧希p手環胸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南律師真是好手段。”宋宴之轉頭掃了眼她,吸了口煙,吐出一陣繚繞煙霧,唇角微勾。
南夏一手撩起他的領帶,在手中把玩著,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各憑本事嘛,你生氣了?”
他單手插兜,一手夾著煙,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我是玩不起的人?既然南律師這么喜歡玩,到時可別跟我哭鼻子。”
“我哭鼻子你也不會哄我,像你這種單細胞的無情男人,哪里有那情操?”她撇嘴說著用力扔開了他的領帶,領帶搭在了他寬闊的肩上。
“像你這樣強勢的女人,會哭嗎?你有那情操?”宋宴之反問她。
“那你跟你助理挺合適的,她那么柔弱,又乖巧聽話,還會做飯,是你喜歡的類型呢,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她微笑說完,沒再跟他說什么的去了會議桌那邊,準備做事。
男人什么的都不靠譜,搞錢搞錢。
“叩叩——”倏然,會議室門敲了聲,他不應聲,南夏也懶得應聲,大概率又是這里的女員工來勾引他的吧?
跟我有什么關系?
隔了一會兒后,會議室門被輕輕推了開,站在門口的是居然是林依,她看著屋里的兩人,抱歉的說:
“不好意思宋律南律,我以為里面沒人才推開門的?!?/p>
“你過來干什么?”宋宴之公式化的語氣問她。
“我手頭上的工作已經做完了,就想過來看看,這邊有沒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p>
林依語氣恭敬,兩手背在身后走了進去,手里提著一個漂亮的粉色餐盒,南夏一轉頭就看到了,又給那男人送愛心早餐來了?
“宋律你吃早餐了沒?我做了野菜餡的餃子,很鮮香的,你要不要嘗嘗?”林依緊張的把背后的餐盒拿了出來,走過去問他。
上次被他拒絕了,她本來不敢再送了的,可一想到他和別的女人過了夜,又不甘心——
那晚和他過夜的神秘女人到底是誰?他是不是喜歡上了?
要不是被江嶼白打發走,自己一定能看到她!
宋宴之看了眼會議桌邊的女人,故意問她:“南律師要不要一起來嘗嘗我助理的手藝?”
“我吃過早餐了,你們慢慢吃吧,我出去喝杯咖啡,就不打擾你們的甜蜜時光了?!彼3治⑿Φ恼f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南律師上午好?!?/p>
“南律師你來了啦?”
“南律師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們說……”
因為南夏相貌身材一流,渾身帶著凌厲氣勢,又是知名律師,這公司的人見到她都挺恭敬的。
她路過一個男員工跟前,駐足,問他,“有煙嗎?”
“……有?!蹦袉T工驚愕的愣了下后,才從褲兜里掏出一包軟中華,抽出一根遞給她,又說:
“這里不讓抽,茶水間可以。”
南夏拿了他的火機,去了茶水間。男員工盯著她冷傲又風情萬種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不敢想象,她吸煙的樣子該有多迷人?
進去后,南夏嘴里叼著煙,火機啪一聲點燃,吐出一口繚繞煙霧,隨后不緊不慢的去消毒柜里拿了只白色咖啡杯。
看到有咖啡機,打發時間的動手煮了一杯。
她做飯沒天賦,煮咖啡的技術倒是一流,嗯,是宋宴之手把手教的——當時學時,失敗了好幾次,他挑眉問:
“這么笨,你是怎么做上律師的?”
“我就是對所有煮的東西沒天賦,怎么了?難道你事事都精通嗎?”南夏雙手環胸的冷哼。
宋宴之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半晌,一點都不謙虛的吐出兩字,“……確實?!?/p>
南夏想打擊下他,可自己吃過他煎的牛排,喝過他煮的咖啡,還見過他自己熨燙衣服,半晌都找不到他不會,又不精通的東西。
只能生氣丟下一句,“不學了!”
“笨蛋教起來是費勁。”他故意說。
南夏向來心高氣傲,還被他不停說笨,一生氣,過去沙發上抓起抱枕就朝他一個接一個的扔了過去。
兩人打著打著就打到了床上——
那些共同走過的梧桐道、分享過的半塊蛋糕、爭吵后深夜的擁抱,像被風揚起的碎紙片,在腦海里七零八落。
她努力拋開有關他的回憶,再深吸了口煙,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在咖啡快煮好了時,門口倏然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是宋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