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灑在練武場上,張貴祥離開后,阿強與小翠并肩而立,望著那群年輕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微風拂過,吹動了小翠鬢角的碎發。
“你覺得,他們能接下我們的擔子嗎?”她輕聲問。
阿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伸出手,掌心向上,仿佛托舉著某種看不見的責任。
“只要他們不放棄,就一定能?!?/p>
夜色漸深,練武場恢復了寂靜,只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府中的護衛便開始例行巡邏。大寶駕車從城外回來,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他跳下車轅,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守門的護衛點頭示意后便匆匆進了府。
與此同時,在張府東側圍墻外的一條小巷里,一個身影悄然貼著墻根移動。那人穿著灰布長衫,頭戴斗笠,步伐輕盈,幾乎聽不到腳步聲。他停在一處角落,掏出一只細長的銅管,朝張府方向窺探了一眼,又迅速收起,轉身隱入巷尾的陰影之中。
這一幕恰巧被一名巡夜的護衛瞧見。他皺了皺眉,快步追過去,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小巷和一陣未散的風。
“奇怪?!弊o衛低聲自語,握緊腰間的短刀,回頭望向張府的方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久之后,管家阿四在書房內翻閱賬冊時,聽聞此事,眉頭頓時擰成一團。
“你說有人在圍墻外圍徘徊?”
“是,屬下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人影?!弊o衛恭敬地答道。
阿四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院中那片熟悉的庭院。
“近來府上事務繁忙,外面也該多加留意了?!彼吐暤?,“傳令下去,加強夜間巡查,尤其是東側圍墻一帶?!?/p>
護衛應聲退下,阿四卻并未放松神色。他隱約覺得,最近府上雖表面平靜,但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蛟S是因阿強和小翠北境歸來后名聲大振,引來了不少關注,也可能是那些曾在暗處蟄伏的敵人終于按捺不住。
正思索間,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丫鬟小紅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慌亂。
“阿四叔,不好了!”她喘著氣說道,“我在花園里發現了幾處腳印,還有被踩踏過的花草……我懷疑……有人偷偷潛入過府中!”
阿四臉色一沉:“你可曾看清是誰?”
小紅搖頭:“沒看見人,只是那些痕跡看起來很新,像是昨夜留下的?!?/p>
阿四沉吟片刻,隨即道:“這件事先別聲張,我去稟報少爺和小姐?!?/p>
不多時,阿強與小翠已在花園中查看那些可疑的痕跡。小紅站在一旁,緊張地盯著地面。
“這些腳印不是府中人的。”阿強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泥土上的印記,“鞋底紋路陌生,而且步伐緊湊,顯然是刻意隱藏行蹤?!?/p>
小翠輕輕踢了踢旁邊的草叢,發現幾片被撕裂的葉子,顏色還很新鮮。
“看來不是偶然。”她抬頭看向阿強,“有人真的進過張府?!?/p>
阿強站起身,目光沉靜如水。
“我們得提高警惕了?!?/p>
此時,訓練場那邊傳來了新人們的晨練聲。陽光透過樹梢灑落下來,映照在他們的身影上,顯得格外堅定。
然而,就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上,一道黑影悄然掠過枝頭,隨后消失不見。
……
幾天后,阿強正在練武場指導新人進行實戰演練,突然察覺到周圍空氣中有細微的波動。他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手指微微收緊。
“繼續練習。”他對眾人低聲說道,隨即悄然躍上屋頂,俯瞰整個練武場。
果然,在東南角的一處隱蔽角落,一個身影正躲在樹蔭之下,手中拿著一支小巧的銅鏡,正對著場中不斷奔跑、揮劍的年輕人反射出微光。
阿強眼中閃過寒芒,身形一閃,已悄然落在那人身后。
“看夠了嗎?”他聲音冷淡。
那人猛地一驚,迅速轉身,卻發現自己已被包圍。他來不及多想,猛地將銅鏡往地上一摔,鏡子瞬間炸裂,化作一團黑煙騰空而起。
阿強伸手一揮,袖中符紙飛出,瞬間封住黑煙擴散的路徑。
“你是誰派來的?”他冷冷問道。
那人咬牙不語,忽然抬手朝自己頸間一抹,竟當場自盡。
阿強皺眉,蹲下身檢查尸體,卻發現此人身上并無任何身份標識,甚至連衣物都是普通百姓的樣式。
“看來,是有備而來?!毙〈渥呱锨埃Z氣凝重。
“不止一個人。”阿強環顧四周,“剛才那面鏡子,是用來記錄影像的法器,說明他們不只是來打探消息,還想帶走我們訓練的方式?!?/p>
小翠臉色微變:“難道……有人要模仿你的能力?”
阿強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更加深沉。
“讓所有人提高警覺,訓練場地換到地下密室,不得再暴露在外。”
小翠點頭,立即安排下去。
當夜,阿四召集府中所有核心人員,在議事廳召開緊急會議。
“這幾日接連發生異常,說明有外界勢力正在密切關注張府?!卑⑺某谅暤?,“我們必須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否則遲早會陷入被動?!?/p>
喬太太坐在主位上,神色憂慮:“會不會是北境殘黨卷土重來?”
“可能性很大?!卑娎潇o分析,“但他們這次的行動方式不同以往,更像是在收集情報而非直接進攻?!?/p>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二蘭子緊張地問。
“首先,我們要封鎖府中所有對外的消息渠道?!卑姷溃捌浯?,必須找出那些可能已經被滲透的人?!?/p>
阿四點頭:“我會安排人徹查府中仆役的來歷?!?/p>
“另外,”阿強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我也該親自走一趟城外了。”
小翠看著他:“你打算去哪?”
“既然他們不愿意現身,那就讓我去找他們?!卑娮旖俏P,眼神卻冷若冰霜。
屋內一片沉默,唯有燭火在風中輕輕晃動。
翌日清晨,阿強獨自一人騎馬離開張府,朝著城郊方向而去。他的身后,張府依舊安然佇立,但在這份寧靜之下,一場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馬蹄踏過落葉的聲音回蕩在林間,阿強瞇起眼睛,感受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異樣氣息。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而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