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依舊灑在張府的庭院中,只是那對熟悉的身影,已不再出現(xiàn)在亭臺樓閣之間。風吹過花枝,仿佛帶著一絲低語,訴說著曾經(jīng)的傳奇。
阿強與小翠,在一個寧靜的清晨,相繼安詳離世。沒有驚天動地的告別,也沒有悲痛欲絕的哭喊,只有風聲和鐘樓的回響,為他們送行。
張府上下陷入一片沉寂,但很快,人們便開始忙碌起來。喬太太站在前廳正中央,手中握著一份名單,聲音溫和卻堅定:“我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離開。他們的精神,要永遠留下來。”
于是,一場莊重而溫暖的悼念儀式悄然籌備。
工匠們被召集到張府后園的一處空地上,準備雕刻一塊紀念碑。老工匠年事已高,手有些顫抖,他望著手中的石料,眼中泛起淚光。“我從沒見過像他們那樣的人。”他說,“他們本可以享盡榮華,卻始終記得那些最苦的人。”
年輕的匠人們圍在他身邊,聽他講述碑文的內(nèi)容——“雙界守護者,命運未終,精神永存”。這句話,是阿強生前最后在家族回憶錄上寫下的。
與此同時,小紅帶領一隊年輕人,走進了張府舊居,翻找阿強與小翠生前留下的物品。他們在一間塵封已久的房間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件破舊的布衣,衣襟上還殘留著些許干涸的血跡。就在布衣夾層中,一張泛黃的信紙滑落出來,上面只寫著一句話:
“若有一天我不在,請?zhí)嫖铱纯催@座橋。”
沒有人知道是誰寫的,也沒有人知道它何時被藏在這里。小紅將信紙小心收起,心中隱隱覺得,這或許是一段尚未揭曉的故事。
大寶開著車,穿梭于各地之間,親自送去邀請函。他的臉上不再有往日的輕松笑容,而是多了一份莊重。他明白,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儀式,而是一個時代的謝幕。
分會場設在兩界的各大城鎮(zhèn),每一處都布置得莊嚴肅穆。有人低聲誦讀阿強晚年所寫的家書片段,那是他在一次閑談中隨意記下的幾句話:
“小翠總說我太倔,可我知道,若不是她,我也許早就迷失在戰(zhàn)火之中。我們這一生,不是為了成為英雄,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再經(jīng)歷我們曾經(jīng)歷過的苦難。”
喬燕子負責監(jiān)督整個悼念儀式的流程安排。她在碑文旁站了很久,最終輕聲道:“他們不需要墓碑來銘記,但我們需要一個地方,去記住他們教會我們的東西。”
儀式當天,張府門前擠滿了來自兩界的人們。有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老兵,有曾在危難中受他們庇護的百姓,還有新一代的守護者們。他們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儀式開始。
阿四與二蘭子圍繞儀式形式爭論許久,最終在喬太太的調(diào)停下達成一致:主禮環(huán)節(jié)保留傳統(tǒng)禮儀,隨后開放自由追思。這種方式既尊重了過去,也接納了現(xiàn)在。
當鐘樓的鐘聲再次響起時,人群齊齊抬頭。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喚起了每個人心中的記憶。
一位年輕繼承人走上前,輕輕將一束白菊放在紀念碑前。他身后,無數(shù)雙手接連遞上鮮花,堆成了一座小小的花山。
喬太太緩緩走上臺階,面對眾人,開口道:“今天,我們不是來哀悼,而是來紀念。紀念兩個世界因他們而改變的命運,紀念一段永不褪色的傳奇。”
她說完,退至一旁。沉默片刻后,錄音機被打開,阿強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
“我還記得那天,小翠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裙子,站在橋頭等我。她問我,‘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嗎?’我說當然。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這一走,就是一輩子。”
人群中有人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更多人則露出了微笑。他們知道,真正的告別不是哭泣,而是記住對方教給他們的一切,并繼續(xù)前行。
夜幕降臨,張府點亮了燈籠。人們陸續(xù)散去,但紀念碑前仍有人駐足。孩子們在父母的帶領下,仰頭看著那幾個刻在石上的字:
“雙界守護者,命運未終,精神永存。”
他們還不完全懂得這些話的含義,但他們知道,爺爺奶奶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風又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遠處的鐘樓再次敲響,如同一聲悠遠的回應。
而在橋頭,那塊刻著“歸處亦是起點”的石碑前,不知是誰,悄悄放上了一朵白色的花。
夜色深沉,星辰閃爍。張府燈火通明,一如當年慶功宴的那一晚。
只是這一次,沒有掌聲,沒有敬酒,只有靜默中的敬意與傳承。
風起時,仿佛還能聽見那個少年和少女的笑聲,在歲月深處輕輕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