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來到墓地,一眼就看到墓碑前擺放一個提示繳費的牌子。
爸爸的墓地該交管理費了。
她把牌子放在一邊,把東西擺在墓碑前。
看著爺爺和爸爸的照片,南初眼淚忍不住滾落。
“爺爺,爸爸,我是桑桑,對不起那么久沒來看你們,也對不起換一張陌生的面孔來看你們。
以前我過得很糟糕,讓你們擔心了,不過以后不會了,我會以南初這個身份幸福的生活下去,希望你們保佑我一切安好。”
她蹲在墓碑前說了很多,把這些年的經(jīng)歷全都講述一遍。
好的時候她會笑,不好的時候她會哭。
不知不覺天空下起了小雨,南初整理一下思緒:“爺爺,爸爸,我還要去管理中心繳費,下次我再來看你們,這些東西就放在這里,你們慢慢享用。”
她站起身,朝著墓碑鞠了三個躬,然后朝著管理中心走過去。
等她交完費,天空的小雨已經(jīng)變得細密。
她沒帶傘,冒著雨往停車場方向疾步走去。
只是她剛走出去不遠,就看到迎面走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傅時聿一身黑衣,手里打著一把黑傘,懷里抱著一束白菊,正站在不遠處一瞬不瞬盯著她。
那道審視的目光對于南初來說,就像一把凌遲的刀子。
她瞬間嚇得脊背一僵。
目光呆滯。
她記得傅家沒有人葬在這個墓園,那他來這里做什么?
難道是來祭拜爺爺和爸爸的?
想到這種可能,南初緊張的心臟驟縮。
如果傅時聿看到她放在那里的鮮花,一定會懷疑秦桑還活著。
因為能給爺爺和爸爸上墳的人,除了秦桑沒有別人。
兩個人隔著細密的雨幕,就這樣注視著對方。
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有對方看不懂的情緒。
傅時聿抬腳走到她身邊,把傘撐在南初頭頂,目光幽深看著她。
“南醫(yī)生來祭拜誰?”
南初盡量保持氣息平穩(wěn):“一個很好的長輩,傅先生呢。”
傅時聿眼神朝著爺爺墓碑方向看過去,“替桑桑來看她的爺爺和父親。”
聽到這句話,南初呼吸一滯。
她沒想到傅時聿會為她做這些,她心里有那么一刻的感動。
但很快這份感動就被恐慌占據(jù)。
她本能的反應是攔住傅時聿,不讓他過去。
可她又找不到任何借口。
就在這時,傅時聿把傘柄塞到南初手里,“雨天路滑,南醫(yī)生開車小心。”
說完,他淋著雨朝著爺爺墓碑走過去。
南初所處的位置,距離爺爺?shù)哪贡挥惺畮讉€臺階。
傅時聿只要邁上去,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人來過。
秦桑還活著的真相馬上就被他知曉。
南初腦子里都是接下來該怎么解釋,可在慌亂之中,她腳下一滑,直接從臺階上摔下去。
疼得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保潔阿姨趕緊跑過來:“姑娘,摔壞了沒有,我扶你起來。”
她剛想伸手去拉南初,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抹高大的身影。
傅時聿搶在保潔阿姨之前扶住了南初,眼神有些緊張看著她。
“摔到哪里沒有?”
南初疼的眼睛有些發(fā)紅:“好像扭到腳了。”
傅時聿蹲在地上,衣服已經(jīng)被雨水淋濕,緊緊貼在身上,彰顯出他血脈噴張的肌肉線條。
他輕輕捏了一下南初的腳踝,輕聲問:“這里疼嗎?”
南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嘶,疼。”
傅時聿站起身,將懷里的鮮花遞給保潔阿姨:“阿姨,請幫我把這束花放在天城園301的墓碑前,我等會再過來祭拜。”
他還給保潔阿姨一點錢,算是勞務費。
保潔阿姨美滋滋拿著花離去。
傅時聿將傘撿起來,放在南初手里,“拿著。”
南初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看著他:“你,你要干嘛?”
傅時聿看她緊張的樣子,輕笑一下:“你覺得你還能走到停車場嗎?”
說完,他彎腰抱起南初,朝著停車場方向走去。
南初沒想到傅時聿會這么做,她以為他頂多就是扶著她。
她整個人都懵了。
手里的雨傘也傾斜到一邊,細密的雨絲淋濕了兩個人的臉頰。
過去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掙扎著說道:“傅先生,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
傅時聿眼神淡漠看了她一眼:“南醫(yī)生難道不知道,二次傷害對骨骼恢復更不好嗎?”
一句話說得南初啞口無言。
只能摟住傅時聿的脖子,膽戰(zhàn)心驚被他抱在懷里。
傅時聿皺了一下眉:“南醫(yī)生是想跟我一起淋雨嗎?”
聽到這句話,南初這才想起來,她的傘早就已經(jīng)傾斜。
她趕緊把傘舉過傅時聿頭頂,輕聲問:“這樣可以嗎?”
傅時聿淡淡‘嗯’了聲。
抱著他回到車里。
他把南初放在后排座椅,按了一個按鈕。
南初知道,這輛車的后排可以變成一張大床,傅時聿曾經(jīng)帶著她在這里做過多次。
想到這種可能,南初第一反應是趕緊逃離。
情急之下她一把揪住了傅時聿的領帶,想要坐起來。
傅時聿本就站得不穩(wěn),被她這么一拉,整個人撲到南初身上。
兩個人的唇瓣就這樣猝不及防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