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琬寧戴什么都好看。”
云祉淺笑,心情頗好。
這番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在他心里,自己的妹妹自然是千好萬好。
楚琬寧也笑了,看著滿妝奩的首飾,打趣道:“這些不會都是送給我的吧?還是阿兄準(zhǔn)備送給未來嫂嫂的?要是給嫂嫂的,我可不敢要。”
“不是,本就是做給你的。”
從小到大,或許是習(xí)慣了,看到什么好東西最先想到的都是妹妹。
尤其是在東夷的那幾年,更是如此。
這么攢著攢著,不知不覺間,云祉就攢了整整十箱的小玩意。
這妝奩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那我就不跟阿兄客氣了。”
楚琬寧左照右照,看著那步搖,愛不釋手。
直到謝凜來到她身后,她才驚覺他回來了,轉(zhuǎn)回頭,“你回來啦?剛剛在宮里沒吃好吧?要不讓周嬤嬤給你熱點飯菜?”
“不必了。你和兄長在聊什么?這些首飾……”
謝凜朝妝奩里掃了一眼,目光定在那支步搖上,眸色深了幾許。
他的神色很淡,從臉上幾乎看不出情緒起伏。
可楚琬寧卻覺得他好像不太高興。
想著剛剛父皇將他留在了宮里,問道:“父皇留你說了什么?是不是和南岄的事有關(guān)?”
“嗯。”
謝凜微微頷首,退后一步,“我先去更衣,待會兒再說。”
“好,那我在房里等你。”
楚琬寧讓玉帶將妝奩收好,鎖進(jìn)庫房,又看向云祉,“阿兄,你的金玉樓具體哪日開張,定好了嗎?”
屆時叫上寶音和永安,當(dāng)日的生意應(yīng)當(dāng)不會差。
從前京城里只有琳瑯閣一家金玉樓,其他賣首飾的頂多也就是開個鋪子,弄得整個京城的達(dá)官貴人,貴女千金們,只能照顧琳瑯閣的生意。
現(xiàn)在有了別的選擇,首飾的樣式又多又好,想來賺錢不是難事。
云祉道:“定了,就后日,是個好日子。”
“好,我這個做妹妹的,定會去捧場。”
兄妹倆簡單聊了幾句,楚琬寧就回了鹿鳴院。
叫玉帶沏了一壺茶,剛坐下沒多久,換上月白寬袍的謝凜就走了進(jìn)來。
脫去錦袍,換成綿柔飄逸的寬袍,他將束好的頭發(fā)散了下來,只用一支玉簪綰住。整個人看起來少了些許清冷,更添溫潤。
楚琬寧親自斟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落座,“父皇都說什么了?”
謝凜端起茶杯,垂眸撇了撇茶葉沫,端至唇邊輕啜一口,“南岄起兵,南部的駐軍不足,需要從別處調(diào)兵。南岄國主未必想戰(zhàn),這一仗持續(xù)不了多久。但也不能輕視小覷,陣仗還是要做足的。”
“再展開說說。”
兩人足足聊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暗下來了,謝凜起身:“待會兒要回一趟國公府,祖父這幾日染了風(fēng)寒,我得看顧著。”
“老國公病了?我與你一起去看看。”楚琬寧放心不下。
謝凜抬手按住她,“不用,不嚴(yán)重,吃了藥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他這兩日睡得多,殿下過去也說不上話。”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只有我們兩人時,你不必稱呼殿下嗎?怎么又這么叫?”楚琬寧微微蹙眉,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可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又看不出什么。
謝凜點點頭,先走了。
回到國公府,他就喚來夜驍:“之前買下的那塊石料,運(yùn)到了嗎?”
“到了。不過,老師傅的手頭上還有不少活,說是要等上幾日。”
夜驍找的師傅,是從前在琳瑯閣做工的。
手藝上佳。
就是性子倔,什么都要按照他的規(guī)矩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幸好距離大婚的日子還早,應(yīng)當(dāng)趕得及。
謝凜:“將料子拿回來吧。”
“啊?拿回來?”
他們好不容易才叫那個老師傅答應(yīng),就這么放棄了?
這要是拿回來,可就沒辦法再送去了。
主子這是什么意思?
夜影見他發(fā)傻,開口,“主子這是打算自己動手?”
“嗯。”
相識至今,還沒有送過什么像樣的禮物。
唯一算是禮物的,就是那只帶機(jī)擴(kuò)的鐲子。
謝凜本想著與琬寧大婚的時候,送一件特別的禮物給她,一早就命人買了塊上好的玉石料子回來。
可剛剛看了云祉送的那一妝奩的首飾,他才發(fā)覺,無論再名貴的禮物,也敵不上那份心意。不求超過,至少不能差太多。
夜驍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主子這是受刺激了。
可他又不會雕刻玉石,能行嗎?
不過還是把那塊料子要了回來。
料子一回到手上,謝凜就讓夜驍去請云祉過來。
云祉看到那塊玉料,眼前一亮,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問道:“濯淵想打造什么?這么大一塊玉料,實屬難得。”
而且還是非常稀有的春帶彩。
謝凜:“兄長覺得什么合適?不如打造一把玉梳和一枚玉鎖吧?剩下的料子,作為兄長的謝禮,還要勞煩兄長從旁指導(dǎo)。”
一把寓意“白首不離,結(jié)發(fā)同心”的玉梳,一枚并蒂蓮花的玉鎖,不知能否入得了琬寧的眼,令她開心。
云祉驚詫,“一把玉梳加一枚玉鎖用不了多少料子,剩下的都送給我?濯淵可知,這塊料子價值幾何?”
玉石向來有市無價,更遑論這種極品的玉料?
想來要尋到這樣的石料,費了不少心思。
謝凜卻連眼都沒有眨一下,說送就送了。
饒是云祉這種從小就見慣了各式珍寶的人,也很難不動容。
謝凜卻并不在意。
轉(zhuǎn)眼到了“云麒樓”開張的日子,楚琬寧穿了一身喜慶的緋色長裙,帶著朝朝和玉帶坐上馬車,朝著京城最繁華的東市行去。
今日的東市,人潮如織,熱鬧非凡。
尤其是云麒樓所在的那條街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從老遠(yuǎn)只能聽到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看到無數(shù)攢動的人頭。
楚琬寧等人幸而來得早,才能進(jìn)到樓里。
許多人來得晚一點,就被堵在了人流外頭,根本擠不進(jìn)來。
寶音和永安等人一來,其他的貴女千金紛紛讓路。
紀(jì)輕雪巴結(jié)著楚南嫣,好歹也擠了進(jìn)來。看到樓內(nèi)那些價值不菲的金銀玉飾,巧奪天工的工藝,沒有哪個女人看了能招架得住,她們也不例外。
原本是來找茬的,進(jìn)門后卻看傻了眼。
等紀(jì)輕雪看到楚琬寧身上頭上穿戴的那些首飾,尤其是斜插入鬢的那只步搖,心里的嫉恨直接到達(dá)了頂峰。
當(dāng)然,今日來此的并不只有女子,還有不少官宦世家的公子。
作為虞國公嫡長孫的韋銘栩也來了,直奔楚南嫣,“表妹。”
楚南嫣不堪其擾,冷著臉把紀(jì)輕雪往前一推,“你去應(yīng)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