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嘴!”
紀輕雪沒想到,平日里像個啞巴一樣默不作聲的人,今日會像只瘋狗一樣,咬著她不放。
韋清清好似被嚇到似的,往趙蘭庭的懷里縮了縮。
趙蘭庭護著她,審視著紀輕雪,聲音冷硬:“你今日一早去哪兒了?”
“你懷疑我?我不過就是出去走走,有什么問題?她一個賤妾的話,你也相信?你要護著她,就護著好了,我不罰她就是。”
紀輕雪起身往外走。
趙蘭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與她對視,“你最好給我消停一點,再讓我知道你瞞著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不會再輕饒你!”
“放,放手!”
紀輕雪疼得擰眉,用力去扒他的手,“我能做什么?”
“你自己做過什么,心里清楚。”
趙蘭庭嫌惡地甩開她,帶著韋清清往外走。
紀輕雪朝著他的背影狠狠剜了一眼,呢喃道:“早晚有你求我的時候。”
……
虞國公府。
韋銘栩一早用過飯,遲遲沒走,而是殷勤地給國公夫人捶起了肩膀。
國公夫人太過了解自己的兒子,一見他這么殷勤,無奈地笑了笑:“說吧,又在外頭惹什么禍了?還是,手頭又缺銀子了?”
“母親,兒子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
韋銘栩扭開頭,拉著臉。
國公夫人拍拍他的手,安撫:“好,是母親錯了。說吧,有什么事需要母親出面?看在你今日這么乖巧的份上,只要不是太過分,母親都依你。”
“母親還記得云麒樓嗎?”
韋銘栩試探著問。
國公夫人愣了一下,抬手扶了扶鬢邊的朱釵,“記得,它家的首飾不錯。上次,你不是還在云麒樓訂了套頭面送給我嗎?”
忽而想到什么,她擰了擰眉,“你這小混蛋,不會又打什么歪主意吧?上次那件事,幸好沒有鬧大,否則鬧到你父親面前,我也救不了你!”
“母親,您聽兒子把話說完。”
韋銘栩改為坐在國公夫人對面,“上次的事,兒子已經反省過了,兒子的確不該爭一時之氣。那云麒樓的東家,也算有本事,他家的首飾又難得入了母親的眼。兒子就想著,舉薦他成為皇商,把他的名字添進今年的名單里。這件事若成了,對咱們國公府也有好處不是?”
“你說真的?”國公夫人打量著他,不太相信。
韋銘栩再接再厲,“當然是真的。上次的事雖然沒有鬧大,但也有不少人知曉。不如促成這件事,等事成了,咱們國公府便能得個好名聲。反正那名單,不過是父親一句話的事,您說呢?”
“嗯,你能這樣想,母親很欣慰。不過是個皇商,倒也沒什么要緊。也罷,既然你開了口,那母親就跟你父親說說。”
國公夫人松口,韋銘栩暗暗舒了口氣。
想起紀輕雪提到的,福公公收的那個干兒子,韋銘栩帶著新提拔到身邊的瑞祿,坐著馬車直奔國子監。
等到了附近的食鼎齋,他踩著瑞祿的背下了馬車,打量著對面的國子監,“去,打聽一下那個叫孟嘉的,學識人品如何,平日里有沒有關系比較好的同窗。反正,把該打聽的都打聽清楚了,回來稟報。”
“是,小公爺。”
這是瑞祿第一次受到重用,生怕把差事辦砸了。
等全都打探清楚了,才拿著兩幅畫像跑回對街上的食鼎齋。
這家酒樓是虞國公府的產業,是整條街上最奢華的酒樓。
可韋銘栩作為小公爺,還是頭一次來這里。
掌柜的生怕招待不好,吩咐今日不接待外客,早早就封了大堂。
瑞祿跑到二樓雅間,喘著粗氣稟報道:“小公爺,都打探清楚了。那孟嘉為人十分低調,在監生中根本不起眼。平日里總是獨來獨往,也沒有個交好的同窗。不僅沒有交好的,反而經常受欺負。”
“經常受欺負?有沒有打探到,欺負他的人是誰?”韋銘栩坐直了身子。
瑞祿點頭,“打探了,是……是康王新過繼來的孫子,叫楚欽。康王的獨孫自從過世后,老王爺傷心過度,差點沒了。后來,就選那個楚欽過繼到了兒子名下。聽聞,那楚欽就是個兩面三刀的.當著康王和老師的面,乖順得很。可對那些沒什么背景的監生,常常欺負他們取樂。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可沒人敢管,誰也不愿得罪康王府。”
話落,他掏出兩張畫像,“這兩幅畫像,就是孟嘉和楚欽。”
他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打探出來的。
“哦?”
韋銘栩原本想著,找幾個人扮做地痞欺負那個孟嘉,然后再出來救人,讓那個孟嘉承他的人情。
這樣一來,后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夠穩妥。
要是能利用一下這個楚欽,倒是可以省去不少事。
還不容易引人懷疑。
正琢磨著,就見瑞祿指著從國子監走出的一名監生,對比了一下畫像道:“小公爺,那人就是孟嘉,要不要奴才把人叫過來?”
“叫過來做什么?你都說他沒有交好的同窗,你貿然過去,他會跟你來嗎?萬一引起他的懷疑,反而壞事。”
韋銘栩瞪他一眼。
順著瑞祿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孟嘉離開國子監后,進了斜對面的一家書齋。
沒一會兒,人出來,還沒走回國子監就被人扯進了一處巷子。
韋銘栩見狀,不禁站了起來。
瑞祿喃喃道:“那孟嘉不會出事吧?”
韋銘栩有些猶豫,不知這個時候該不該現身。
他這邊還沒想好,就見兩個身形瘦削的男子走進了那處巷子。
沒一會兒,孟嘉就被救了出來。
韋銘栩的眼神不太好,看不清那兩個男子的容貌。只依稀能看到,其中一名男子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裝潢不算奢華,但也絕對不是窮苦人家買得起的。
他蹙了蹙眉,瞪向瑞祿,“你不是說,沒有人與那個孟嘉交好嗎?怎么他這剛被欺負,就有人過去救他?你都查探清楚了?”
“小公爺,那孟嘉的確沒有交好的同窗。”
瑞祿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距離太遠,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就連容貌都看不清。
這時,一眾人從巷子里走了出來。
等到為首的那人走進國子監,瑞祿對比著畫像,說道:“小公爺,為首的那人應該就是楚欽。您之前說的事,剛好可以交給他去做。”
反正楚欽欺負孟嘉,也不是欺負了一次兩次,不會引人懷疑。
韋銘栩搖頭,“再等等。”
他琢磨著,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
距離皇商的名單呈報上去,再到宣布還有一段日子,得好好籌謀一下。不能再像上次似的,出現那么大的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