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嘲諷譏笑。
紀(jì)輕雪氣得差點仰倒,小腹一抽一抽地疼。
侯夫人指使著洪嬤嬤和身后的幾個丫環(huán)仆婦,“快,給我抓住這個小賤婢,撕爛她的嘴!”
洪嬤嬤首當(dāng)其沖,第一個擼起袖子抓了過去。
朝朝哼了一聲,嗤之以鼻。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押住,然后一腳踢在她的膝窩上,叫她跪倒在了眾人面前。
繼而抬眼,輕蔑地掃視著幾個丫環(huán)仆婦,“敢過來,我連你們一起揍!”
“哎呦,快放手,你這個賤丫頭!”洪嬤嬤疼得哭喊。
朝朝甩開她的手,走到她面前,揚起巴掌就打在她臉上,“閉嘴,老虔婆,吵醒了主子,我讓你變豬頭!”
“哎呦,你敢打我?”洪嬤嬤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
自從侯夫人掌管中饋后,她就再也沒有受過苦,更別說被人打耳光了。
現(xiàn)下被這么一個小丫頭打耳光,她覺得腦子嗡嗡的,下意識就要還手。
朝著朝朝猛撲過去,“你個賤蹄子,我跟你拼了!”
可朝朝哪里會給她機會,緊接著又是幾巴掌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洪嬤嬤那張白胖的臉?biāo)查g漲紅,腫脹起來。
活像個豬頭。
剩下的丫環(huán)仆婦聽著巴掌聲,看著洪嬤嬤腫起來的臉,一個個嚇得縮了縮脖子,紛紛后退,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洪嬤嬤。
侯夫人見沒人敢上前,氣得咬牙,喊道:“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云琬寧,你眼里還有長幼尊卑嗎?就這么縱容你的丫環(huán),在我面前動手,這是要給我這個婆母好看嗎?”
不敢去招惹朝朝,侯夫人就把目光投向了緩緩走進來的云琬寧身上。
云琬寧見對方興師動眾的,看向朝朝道:“過來。”
“主子,你怎么起來了?是不是她們把你吵醒了?你等著,朝朝這就把她們趕出去!”朝朝說著,擼起袖子上前。
其他人見狀趕緊后退。
侯夫人強撐著精神,顫聲道:“云琬寧,你,你真要反了不成?縱奴毆打婆母,傳揚出去,你就別想在這京城做人了!”
“這一大早的,母親帶著這么多人跑到我這兒來,想要做什么?”
云琬寧不疾不徐,把朝朝叫回身邊,就在靠門口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侯夫人整了整衣襟,在丫環(huán)的攙扶下坐在上首,冷冷地瞪著她:“過來找你,自然是有事。昨兒個晚上,有不少的船只在海上被劫了,其中就有你嫂嫂運貨的船。她的鋪子不能斷了供給,你拿點銀子,幫她把這關(guān)渡過去。”
云琬寧看著她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笑容冰冷淡漠。
“婆母覺得,多少銀子合適?”
“也不用太多,先拿個……”
侯夫人說到這兒,話音一頓,看向身旁的紀(jì)輕雪。
紀(jì)輕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接過話茬:“兩萬兩銀子就成,琬寧,這銀子就算我借你的,等我的鋪子周轉(zhuǎn)過來就還給你。”
“兩萬兩?”云琬寧口中喃喃,垂首喝了口茶。
侯夫人見她拿喬,催促道:“區(qū)區(qū)兩萬兩銀子而已,你在那兒磨蹭什么?輕雪做生意也是為了侯府,你不會要拒絕吧?要是晚了,鋪子的損失更大,到時候你賠得起嗎?”
“不好意思,沒有。”云琬寧放下茶杯,“最近玲瓏軒的生意不太好,我填進去不少銀子,拿不出那么多來。”
“那就先挪用一下你的嫁妝。輕雪都說了,到時候還給你,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私庫的鑰匙呢?拿來!”
侯夫人朝她伸手。
云琬寧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冷笑:“說來說去,婆母還是在惦記我的嫁妝?不好意思,那是我的私產(chǎn),動不得。”
“什么你的私產(chǎn)?你嫁進侯府,就是侯府的人。別說借你一點銀子,就是把你的嫁妝都填進公中也是應(yīng)該的。趁著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話,你識相一點,把鑰匙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叫人動手了!”
侯夫人一拍桌子,震怒。
云琬寧:“婆母這話在這兒說說就算了,要是傳出去,那可不得了。公然挑釁大雍律法,婆母就是有一百個頭也不夠殺。”
“你!”
侯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時,下朝歸來的趙蘭庭跨進院門,朝著堂內(nèi)走來。
見里面眾人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他微微蹙眉,快步行至侯夫人面前,詢問道:“母親,這是怎么回事?洪嬤嬤被誰打傷了?”
“還能是誰?你娶的好媳婦唄。一言不合,就縱容身邊的賤婢動手。你要是晚來一會兒,我和輕雪,怕也得被她們給欺負(fù)了!”
侯夫人說完,就和紀(jì)輕雪掉起了眼淚。
趙蘭庭臉上浮起慍怒,瞪向云琬寧,“你還敢縱容你身邊的賤婢傷人?”
“我縱容傷人?你怎么不問問,她們一大早跑過來,是要做什么?”
云琬寧直視著他。
趙蘭庭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看向紀(jì)輕雪。
紀(jì)輕雪啜泣道:“昨夜,運送貨物的船只在海上出了問題,鋪子怕是要斷了供給。我手頭的銀子不夠了,就想著從琬寧這里借一點應(yīng)急。”
“琬寧,都是一家人,你就借輕雪點銀子,先讓她應(yīng)急。”趙蘭庭道。
云琬寧依舊不松口,“沒有,我手頭也沒有那么多的銀子。”
“怎么會沒有?你每日吃的喝的都是珍饈佳肴,挪一點銀子給輕雪應(yīng)急而已,又不是不還了。”趙蘭庭擰眉。
侯夫人哼道:“還什么?她的銀子都是侯府的,你平日里就是太縱容她,都把她慣壞了!”
說完,她又瞪向云琬寧,“你說你手頭沒銀子,那就把你的嫁妝拿出來。輕雪能拿嫁妝出來,你怎么就不行?”
云琬寧看向趙蘭庭,譏誚一笑:“怎么,你也要藐視大雍律法,逼迫我拿嫁妝出來?”
“怎么能叫逼迫?琬寧,我們是夫妻,是一家人。你把嫁妝拿出來,先給輕雪應(yīng)急。剛剛你縱容賤婢傷人的事,就算了。否則,我也沒辦法替你說情。你身邊那個賤婢,必須受罰!”趙蘭庭了解她,知道她在乎身邊的丫環(huán)。
云琬寧冷下臉,“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