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鎮(zhèn)是位于大乾王朝北部的一座小鎮(zhèn)。雖無王都洛京的繁華熱鬧,卻也算的上是景和清明。
時維九月,正是清溪鎮(zhèn)一年一度的廟會。絡(luò)繹不絕的行人,走賞在熱鬧的集市內(nèi)。
日當(dāng)朝上。鎮(zhèn)中的官道上吆喝販賣聲不絕于耳。
“包子嘞,新鮮出籠的大包子嘞!”
“餛飩,賣餛飩,飄香十里的餛飩嘍,不香不要錢!”
“糖葫蘆,賣糖葫蘆!”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
此刻,一處街頭的茶館之中,茶客們相互交攀著,有說坊間瑣事,有說江湖趣聞。
“你們聽說了嗎?我們大乾十大天驕的羽天驕將要駕臨明月閣,參加蓬萊圣地明月峰仙子洛清瑤的百花大典,不日就會路過我們清溪鎮(zhèn),不知是否有幸能一睹其風(fēng)采?!?/p>
“羽公子聽說是大乾三大劍仙之一李慕白的關(guān)門弟子?!?/p>
“劍仙李慕白啊,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三十五年前早已是大乾四大公子之一,如今怕是已經(jīng)到了那傳說中的天人之境?!?/p>
“還在四大公子呢,聽聞四大公子之首的玄公子早在三十年前就死在冥樓黑白索命的手上?!?/p>
“冥樓,那可是大乾談之色變的殺手組織,你們不要命了,小心禍從口出?!?/p>
此刻,茶館的角落處,一名青年正獨(dú)自輕啄,只見其一身青色粗服,略顯青澀的臉上是一對修長的劍眉,劍眉下星眸澈澈,面如冠玉,好不神采。
這時,聽著茶客們說的江湖事,青年眼中不由泛起一陣希冀,偌大的江湖啊,他也想去看一看。
突然,一陣驚叫聲自街道傳來,
“吁吁”
“大家快些閃開,馬兒失驚了?!?/p>
青年循聲看去,卻是一馬車狂過,掃起周遭無數(shù)的攤位,伴隨著攤主的怒罵,一切顯得如此驚魂。
這時,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女童,手持一串糖葫蘆,正蹦蹦跳跳的行走在街頭,離那失控的馬車只有三尺距離,眼看就要撞上之際,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案角的青年,右腳輕踏,身體便如離弦之箭,轉(zhuǎn)瞬就落到女童身側(cè),右手一攬,便攜著女童消失在原地,落于街角一處,堪堪與那馬車擦肩而過。
“少年,好功夫!”
“后生仔,好樣的?!?/p>
目睹方才那驚險(xiǎn)的一幕,周邊的茶客無不對青年的拍手稱贊。
青年聽聞,將小女孩遞于尋來一直稱謝的孩子父母,好看的雙眸泛出別樣的光彩。接著,
一個勁的回禮眾人,走到案前,拿起隨身的包袱,訕訕離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某一處的酒樓高處,一名玄衣男子也目睹了這一切,只見其邪魅的臉上顯現(xiàn)出陣陣驚疑,嘴里喃道:“踏雪無痕,有意思!”說罷,右手一甩,一道黑色的光芒自袖底飛出,轉(zhuǎn)眼間,便朝著天際隱去。
今夜的小月村還是如往常一般靜謐。一道身影踏著月光邁著輕快的步伐行走在山間的小道上,青色粗袍,正是今天救了小女童的青年。此刻,青年嘴里哼著些不知名的哩曲,其背后背著大大小小的包裹,腰間還掛著一大一小的兩口鐵鍋,上揚(yáng)的嘴角噙著一根狗尾巴草,顯得朝氣十分。
青年正是五年后的周立,弱冠之齡,正是激情蓬勃的時候。自從周立正式拜師老者,這五年來,老者就一直居住在周立家中,剛開始老者還有些不適,時間一長,在柳氏與周大山的殷勤侍奉與周立的孝順下,也漸漸成了一家人。老者的許多技藝也在五年來對周立傾囊相授,比如今天周立救小女童的輕身之法,正是老者許多技藝?yán)锏奶ぱo痕步,聽老者說,練至大成可縮地成寸,一步十里,當(dāng)真是神仙手段??v是周立天資聰穎,如今也不過堪堪入門境界罷了。
“也不知師父聽了我今天的俠義之舉,會不會一高興再教點(diǎn)其他手段,何況我還買了他老人家最愛的桃花釀?!?/p>
“還有給娘買的春雨樓的胭脂,娘一定特別喜歡?!?/p>
“給爹的鞋子,給劉叔家的鐵鍋,虎頭的話本,還有丑蛋的雞屁股,嘿嘿?!?/p>
一路的周立絮絮叨叨,不多時便來到了村口,只見村口原本由李夫子刻下的小月村的木匾,不知何時掉落在道路一側(cè)的荒草之中,這個時候原本正是炊煙烹煮,孩童嬉鬧乘涼的時候,此刻卻顯得寂靜無息,就連犬吠都不得一聲。
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周立運(yùn)轉(zhuǎn)步伐急忙沖著村中奔襲,剛剛進(jìn)去,便看見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的散滿一地,放眼看去,有李夫子的,田嬸的,二胖的,一切都是那些眼熟了十幾年的人,或破膛,或斷腿,一切的一切顯得觸目驚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說著,周立似乎想起了什么,踏雪無痕步運(yùn)用到極致,閃電般朝著村西掠去。
村西茅草屋,周立家中,四圍的籬笆雜亂破碎,滿地的鮮血染紅了菜園的青蔥,柳氏拿著鍋鏟一臉驚恐的躺在血泊中,其旁邊是右手緊握獵刀的徐大山,左手緊緊捏著柳氏的衣角,頸間那道殷紅似乎在訴說著什么。
周立剛到門口,就看到柳氏與徐大山的慘狀,瞳孔一縮,驚喊著沖了過去,“娘,爹,你們這是怎么了,到底是誰干的?誰干的!”看著柳氏與徐大山冰冷的尸體,周立只覺得目眥欲裂,滿腔的憤恨無從宣泄,只化作一聲大吼:“啊。”
突然,一聲輕喚從門口傳來,“立兒!”
周立聽聞,連忙轉(zhuǎn)頭,卻見老者立于門口,蕭條的身形在滿身鮮血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凄涼。
“師父!”周立看著老者,旋即驚喜道,說著,便起身朝著老者跑去。
“咳咳咳”
此刻老者的嘴角突然溢出大量黑血,蒼白的臉色愈顯慘淡,看著老者的模樣,周立急忙上前扶住,急道:“師父,您怎么樣了?!?/p>
望向周立關(guān)心急切的目光,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沒事,立兒,你跟我進(jìn)屋來。為師有話要交代你。”
周立聽罷,忙攙著老者向屋內(nèi)走去。
將老者扶于床頭,周立立馬問道:“師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我爹,還有村里的其他人,怎么,怎么都..”說著,如雨的淚珠便是落下,跪在床前,泣不成聲。
老者看著埋在自己衣角悲痛的周立,枯槁的手,輕撫著其頭發(fā),緩緩說道:“立兒,你想報(bào)仇嗎?”
聽著老者的問話,周立猛然抬起頭顱,不絕的淚水混溢在充滿血絲的瞳孔中,隨后,目光堅(jiān)毅的望著老者,斬釘截鐵道:“我想!”
“哈哈哈,好,那老夫便成全于你!”聽到周立的回答,老者大笑,說罷,雙掌一推,一股磅礴的真氣涌起,在周立目瞪口呆下,那股真氣猛然竄向其體內(nèi),接著便聽見老者的話傳來,“屏氣凝息,放空自我!”周立不疑有它,連忙按著老者的話放空心神,然后,便感覺一股股磅礴凝實(shí)的真氣和無數(shù)的武學(xué)感悟傳于自身,化為己有。一幅幅不曾有過的世界在自己腦海展現(xiàn)。武者九品,后天凡境,先天地境,破虛天境,合道仙境,還有那傳說中的混沌神境,此刻,周立只覺得一下子忘卻所有,便是沉浸在那無窮的奧妙之中。
良久,周立緩緩睜開雙眸,瞳孔間一道神光劃過,方才的一切恍若一場大夢,卻又是無比真實(shí)。
“哈哈哈,不錯,和老夫料想的一樣,堪入破虛。”看著周立的瞳孔閃過的神光,老者不由大笑道,“雖然十存三四,但也足夠你在江湖立足了?!?/p>
周立聞言,頓時叩首九拜,泣道:“徒兒多謝師父成全,只是師父您這...”看著老者搖搖欲墜的身形,周立悲從心來,欲言又止。
“立兒,莫要多言,你的心情為師明白,老夫茍活了這三十年,直到遇見你們一家子才讓我漸緩心愁,這五年,是老夫這一生不曾有過的幸福光陰,何況老夫本就身中奇毒,三十年來只能以自身真氣壓制,今天與仇人一場大戰(zhàn),動用真氣,早已是油盡燈枯,如今能看著你成長起來,我也可含笑泉下了,說到底,也能算是我的貪心連累了你們!咳咳。”老者虛弱道。說著便是一陣咳嗽,接著一縷縷黑血自口中流出。
“師父,您”周立看著老者口中黑血,緊握其手,一股股真氣傳送到老者體內(nèi),助其壓制毒性。
看著周立著急的模樣,老者一笑,右手一伸,一柄寒光內(nèi)斂的寶劍顯化其手,左手輕輕撫摸一會,接著,遞于周立面前,道:“劍名逐霜,大乾十大名劍排行第二,今日為師也將其托付與你,切要珍重!”
“師父!”周立聽著老者的話語,不由的一陣劇痛,道:“弟子發(fā)誓定視若性命,劍在人在!”
聽著周立的誓言,老者心懷大慰,哈哈一笑,道:“立兒,你不是經(jīng)常問老夫名諱嗎?今天,老夫想起來了,老夫名喚葉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