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劉老倌兒暴死當晚,爺爺和老表所見到的那個人影。
他又出現了!
爺爺雖然看不到“二巧”,卻能見到這個“人”。
“天魂!”
老鬼也被眼前所見而震驚,手中舉起的長劍又放了下來。
被老鬼稱為“天魂”的人開口了:“好一個鳩占鵲巢,不知道閣下何年何月何日何時進來的,我竟然沒有發現。”
老鬼問:“你是何人?”
“天魂”說:“我是楚王的結拜兄弟,你眼前的女人是我的發妻。”
老鬼頗感吃驚,說:“什么?‘銅鍋’內的女人是你老婆?怎么可能,你們差了兩千多年。”
爺爺暗想,終于能有讓這個老鬼感到吃驚的事了。
“天魂”說:“什么銅鍋,那叫銅鑒。昔日我大哥兵敗自殺,我自請殉葬。殉葬前,我請了高人,幫我留住天魂,為大哥守陵。我死后,發現大哥已被超度,只有自己孤身羈留人間。為排解苦悶,常去家中探望,見發妻撫養幼子,贍養老母,頗為艱辛,因而立誓要與她來生再做夫妻,以報恩情。豈料我天魂堅固,一直未得轉世,所以想留她與我廝守在這獅子山下。”
老鬼冷笑說:“閣下不好好守墓,老往家中跑作甚,豈不是擅自脫崗?”
“天魂”說:“我若不是走神,豈容你在墓中酣睡!”
老鬼點頭,說:“也是,承你人情,這生魂你領去吧!”
“天魂”說:“我的愛妻,我自然要領走。不過你這個死太監鳩占鵲巢,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老鬼眉頭緊皺,說:“你想怎樣?”
“天魂”說:“我想留你做我的奴仆,陪我為我大哥終身守墓!”
老鬼咯咯大笑,說:“我如果想留,沒有人攔得住我,我如果想走,也沒有人攔得住我!”
“你在質疑我?”
“不敢!只不過前半輩子伺候過人,往后不想再伺候了。”
“可由不得你!”
“天魂”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老鬼不甘示弱,也消失不見。
這一人一鬼相斗比上一場的戰斗要激烈,不時傳來刀劍聲。爺爺等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觀戰,因看不到打斗場景,畫面頗似皇帝新裝。爺爺等人都是膽大之人,如果換做尋常人,恐怕早就嚇死幾回了。但不論勝負在誰,他們都是弱者,最終性命難保。
十多分鐘后,勝負分出,老鬼和“天魂”相繼現出人形。
“到底是修煉兩千年的天魂,晚輩自愧不如。”
“你這太監修煉的是何妖法,竟然能和我劉茂一斗!”
“雕蟲小技,不足道也!請念在晚輩守墓有功的份上,放晚輩去吧!”
老鬼雖然言辭客氣,卻握著血劍,站在“二巧”躺著的“銅鍋”面前,言下之意,如果對方強留,他將同歸于盡。
“天魂”語氣果然軟了下來,說:“你修行不易,去吧!”
“多謝!”
老鬼將劍還給徐老二,低聲說:“你們自求多福!”
言罷,轉身走向盜洞口,經過“天魂”時,能看到他格外小心,見“天魂”沒有為難自己,他身形一動,悄然消失在墓道入口。
“天魂”來到“銅鍋”處,將“二巧”抱了起來,李貴才說:“是你殺了劉老倌兒和二巧!”
“天魂”沒有接話,他走到爺爺等人面前,說:“盜墓賊們,我見過你們,念在和我愛妻有緣,就給你們留個全尸,在此陪葬吧!”說完,轉身往盜洞方向去了。
老表大喊:“你要去哪里?”
“回我的墓穴!”“天魂”說完,徹底消失不見。
爺爺等人癱坐在地上,個個都在擦汗,對“天魂”說的陪葬不以為意。
經過剛才的幾場戰斗,所有的人都筋疲力盡。
喬大胡子長吁短嘆:“今天晚上長見識了,估計說出去都沒有人肯信。二當家,你見多識廣,見過這般場面嗎?”
徐老二說:“我那點經歷算什么見多識廣,光那個老鬼怎么進墓,怎么穿上玉衣,又怎么不吃不喝在古墓生活,練出和鬼一樣本事,我就搞不明白,更別說那天渾身冒著白光的‘天魂’了。”
老表走到徐老二跟前,說:“二當家說的沒錯,老鬼鳩占鵲巢的本事的確高明,當初我們進入古墓,那是原封未動,完全看不出這里有活人。你們留意沒有,這里的水銀完全沒有毒到他!”
徐老二坐在地上,總覺得臉上有什么東西,他一回頭,看到老表的老二正貼靠在他臉上,他用手輕輕拍打,不滿地說:“喂喂!張飛老表,你能不能坐下說,吊著這么個玩意貼我臉上干什么?顯得你大呀!”
老表有些不好意思,說:“那個……我褲子被老鬼搶走了,坐在地上冰屁股,要不你把褲子借我穿穿。你是體面人,一定穿了底褲。”
徐老二說:“褲子借不了,借給你我也冰屁股,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把底褲脫給你。”
老表擺手說:“我要你底褲干什么,又騷又臭的!”
這時候,令狐青過來幫腔,說:“張飛,你胡說什么,我們二當家的底褲怎么又騷又臭了,我告訴你,香的狠!”
老表馬上來勁,說:“你怎么知道?你聞過?”
和令狐青聊天,大家都要格外小心,以免傷了她的自尊心。但此刻,話題是她自己勾起來的,狠話是老表說的,所以都不急著打斷,全都看向了令狐青。令狐青自覺入坑,卻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支支吾吾半晌,才說是鏟子說的。
眾人想,鏟子怎么會跟令狐青說這事,可想必然是令狐青撒了謊。徐老二發現這樣說下去會出亂子,不得不再次中斷話題,“小青,你去看看盜洞口那邊怎么樣了。”
令狐青領命,低頭走了。
話說盜洞口也是亂糟糟一片,最初想往外跑的人因為一直有人下來沒有跑出去。李貴才下來以后,大家就發現似乎撞上了鬼打墻,不管怎么往外爬,最后都回到了盜洞底部入口,一個人都沒有跑出去。
令狐青清點人數,回報徐老二,說:“三人中了老鬼的***,兩死一重傷,但是有幾個人受到驚嚇,精神狀態不太好。”
徐老二說:“讓他們原地休息,稍后我們會拿個主意。”
令狐青領命,去盜洞口傳話去了,臨走不忘瞄了一眼老表那不斷甩動的突出部件。
這一幕又被老表捕捉到,老表急眼了,對徐老二說:“二當家,你們家的令狐青,你得管管,剛才又偷偷看我來著。”
爺爺發現令狐青有些變化,之前是一碰就炸,現在老盯著老表看。徐老二也上火,心里埋怨令狐青也不知道藏著掖著點,但是他也有護短的毛病,就勸老表,有些部位還是適當遮一遮。李貴才沒有了超度二巧的任務,情緒也放松下來。老表是他的表哥,幫助老表化解尷尬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他脫掉自己左腳上的黑色棉鞋,用鞋子蓋住老表褲襠下的關鍵部位,又取下鞋帶,串上鞋帶孔,綁在老表腰上,固定位置,防止掉落。
李貴才拍拍手上的泥,說:“大功告成!令狐青想看也看不到了。”
喬大胡子從沒有見過鞋子還有這等用處,忍不住感慨:“學海無涯,今天晚上,我學到了很多啊!”
幾人穩住心神,忍住不笑,開始商量下一步計劃,卻不知道令狐青何時又回來了,她眼睛本能地瞟上了老表腰上的那只棉鞋,想忍住不笑,但是看到老表一本正經的談論對“天魂”的看法,又難以自制,俯身大笑,轉身往盜洞口去了。
老表大怒,說:“徐老二,你看看你的人,太有失管教了,來了就往人家褲襠看,是不是也有點太流氓了!”
徐老二本想幫老表說兩句公道話,但是看老表的裝束,也沒忍住,不禁大笑。
徐老二這一笑,將爺爺、李貴才和喬大胡子逗笑了,全都笑個不停。徐老二笑得腰疼,差點站不起來。老表將鞋帶解開,將鞋子還給李貴才,說:“遮你媽的遮!誰愛看就看!”
李貴才將鞋子穿上,說:“不遮就不遮,別罵人啊。我媽還不是你舅媽,等咱們出去,我帶你找小喇叭比比大小,讓他也知道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喬大胡子頗不認同,說:“快拉倒吧!比這個,死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