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
鄧恩·史密斯聞言,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對了,倫納德怎么沒回來?”
雖然大致能猜到原因,但是鄧恩仍然開口問道。
“倫納德被調去普利茲港執行任務了,他讓我向你問好。”
戴莉搖了搖頭:“這家伙還在調侃,‘等隊長來了貝克蘭德,搞不好我還會成為隊長的隊長’”。
“這小子,長能耐了。”
鄧恩笑了起來,語氣故作調侃道。
說歸這么說,倫納德能成為“紅手套”在貝克蘭德的重要成員,他這位昔日的隊長比誰都要開心。
“言歸正傳,進去吧,別讓塞西瑪閣下久等。”
戴莉收起了笑容、出言催促道。
……
一個小時后,“黑荊棘安保公司”地下室。
已經晉升成為“不眠者”途徑序列6“安魂師”的鄧恩·史密斯睜開了眼睛。
他原本灰色的眸子深處浮現出了一絲漆黑,這漆黑快速閃動了一會兒、便又歸于了沉寂。
“恭喜晉升‘安魂師’。”
一旁的戴莉見狀、便知道鄧恩已經完成了晉升、主動上前和他擁抱了一下。
“恭喜晉升,鄧恩隊長。”
塞西瑪亦是開口說道,這位提著手提箱的三十多歲的金發男子頓了頓,接著道:
“事實上,這次我前來阿霍瓦郡,不僅僅是為了你的晉升,更是有一項秘密任務要宣布。”
“請您明示。”
鄧恩經過先前戴莉的提示,此刻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不假思索開口道:
“我收到圣堂的指令,‘魔女教派’派遣了超過25名中低序列的成員準備在塔索克河的上游和中游集中投放能造成大量死傷的神秘學病原體,而廷根市的阿霍瓦郡流域就是她們的重點攻擊對象之一。”
“‘魔女教派’?她們不是已經沉寂好幾個月了嗎?為什么現在要這么做?”
鄧恩聞言、立刻下意識追問道。
“這是戰爭的一部分。”
塞西瑪輕聲開口、解釋道。
“對了,說起這個,塞西瑪閣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鄧恩忽然意識到某些關鍵問題,他開口道:
“自從因斯·贊格威爾叛逃事件后,我們就一直在通過線人密切關注廷根市及周邊區域的所有隱秘組織的動向。
“就在昨天的時候,疑似是‘極光會’在阿霍瓦郡新任神使的‘P先生’忽然離開了廷根、前往了西郊的塔索克河上游,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目前我已經派了洛耀和科恩黎進行跟蹤……雖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什么異常消息傳回,但是經您一說我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需要針對這一事件,加大人員投入嗎?”
鄧恩身為“值夜者”小隊的隊長,多少也知道先前在“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中“極光會”和“魔女教派”合作的事情,所以眼下聽克雷斯泰·塞西瑪一講,他立刻就將兩件事關聯了起來。
“……不用在P先生那邊投入太多的人員。”
塞西瑪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旋即才開口。
“啊?”
鄧恩微微一愣,就連戴莉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塞西瑪的腦回路。
“……我的意思是說,洛耀和科恩黎那邊可以按兵不動,等我們過去和他們匯合。”
塞西瑪聞言,這次給予了一個比較合理和明確的指示。
聽到這位“女神之劍”這么說,鄧恩臉上的疑惑之色這才消解了不少。
他點了點頭,叫上了所有“值夜者”的成員,帶上了兩件戰斗用的封印物、而后搭乘著兩輛阿霍瓦郡警察廳的公務馬車、向著城外駛去。
因為戰爭的緣故,圣堂極大地縮短了所有“值夜者”的輪休假期,且因為今天“女神之劍”塞西瑪的到來,所有的“值夜者”小隊成員都處在待命的狀態。
其中還包括兩名“值夜者”新招收的成員,他們都是在超凡事件中幸存下來的人或者目擊者、之后分別成為了‘收尸人’和‘占卜家’、補上了弗萊和克萊恩的位置。
大約在一小時后,他們抵達了預定地點,并且在那里見到了蹲守的科恩黎和洛耀。
在與塞西瑪、鄧恩和戴莉問好過后,鄧恩主動開口問起了P先生的情況。
“報告隊長,今天下午的時候,P先生與另外一名‘極光會’的成員——初步判斷是‘隱修士’,和‘魔女教派’的兩名成員發生了交戰。
“當時‘魔女教派’似乎準備在塔索克河中投放某些物質,但是被P先生發現并制止,目前他們不知所蹤,不知道去了哪里。”
啊?
聽了科恩黎的匯報,鄧恩和戴莉露出了極為吃驚的表情。
他們現在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先前“女神之劍”塞西瑪對于P先生表現得那么不以為意。
什么時候‘極光會’也開始維護普通人的生命安全了?
“……咳咳。”
塞西瑪似乎是意識到了鄧恩和戴莉的想法,他輕微咳嗽兩聲,而后再次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
“兵分兩路,沿著河岸上下游進行搜索,如果發現‘魔女教派’序列5以下的成員,可以進行直接殲滅。
“如果遇到序列5的成員,不要打草驚蛇,第一時間向我匯報,我會處理。”
“是!”
……
類似于廷根市這樣的情況還同時發生在間海郡和東切斯特郡,在這些地方都出現了不明來源的私家偵探甚至“極光會”的邪教成員和官方非凡者小隊成員們共同調查和清繳“魔女教派”成員的情況。
這兩波人完全是各忙各的、查著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打著自己的架,雙方的領頭者似乎都存在某種共識一般、極力地避免著發生交戰和沖突。
相比之下,“魔女教派”就純屬遭殃了。
他們不僅沒有完成順利原本的投毒計劃,甚至還有三名序列5的成員分別在凜冬郡、間海郡和東切斯特郡被圣堂的非凡者、軍方和極光會的C先生擊殺。
這三名序列5的“痛苦魔女”中的一位剛剛晉升,剩下兩位都是“魔女教派”的新任半神候選者,這對于“魔女教派”來說是一場巨大的損失。
“魔女教派”當初選擇和弗薩克帝國的王室艾因霍恩家族進行交易的時候,就已經擬定好了作戰計劃。
無論是卡特琳娜·佩萊前去南蘇尼亞海狙殺“銀河中將”羅杰,還是后續在貝克蘭德進行水源地投毒,都是能夠影響到戰爭全局的重要策略。
為了實現自己的戰略目的,他們甚至搞出了一件序列3層次的封印物專門針對羅杰的“舊日之盒”,畢竟在他們看來,哪怕羅杰手中有著序列4層次的封印物、且自身也是序列4的實力,只要情報充分,卡特琳娜就一定能夠利用“不老魔女”詭異難殺的特性真正意義上除掉羅杰。
所以其實“魔女教派”在面對羅杰這位曾經在“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中給他們造成了極大妨礙的半神非常忌憚、也做了在他們看來充足的戰斗準備,但他們仍然極大地錯誤估計了羅杰的真實能力。
首當其沖的就是羅杰的“秘密洞察”和“泄密”兩種能力——事實上,因為攜帶著格赫羅斯源質的羅杰具備強大的反占卜和反預言能力,所以“魔女教派”一直對于這兩種能力的認知較少,只能從羅杰與封印物1-097“牧羊人的靈柩”的戰斗中猜出它們似乎有著破壞“放牧”的能力。
然而考慮到羅杰本身就是一位“牧羊人”,所以很難說這是否是基于“牧羊人”能力產生的融合技能。
再加上羅杰在晉升序列4以后就一直在使用“黑騎士”的“靈肉之刃”進行戰斗,僅有序列5的“泄密人”非凡能力在最近一段時間內都被淡化了,所以“魔女教派”也就缺失了對應的警惕性。
她們沒有料到的是,正是這與“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萊的實力層次相差了足足兩個序列的“審判之星”能力,在“墮落伯爵”丘納斯·科爾格堪稱神技的“放大”和羅杰的強悍行運的影響下,竟然可以直接“解密”“不老魔女”和“鏡中人”之間的神秘學聯系、從而廢除掉卡特琳娜的復活能力!
這堪稱是意料之外的事件,而卡特琳娜·佩萊的死也成了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導火索。
哪怕為了安全考慮、卡特琳娜·佩萊并沒有涉足投毒計劃,但是羅杰卻好巧不巧地曾經聽自己的妹妹塞西莉亞·亞伯拉罕提起過水源投毒的可能性。
這很難說不是“命運”影響的作用,結果則是他自然而然地猜到了“魔女教派”打算通過水源地投毒大量毒殺魯恩普通人、從而影響戰爭局勢的惡劣操作,還將相關的情報送給了魯恩王**情九處的中將副處長、奧古斯都家族的半神露娜·奧古斯都。
在這位女情報頭子的情報網絡運作下,幾乎所有的“魔女教派”參與投毒的人員名單都被鎖定并共享給了黑夜女神教會,最終直接導致了這些人的計劃走向了失敗。
不得不說,露娜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她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似乎使用了某些高層次的反占卜手段,以至于“魔女教派”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已經走漏。
對于“魔女教派”來說,因為執行計劃的人已經到位、且她們已經承諾過了艾因霍恩家族,再加上“黑夜女神”教會不到最后節骨眼不動兵,所以最終“魔女教派”意識到自己一根筋變成兩頭堵的時候,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只有極少數的病原體被投放進了河流,但是這些信息也都被軍情九處所掌握,在它們進入居民區之前也已經被神秘學手段所清理、無法構成任何的威脅。
就在“魔女教派”感覺到十分蛋疼的時候,羅杰讓塞西莉亞所派遣的三位“正直惡魔”候選者,也已經被秘密地送往了東切斯特郡南部的一處軍事基地內、開始了正式的訓練。
他們三人皆是已經服用過塞西莉亞提供的“罪犯”魔藥,獲得了對應的非凡能力。
但是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因為等待著他們的,將是堪比煉獄的密集訓練、情報人員守則、思想建設和知識技能培訓。
以上的這些情況,羅杰都通過塞西莉亞和薩姆的信息傳遞隨時掌握著情況,而露娜也會偶爾跟羅杰在不涉及機密的情況下、派鸚鵡閃閃給他送來一些喬丹等人的心智、身體和精神面貌改變的近況。
“嘿,不得不說,先前還是有些低估喬丹了。”
羅杰坐在“星主號”的船長室內,一邊摸著正在檢查最新航海日志錯漏的“記錄官”貓班迪特,一邊閱讀著露娜給他的來信。
原本他和露娜都預計喬丹·菲利普斯無法通過第一輪的訓練、很快就會被淘汰,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位看起來羸弱的男青年竟不僅挺了過來,成績也沒有落后米凱爾和愛莉雅太多。
露娜對此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她承認自己先前有些低估了喬丹的潛力,但是同樣也表示后續的四輪訓練每一輪的難度都超過第一輪,喬丹很可能會應付不來。
但是不管怎樣,露娜都對喬丹的態度出現了不小的緩和,她跟羅杰表示,如果喬丹能夠挺過第三輪的反酷刑訓練,就可以考慮讓喬丹進入軍情九處在敵后的情報機關歷練,到那之后他能取得怎么樣的成就,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反酷刑訓練?聽著都可怕。”
羅杰看到這里,口中嘖嘖不停,雖然他并沒有接觸過這個世界諜報機關的反酷刑訓練,但是前世看過不少相關的史料記載和影視劇。
反酷刑訓練涉及的內容很多,包括認知改善、情緒脫敏、心理防御機制強化、痛覺管理、極限疼痛適應、狹窄拘禁模擬和睡眠剝奪適應性訓練等等科目。
這些科目不僅覆蓋了文明審訊和野蠻審訊的方方面面,受訓者必須要在忍耐住這些酷刑折磨的情況下暴露出最小的信息、構建出虛假的、邏輯自洽的情報鏈,還需要掌握被動抵抗策略和俘虜逃脫的窗口期把握等等、從而在建立起一整套的脫敏-耐受-博弈循環的過程下等待救援或者是進行逃脫。
而且比起前世的世界有所不同的是,這是一個有著超凡能力的世界,情報人員甚至還要掌握一些特殊的反神秘學審訊技巧,且死亡并非是他們的最終歸宿,因為通靈將會讓他們吐出一切的情報。
最壞的情況,就是軍情九處使用特別手段直接破壞掉他們靈魂的完整性——但這是下策中的下策,所以“活下去”就變得前所未有地重要。
若不出意外的話,這些訓練都將由軍情九處的真正的“審訊者”來執行,無論是頻度還是烈度都會遠超常規意義上的訓練。
“希望他們能挺過來吧……尤其是喬丹,可憐的孩子。”
羅杰搖了搖頭、他放下了信紙,然后又一次來到了甲板之上。
黑暗的夜色中,羅杰可以隱約看到船舷右側的蘇尼亞島的輪廓,以及左側的、在地平線上微微凸起的安曼達山脈。
這兩天“群星艦隊”已經將物資又做了一遍新的盤點,羅杰也做了戰前動員,確保所有的船員都已經對接下來到來的事態有了充分的了解。
正在他沉思間,卻忽然看到遠處忽然爆發出了巨大的火光。
這火光一串接一串,有不少落在了蘇尼亞島的北岸,引發了巨大的爆炸。
然而這只是開始,很快北方的天際就幾乎被炮火徹底照亮,轟鳴聲不絕于耳,哪怕是羅杰隔得極其遙遠,都能聽得到。
“弗薩克的間海艦隊和魯恩海軍的大戰嗎?這……”
羅杰喃喃自語的話音還未落,就忽然看到天際一道熾白色、濃郁和明亮到極致的火光劃過。
這火焰在抵達最高點的時候、矛頭轉而向下,開始不斷加速。
僅僅是一轉眼的功夫,這火光就超過了四倍音速,巨大的音爆聲響徹夜空。
下一秒,這火焰落在了蘇尼亞島上、整個東北方向的天際都變為了白色!
還不等羅杰反應過來,一股狂暴的颶風便在海上升起,這颶風裹挾起了大量的海水、形成了一道如同海龍卷一般的浩劫景象、以鋪天蓋地的姿態向著明爾明斯克海峽壓了過去!
似乎是為了抵抗這毀天滅地的場景,從先前那白色火焰射出的地方又飛出了一顆相比起之前黯淡很多的白色星光。
然而就在那星光即將觸碰到海龍卷的時候,卻忽然白光大盛,這白光分裂成了很多道,每一道都向著那海龍卷飛去。
這引發了巨大的爆炸、海龍卷崩散的強大氣壓裹挾著大量的蒸汽,在一瞬間就以極為狂暴的速度向著“群星艦隊”沖來!
這讓“群星艦隊”目擊了這一幕的船員們都露出了極為驚恐的目光、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驚恐地咆哮、似乎對這堪比災難的偉力產生了徹骨的恐懼!
“不要慌!”
羅杰一邊大聲說著、一邊趕忙將自己的影子從身上分離了出去,“墮落陰影”手握著“邪魔克星”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在那刻有無數古怪符文的銀白色斷劍解放的一瞬間,一道巨大的光之帷幕混合著漆黑的陰影、如混合了宇宙暗云氣的極光般層層迭迭地籠罩在了“群星艦隊”的正前方!
這些帷幕似乎是從空中倒垂而下,在一瞬間就抵擋住了那充滿狂暴沖擊力和高溫水汽的氣壓、將整個“群星艦隊”都保護在了其中。
當這一幕出現后,蘇尼亞島上和明爾明斯克海峽中驟然陷入了平靜,那隔空的風暴和烈火的交手也隨之平息,似乎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讓那些原本驚恐的“群星艦隊”船員們紛紛松了一口氣,歡呼雀躍的聲音和對羅杰的贊美一時之間響徹海上。
“好恐怖的威力……是弗薩克帝國和風暴教會之間的半神互相交手的結果嗎?”
比起那些歡呼的人,羅杰表面上顯得很平靜、內心中則是暗暗咋舌。
雖然他自己也已經是半神層次的“黑騎士”,但是就大規模戰場中戰斗的表現力這塊,“倒吊人”途徑和“紅祭司”、“暴君”兩大途徑比起來可差遠了。
僅僅是一波隔空的交鋒、雙方都沒有使出全力,造成的風壓就足以擊潰數十海里以外的普通船只,剛才若不是羅杰及時出手保護了“群星艦隊”,估計至少有一半的船就得送去維修。
而也正是因為羅杰的出手,原本呈現出針鋒相對態勢的兩股半神力量也轉變為了三足鼎立的狀態,這讓原本激烈的沖突再次陷入了平衡。
在短暫的沉寂后,北方的天空徹底黯淡了下來,只剩偶爾的炮擊聲,似乎是兩國的前線指揮官都極為忌憚蘇尼亞海峽南端那駭人的威壓、不約而同對自己的海軍部隊發布了暫時撤退的命令。
羅杰也因此松了口氣,但是他非常清楚這只是暫時的,若不出意外接下來會有很多只“眼睛”和窺探、洞察類的封印物會同時指向自己,伺機獲得“群星艦隊”的情報、或者直接發動神秘學攻擊。
還好眼下“群星艦隊”仍然沒有從“守秘”的反占卜、反預言狀態中脫出,只要不使用天使層級的手段來進行探查,羅杰就能將“群星艦隊”的秘密守住、直到他們真正越過蘇尼亞海峽、抵達明爾明斯克山脈北麓。
“看來戰爭的烈度確實出現了上升……剛才那隔空交手的兩位半神雖然只是試探,但是他們的出手也標志了兩國高層次戰力的正式下場。”
在羅杰看來,應該在全世界各地的戰場上應該都在發生類似的事情,在間海的腹地以及霍納奇斯山脈的北陸,半神親自下場互毆的情況只會更多、更加激烈。
“菲利普,通知下去,艦隊所有船只全速行駛、我們爭取要在明天黃昏到來之前穿過蘇尼亞海峽!”
“是!”
菲利普高聲領命。
白鯨之海,北部區域。
化身為格爾曼·斯帕羅的克萊恩·莫雷蒂正屹立于“星星海盜團”“未來號”的艦首甲板、看著這艘“星之上將”的旗艦破開層層迭迭的風浪、向著東北方向那隱約可見的加爾加斯群島駛去。
經過先前與“疾病中將”的大戰、以及后續扮演格爾曼·斯帕羅為“生命學派”提供了一些協助后、他的“無面人”魔藥很快便徹底消化。
之后克萊恩便通過“源堡”與嘉德麗雅做了交易、他要在今晚晉升成為“占卜家”途徑的序列5、“秘偶大師”!
隨著霧氣升起,克萊恩開始能夠隱約聽到那從海上傳來的、優美動聽,令人沉淪的歌聲。
過了一會兒、“未來號”靠近一片礁石,一位嘉德麗雅的船員也來到了克萊恩的身邊。
“斯帕羅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
克萊恩點了點頭、而后順著繩梯離開了“未來號”、坐在了礁石之上。
他掏出一瓶剛剛準備好不久的魔藥,這魔藥呈全黑色,里面似乎有無數條肉眼看不太清楚的細小蟲子在飛快游動。
克萊恩壓抑住了自己心頭的煩躁和沖動、在美人魚的歌聲中、仰頭吞下了那瓶魔藥。
……
第二天下午三點,隨著鐵銹色的星光在羅杰眼前爆發、他也終于再次坐在了“灰霧之上”的青銅長桌前。
“正義”小姐輕快的問候聲也隨之響起:
“下午好,‘愚者’先生~”
之后她又按照慣例問候了其它所有人,與“魔術師”小姐一起提供了今日份的羅塞爾大帝日記后,克萊恩便像往常一樣進入了難得平靜的閱讀時光。
此時此刻的克萊恩面對羅塞爾大帝日記的時候,已經不再像先前那般忐忑,因為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他在海上經歷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如果不是羅塞爾大帝變成“魔女”、別的事情都無法再讓他太過驚訝。
而看到克萊恩開始閱讀羅塞爾大帝的日記,“隱者”女士如先前一樣再次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這再一次引起了克萊恩的注意,但是他只是略一沉思、便閱讀了起來手中的日記。
這三份日記的最開頭講述了羅塞爾大帝與愛德華茲一起探索“深淵”的過程,期間他們見識過了黑色的濃霧、許許多多“惡魔”腐爛的尸體,最終“深淵”最深處極為濃郁的腐蝕氣息逼迫羅塞爾大帝帶著自己的天啟騎士團逃命似地遠遁保命。
如果是沒有聽過羅杰先前在“黑翼暗礁”離奇遭遇的克萊恩,估計只是會將這當一段有些奇幻的故事來看,但是在看過羅杰提交的那些關于“深淵”、“惡魔君王”法布提的資料、并自己親自經歷過與“**母樹”有關的神秘學事件后,此時此刻的克萊恩已經有了許多新的認識。
那就是,“深淵”應該確實已經遭受了“**母樹”的污染、而先前“惡魔君王”法布提得到的那份序列1的“神孽”非凡特性應該在這個污染過程中扮演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所以‘罪犯’應該確實和‘囚犯’是相鄰途徑……這一點從途徑名字上就能看出來,且它們很可能和‘**母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如果這么說的話,就應該能夠推導出一個可能,那就是‘**母樹’可能是某種超過序列0層次的存在……類似不死鳥格蕾嘉莉之流的古神那樣,但是可能層次更高?
“但是這樣就又涉及到一個問題,剝離了‘罪犯’和‘囚犯’兩條途徑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的‘**母樹’是如何繼續保持了神靈的位格的?”
克萊恩頓時有一種越有知就越覺得無知的感覺。
他輕輕在心頭嘆了口氣、繼續閱讀起接下來的內容。
后續的兩份日記,第一份講述了羅塞爾大帝和貝爾納黛·古斯塔夫之間的一些親情互動,以及羅塞爾初為人父的一些感慨,而最后一份則是講述了羅塞爾大帝利用“通識者”的能力復刻了先前那塊導致自己穿越的銀牌、并且在往其中灌注靈性后,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古怪灰霧。
這立刻引起了克萊恩的注意,先前他曾經猜測這處灰霧之上的神秘空間很可能與“占卜家”途徑的唯一性有關,但是現在的他的想法已經徹底發生了改變。
“難不成是什么別的東西?”
他暫時想不清楚、只能對著自己下方的眾“塔羅會”成員開口說道:
“你們可以開始了。”
“我昨天遇到了一件事情。”
“命運之輪”羅杰率先開口:
“昨天我在蘇尼亞島附近航行的時候,看到了在明爾明斯克海峽方向出現了熾白色的火焰和巨大的風暴互相交鋒,從威力上來看、這應該是半神層次的交手。
“前者應該是屬于弗薩克帝國的‘鐵血騎士’,而后者應該是‘風暴之主’教會的‘災難主祭’。
“這是一個信號,說明弗薩克帝國已經不看好自身的戰況、準備讓高序列的戰斗力下場孤注一擲。”
說罷他便抬眼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倒吊人”阿爾杰·威爾遜、似乎想從這位“幽藍復仇者號”的船長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而這些信息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月亮”埃姆林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
“‘鐵血騎士’?這是哪一條途徑的序列名稱?”
“是‘獵人’途徑的。”
“正義”奧黛麗微笑開口,心中頗有些自豪。
這是她作為“塔羅會”創始成員之一、在早期的聚會上從“命運之輪”先生那里得到的情報。
奧黛麗不僅知道“鐵血騎士”是“獵人”途徑的序列4,還知道這一序列會讓所有的女性變為男性。
一想到這里,“正義”小姐不禁又想起了“命運之輪”先生提過、在“藥師”途徑到了高序列的時候非凡者會轉變成為女性的事情,不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埃姆林、沒有多嘴。
“鐵血騎士……”
正待埃姆林喃喃自語間,卻聽到“倒吊人”先生開口說道:
“‘命運之輪’先生,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點。
“這兩天,有一位風暴教會的樞機主教從帕蘇島抵達了蘇尼亞島,您說的那位出手的半神應該就是他。”
“命運之輪”先生聞言,輕輕點頭,同時他還看出“倒吊人”阿爾杰的話并沒有說完。
“您繼續說,撿能說的說,我洗耳恭聽。”
他再一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