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者’魔藥完全消化了……”
羅杰走在廷根市的街道上,心情大好。
雖然剛才“真實造物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被動地“傾聽”了幾秒鐘羅杰身上發(fā)出的“噪音”,這也已經(jīng)足夠了。
“果然白嫖誰都不如白嫖神話生物……‘真實造物主’估計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祂也必須要當一回‘傾聽者’。”
沒有辦法,既然這位序列0的神祇在圖謀他自己上的力量,那就必須要做出一些投資。
只不過這投資的過程有一點點折磨而已……
當下盡管是七月,但是魯恩因為氣候問題,夜里一點都不熱。
因為白天下過雨,所以哪怕是穿著正裝外套,羅杰都能感覺到一絲寒意。
他將一只手揣進兜里,另外一只手揚起,攔下了一輛路邊的出租馬車。
這種類似于前世出租車一樣的公共交通工具,在這個時代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起,但考慮到這個點公共馬車已經(jīng)不太好找,所以羅杰也決定忍痛奢侈一把。
“先生,請問要去哪里?”
馬車夫麻利下車,態(tài)度恭敬地為羅杰打開了馬車門。
“唔……去大學區(qū),麥斯威爾路。”
羅杰并沒有將“定位”選到“一家人酒吧”前,而是隔了一個街口,這是為了馬車夫的安全考慮。
畢竟,那里可全是阿蒙。
不得不說,比起每一站都要上下乘客的公共馬車,私人的出租馬車確實快了很多。
羅杰僅僅是小憩了一會兒,車便已經(jīng)停下。
“到了,先生。”馬車夫恭敬道。
“你在這里不要走,不要去其它地方,就在這里等我回來,不會太久。
羅杰跳下馬車,確定了周圍安全后,嚴肅叮囑起了馬車夫。
“好的,先生,您盡管去。”
馬車夫一聽羅杰還要返程,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位有錢的主顧,便恭敬答道。
羅杰越過郵政所、與里面正準備打烊的制服阿蒙遙遙點頭致意、隨即便來到了“一家人酒吧”。
今天這里并沒有傳出小提琴的聲音,反而是傳出了悠揚的歌聲,似乎是有人在里面唱歌。
羅杰心中一動,他想到了“審判之星”途徑的序列7魔藥名稱。
“歌手”。
“話說回來,克萊恩應該差不多能夠晉升‘小丑’了吧?”
羅杰暗自笑了笑,推開了門。
今天“一家人酒吧”里面的人沒有上次多,但是卻有一位歌唱家打扮的阿蒙正在唱著一首曲調悠揚、但有些悲愴的歌曲。
“天體海洋的島嶼,
“在支持萬物的大氣云霧中懸浮。
“但此刻,神圣的宇宙仍然是混亂和災難的淵藪。
“因為你尚未誕生,只有以惡造惡的暴力……”(注)
很符合末日氛圍的歌曲……“你”指的又是哪位?
羅杰心中泛起了思索。
與他上次到來時不同,這次所有的阿蒙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只是繼續(xù)各自喝酒、或欣賞音樂,似乎是已經(jīng)接受了他這位與眾不同的客人。
而在吧臺后面,則仍然站著先前那名酒保阿蒙。
此刻祂正熟練地將一杯雞尾酒點綴上最后的檸檬,而后推向了一處無人的座位。
那正是羅杰上回愛喝的那一款。
羅杰會意,也不客氣,他徑直走過去坐下,端起了酒杯。
“今天來有什么事?”
雖然阿蒙明顯是已經(jīng)知道了羅杰要來,但還是明知故問道。
“有一些事情想要打聽。”
“那杯酒不是免費的。”阿蒙聞言,忽然作聲道。
“多少錢?”此刻羅杰非常慶幸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喝。
“1個金鎊,本店定價從未改變。”酒保阿蒙的嘴角上翹。
“……”
羅杰輕輕咳嗽一聲,他從身上掏出1鎊的紙幣,遞給阿蒙。
就當是花錢買信息吧……
畢竟面前這位可是最頂級的“解密學者”,這么一想倒也不虧。
他將手里的酒抿了一大口,感受了下里面的特殊香氣,這才開口問道:
“你知道我被槍擊的事吧?”
“知道,我當時在宴會場上。”阿蒙笑道,祂似乎很享受羅杰的表情。
“……我想知道那三名槍手的來路,當然,不是表面上的那種來路。”
羅杰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詢問起來。
“這得分開來說。”
阿蒙一邊擦拭著杯子,一邊說道:
“那兩批槍手從表面上來看毫無關系,但實際上關系還不淺。這種關系并非是單純的對立或是統(tǒng)一,而是二者兼具。”
“二者兼具……”
羅杰仔細品味著這話里的意思,他似乎明白了點什么東西,繼續(xù)追問道:
“你繼續(xù)說。”
“三聯(lián)公司是被利用的,有人想要試探你——雖然現(xiàn)在想要試探你的不止一位,但是他確實是最自不量力的一個。
“即便如此,你也必須小心他,因為那人手里有你無法想象的底牌。”
這是在提醒我因斯·贊格威爾的存在……話說茍三家說話都這么藏一半露一半嗎?
羅杰點了點頭:“那第一名槍手呢,是誰收買了他?”
“心理煉金會,其實他們的目標原本不是你,而是別的人。只不過被我先一步察覺,將襲擊者和被襲擊者同時替換掉了而已。”
阿蒙這次沒有避諱,大方承認道。
隨即祂又補充了一句:
“順便糾正你一下,那不是收買,而是催眠。”
“催眠師?”
羅杰立刻想到了“觀眾”途徑的序列6魔藥名稱,心頭有些恍然。
“心理暗示” “心理學隱身”!
如此一來確實能夠說明為什么那名賭鬼絲毫記不起自己委托人的形象……不,有可能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經(jīng)被暗示了。
也就是說那“委托”發(fā)生在更早之前,只是在賭鬼的記憶中是先有人請自己喝酒,然后他才聽到了委托,事實情況很可能截然相反。
“謝謝。不過你這是在提醒我嗎?”
羅杰大感奇怪,如果阿蒙真要提醒沒有必要通過這種方式,直接來告訴自己即可。
“這只是一方面。
“雖然聽起來不太可能,但我有的時候,也會犯傻。”
阿蒙的單片眼鏡反射出了煤氣燈的光芒,祂難得地微微嘆了口氣,不愿意再說太多。
羅杰看到阿蒙的反應,微微一愣。
確實,那名賭鬼槍手的射擊確實起到了提醒羅杰的作用,但是如果僅僅這樣來講,他總還感覺缺少點什么要素。
這只能解釋兩批殺手之間的“對立”,而解釋不了“統(tǒng)一”。
“等等。”
他忽然意識到了某個關鍵。
如果說0-08的布局是三聯(lián)公司襲擊自己的最根源理由,那么阿蒙的行為也很可能并非出自完全的自主意識。
這樣一來,表面上的對立在深層次就變得統(tǒng)一,因為這絕不單純是0-08想要通過逆轉劇情寫死因斯·贊格威爾那么簡單,而是兩股“作家”力量共同作用的結果。
“難不成是亞當也參與在了這里面?”
羅杰靈機一動,又開口追問道:
“能否告訴我,心理煉金會本來是想殺誰?”
(注:雪萊《自由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