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魯濱遜漂流記開始 第六章 大角鹿

60萬平方公里，約等于整個烏克蘭的國土面積，而烏克蘭是歐洲第二大國。

如果將其調整為一個矩形，那么它長可達1000公里，寬可達600公里。

在這樣一塊廣袤的土地上分布著草原、湖泊、山川、河流、沼澤乃至凍土荒原，丘陵山地。

不同的環境滋養著不同的生物群系，茂盛的植被從高緯度地區一路鋪向低緯度地區，氣溫也隨之逐漸升高。

……

陳舟帶著保爾一路向南前進。

初升的太陽將光芒灑向原始森林，光線穿過晨霧，形成一條條可視的光通路。

這美輪美奐的丁達爾效應在林中隨處可見。

于清晨微涼的空氣中，不時能看到體型較小的鹿在灌木中穿梭，時而有狼出沒。

不過這些狼并未聚集成大群，大多都是三兩只同行，有雌雄一對，也有帶著幼狼學習狩獵的。

它們顯然無暇顧及陳舟二人，只是專注地追蹤著獵物。

北境的秋季并不漫長，殘酷的嚴冬很快就會到來，食草動物割草機一般吞咽著各類植被，食肉動物也在急切地儲備脂肪。

如果它們不向更南方遷徙，沒有足夠的脂肪儲備，光是冬季的酷寒就能要了它們的命。

……

昨晚食用烤鬣狗腿勉強填飽了陳舟二人的肚子，但他們已一夜未補充水份了。

陳舟倒還好，保爾的嘴唇已經有些發干。

雖然這個受傷的斯拉夫男人沒說話，陳舟卻也知道他的需求——

他們該找個水源弄點水喝。

依靠敏銳的聽力捕捉著林中的水流聲，同時觀察食草動物留在林地間的毛發和腳印。

根據動物的痕跡隨時調整方向，大概前進了5公里，樹木高度陡然一降變成成片的低矮灌木。

在灌木的盡頭，纖細的柳樹東倒西歪地扎根在泥灘上，一條寬闊的大河橫穿過草原，蜿蜒曲折向遠方延伸。

口中干渴有一陣子，遠遠看見河面反光，聽見水聲，保爾不由興奮起來，步子也邁得大了。

……

“小心點兒，這個時間段有不少食草動物在河邊飲水，它們會引來掠食者，別中了埋伏。”

陳舟提醒保爾，從背后抽出了一根木矛。

這條大河顯然是個出色的補給站，他們不僅能在河邊獲取到水源和食物，還能拾取堅硬的鵝卵石打制成銳利的矛頭，河柳又能充當繩子，將石塊固定在木棍上制成石錘或石斧。

而且陳舟還能用河柳編織成簡易藤甲，用以保護身體，抵御野獸的攻擊。

有了這些武器裝備的加持，后續無論獵殺野獸還是與其他挑戰者產生沖突，他們都能從中獲利。

最重要的是，從昨晚洞鬣狗襲擊一事來看，陳舟意識到保爾的戰斗力明顯不能與他相提并論。

在這個處處充滿危機，巨獸橫行的世界，他努努力或許能如魚得水，對保爾來說生存卻殊為不易。

假如不加強保爾的裝備，萬一真遇到穴獅、洞熊、碩鬣狗、刃齒虎等大型猛獸，他看護不及時，很有可能直接損失保爾這個同伴。

人類之所以能渡過冰河世紀，從漫長的歷史長河中脫穎而出，成為地球的統治者，離不開彼此之間的幫助。

陳舟知道自己在身體素質方面遠遠領先于保爾，但即使保爾沒有那么強的戰斗力，在挑戰過程中能為他帶來的收益也是遠大于他孤軍奮戰的。

因此為了保護這個同伴，他寧愿多花些工夫，盡量將保爾武裝起來——

一個人再強也有休息的時候，更無法保證自己永遠不生病受傷，有同伴就意味著多一雙眼睛，多一個大腦，這份額外容錯任何工具都難以補充。

……

保持著戒備，二人離開森林，穿過長滿野草的高坡向河邊走。

河岸兩側有泥灘也有河沙堆積的沙地，沙地上寸草不生，視野開闊，是食草動物鐘愛的飲水地。

在一覽無余的沙地，掠食者無法埋伏在草叢中偷襲，即使它們岔開前腿飲水，也不會遭到襲擊。

不過沙地固然沒有可恨的掠食者，卻要與其它食草動物競爭——

不是每種動物都配享有這片得天獨厚的飲水圣地。

陳舟最先留意到一群小型鹿類占據沙地。

它們來得很早，整個族群約有二十多只，目測肩高不超過1m，體重大約四五十斤的樣子，毛色與枯草一致，呈黃色，上面分布著一些淺白斑點，陽光照在身上閃閃發亮，估計毛發密度不小。

像這類動物，肉質基本都較為鮮嫩，皮毛較為輕薄柔軟，適合剝下來做衣服，而且沒什么戰斗力，只是跑得快些，是陳舟所中意的獵物。

不過還沒等他動手，這群小型鹿類就被幾只龐然大物給趕走了。

新抵達沙地的動物同樣是鹿，但它們的體型可就震撼得多——

這些鹿肩高超過2m，頭頂一對巨大的鹿角，身材粗壯，其中既有特別高大的雄鹿，也有體型稍微嬌小的雌鹿。

但即使雌鹿體型遜色于雄鹿，看起來也有400公斤以上，至于雄鹿更是有600公斤左右，每一步都能在沙地上留下碗口大的淺坑，光是遠遠看著都令人心驚。

“是大角鹿。”

陳舟指了指沙地上的四頭巨獸。

他和保爾處于高處，風穿過森林往河灘刮，大角鹿們很快就嗅到了他們身上的氣味兒，尤其是陳舟身上的血腥味兒。

一頭雄鹿站在淺水中，把嘴巴扎進了水里，一邊喝水一邊尋找生長在其中的水生植物——

為了獲取鹿角生長所需的蛋白質和礦物質，它必須食用更多特殊的植被，而這樣的植物并不常見，只有在湖沼或是大河附近才能找到。

其余三頭鹿為兩雌一小，其中一頭雌鹿負責放哨，警惕地望著陳舟所處的方向。

另一頭雌鹿則在哺育幼鹿。

家庭中最稚嫩的小家伙看起來也有100公斤，它正壓低身子從雌鹿的下腹處吮吸乳汁。

陳舟聽力敏銳，甚至能聽到幼鹿嘬奶的聲音，這倒讓他有些眼饞——

與清涼且有細菌的河水相比，鹿奶不僅更有營養，而且溫暖安全，口感也更勝一籌，是優質的蛋白質和脂肪來源。

“要是能逮住這頭雌鹿就好了。”

一邊說著，陳舟的視線又飄到了幼鹿身上。

如果能抓到這對大角鹿母子，他不僅能喝上鹿奶，還有機會馴化小鹿，把它當馱畜或者代步工具。

當然，他這175kg的體重，讓大角鹿馱著他奔跑恐怕不太現實，當保爾的坐騎倒還有幾分可行性。

“鹿都是要吃鹽的，我看這種鹿的犄角很大，可以嘗試在它們吃鹽的路上挖陷坑或者下套。

要抓公鹿的話，就把它往林子里趕，到樹密的地方它就會卡住。”

保爾提出建議。

“那要消耗不少時間，咱們還是執行原計劃，先找個方便觀察的高處，建造庇護所，然后再慢慢琢磨這些事。”

聽到保爾的話，陳舟略有些心動，但他最終沒有采納意見。

天氣越來越冷，眼下搭建庇護所比馴化代步工具重要。

不然每晚都要面對猛獸的威脅，他們總不能夜夜輪流值守，那樣用不了多久兩人就會精神衰弱。

而且露宿荒郊也會增加熱量消耗，提高患病風險，對保持身體狀態有諸多不利。

至于食物問題反而是最好解決的。

挑戰場地內本就生活著許多更新世時期的動物，時空管理局又硬塞了不少來自其它大陸和不同時間段的標志性動物進來，導致這里的植食性動物和肉食性動物密度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可以說每走兩三公里就能遇見好幾種中大型動物。

這些動物固然增加了挑戰的危險性，卻也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來源，只要狩獵技巧過關，食物根本吃不完。

……

在高處觀察了一會兒，沒看到猛犸象或是披毛犀等體重過噸的超級巨獸靠近河岸，陳舟這才帶著保爾走下高坡前往河邊。

大角鹿這種體重接近1500斤的龐然大物他尚且能靠木矛與其較量一番，且有很大把握殺死大角鹿，畢竟它沒什么有力的攻擊手段，皮毛也不夠厚實，防御能力偏弱。

但猛犸象和披毛犀陳舟是真有些畏懼。

猛犸象體型足夠巨大，像一座移動的小山，它不但有象牙和象鼻輔助攻擊，還成群活動，別說是他，就是部落階段的史前人類想獵殺一頭猛犸都得花費不少力氣。

而披毛犀的脾氣和現代非洲犀相差無幾，皮糙肉厚且非常暴躁，沖鋒起來像一輛重卡，一旦被激怒就不死不休，萬一惹到它事情可就麻煩了。

取水簡單，但在取水前他必須確認附近沒有威脅性極高的動物才能下去。

不然一頭鉆進河畔的泥地里，跟披毛犀來個大眼瞪小眼，別說保爾，就是他也未必能走脫。

……

陳舟不知道這些史前生物是否與原始人打過交道，不過根據它們的表現看，對于人類這種直立行走，氣味兒有些陌生的動物，無論是小型哺乳動物，還是大角鹿這種巨獸都心存警惕。

他和保爾走下土坡的工夫，嗅到二人氣味兒的小鹿和一種類似馬的動物全都主動避讓開。

就連沙地上的雄性大角鹿都停止進食，開始抬起頭注視二人，似乎是想看看他們要玩什么花樣。

沒搭理這些好奇的野生動物，陳舟與保爾來到水邊，最先觀察河流上下游水流夠不夠清澈，有沒有魚類和動物糞便，有無異味兒或動物尸體。

不同于島上的巖河，這條位于北方大陸的河流十分寬闊，沙地附近的水面足有二十多米寬，水流平緩，岸邊長滿了水草。

近岸水較淺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底，其中不乏魚類活動的蹤影。

至于動物糞便倒也有，大多分布在河岸附近的草地內，或許有動物在水中排泄，但都被水流沖走了。

吸了吸鼻子，并未嗅到尸體腐爛的臭味兒，也沒在附近看到動物死尸，陳舟初步判斷這里的河水還是比較安全可靠的。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想直接飲用生水。

告訴保爾找片干燥些的地方生火，陳舟一邊掰斷周圍的河柳和野草，一邊尋找干燥的石頭。

他想把河水引到一個沙坑中，形成一個水洼，然后生火將石頭燒紅，放入水洼加熱其中的水，直至把水加熱至沸騰。

在沒有容器的情況下，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燒水方式。

不過要注意的是，選取石頭時不能用潮濕的石頭，也不能選用表面有裂紋的石頭，不然在加熱過程中很有可能引起爆炸，飛濺的石屑可以傷人。

這些生存技巧都是和陳舟一起玩極限運動的朋友教給他的。

尤其在歐美那邊，野外生存愛好者和極限運動愛好者組成了一個個大型俱樂部，還有成體系的培訓機構，從他們那里陳舟學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

包括關于史前生物的知識，也是一位鐘愛發掘動物化石和復原古生物的朋友整日絮叨，在社交軟件內刷屏，才鉆進陳舟的大腦。

現代社會發達的網絡使人無時無刻都在接受海量信息的沖擊，而陳舟出色的記憶力使他能捕捉到大多數有用的知識，開始挑戰后，這筆無形的財富已經為他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

有打火棒，盡管河邊潮濕，保爾的生火速度卻未受到影響。

他很快就利用干枯的草梗點起了一小簇火焰，然后小心翼翼地保護著火苗不被風吹滅，讓它一點點壯大。

陳舟一邊給保爾提供燃料，一邊將選好的巖石堆在篝火旁，等待火焰燒旺。

隨后他找出一塊長而扁平的石頭充當挖掘工具，在沙地上挖出了一個大坑，往坑里引入河水。

在此過程中有兩條拇指粗細的小魚沿著引水溝游到了大坑中，讓陳舟想起了自己的釣魚生涯。

估摸今天至少還要再走十幾公里路，他打算趁在河邊燒水順便抓幾條魚，補充水分的同時再儲備些食物，還有簡易的藤編防具和石斧石錘，也能在此過程中一起制造，這樣就能同時解決許多問題。

引完水，待沙坑中的沙礫沉淀，水變得比較清澈，篝火也燒得旺盛了。

把坑里的兩條小不點扔出去，堵塞引水溝防止河水污染即將開始加熱的坑中水，陳舟開始把石頭放到篝火里，等待石塊變得足夠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