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
肖染疑惑的看著工人。
“對,具體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就這兩天,方經(jīng)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特別怕見光,特別是早上太陽一出來,方經(jīng)理就渾身難受的扭起來,我們……”
工人說道著,猶豫了一下,把肖染拉到了一旁:“昨晚上你沒來,我們照常卸貨的時候,就看到方經(jīng)理一個人,蹲在角落里啃豬蹄子。”
“???”
“我說的是生豬蹄,沒洗沒燒那種……”
肖染聽著工人說起昨晚上的事,不免露出疑惑。
“怎么最近這段時間的邪門事都讓我遇到了呢。”
和工人打聽了一下方經(jīng)理家在哪兒后,他就徑直走進(jìn)倉庫繼續(xù)縫尸體。
至于方經(jīng)理的事情,肖染打算待會縫合結(jié)束后,就去他家里看看。
因?yàn)樽蛱斓氖虑椋瑤旆坷锏氖w不多,肖染前后沒有半個多小時就差不多縫合完了。
隨后就騎上單車直奔向方經(jīng)理家里去。
他們家距離這里并不遠(yuǎn),就在九都路下面的村子里。
方經(jīng)理的家很好找,因?yàn)檫@些年承包了屠宰場的生意,也算是家底豐厚。
在村里的房子也是修的很漂亮。
門口的那輛奔馳車就是他們家的。
肖染來到方經(jīng)理家門前,敲了敲門。
已經(jīng)是凌晨半夜了,敲門聲格外刺耳。
不過也就是一會功夫,就聽到大門后傳來腳步聲。
“嗡??!”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穿著睡衣把房門打開一道縫,女人頭發(fā)披在肩膀上,隔著門縫在肖染身上掃視了一眼:“找誰?”
“您好,方叔叔在么,聽說他身體不舒服,我來看看他?!毙と究粗媲暗呐耍劢侵饾u瞇起了眼皮。
女人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眼肖染,皺眉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來吧?!?/p>
說著就要關(guān)上門。
但這時肖染一只手按住了房門,笑盈盈的盯著女人:“請問,您是?”
“我是他女兒,你快走,不然我報(bào)警了?!?/p>
“哦!!”
肖染恍然大悟的點(diǎn)著頭,放開手,卻不想不等女人關(guān)門,肖染緊跟著一腳踹上去。
“咣”的一聲!
女人猝不及防的被大門頂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等女人起身,肖染抬手拿出【流光八寶鏡·縫尸人】對著女人身后照上去,別人看不見,肖染卻看的清清楚楚,女人身后分明立著一個老頭。
只待特權(quán)定魂發(fā)動,鏡面上閃出一道青光,下一刻女人身后的老頭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老頭滿臉猙獰的盯著肖染,嘴里發(fā)出低沉的尖叫聲。
肖染本想一刀劈了這老頭,但老頭卻是躲在女人身后,滿臉猥瑣朝著肖染呲牙咧嘴,這一刀劈過去,萬一真?zhèn)巳思夜媚?,自己說不清楚。
見狀,肖染正好想起來白天,秋爺點(diǎn)化的那根【鎖神鞭】,手一翻,從空間里取出來,將鎖鏈纏在手上,上前對著老頭就是一拳。
“砰!!”
這【鎖神鞭】雖然損壞了,可依舊能擒拿游魂野鬼,肖染將這東西纏繞拳頭上,打在老頭臉上可謂是拳拳到肉。
沒兩下就讓老頭變得慈眉善目,低眉順眼。
“滾下來!”
手中鎖鏈纏在老頭脖子上,用力一扯,就將老頭從女人身后扯出來,隨即抬手一刀劈上去,裹挾著殺氣的一刀,可不是這種游魂野鬼能受得了的,當(dāng)即就被劈的魂飛魄散,化作一縷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肖染將女人攙扶起來,讓她躺在院里的椅子上,隨即提著刀往樓里面走。
“嗡??!”
房屋里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可當(dāng)肖染走進(jìn)去后,一眨眼間卻是又站滿了人。
這些人身上穿著打著補(bǔ)丁的棉襖,臉上神情猙獰的盯著前方,絲毫沒有人注意到走進(jìn)來的肖染。
“哪來的這么多鬼??”
肖染滿屋子的陰魂,也是一陣頭大,這黑壓壓的陰魂擠在一起,肖染都感覺自己像是進(jìn)了冰窖里一樣的冷,這距離北邙山還有**公里呢。
“殺,殺!殺!殺!”
一個個男女老弱揮著手呼喊著。
只見人群簇?fù)碇?,老方捧著一把西瓜刀,站在飯桌上,神色是肅穆,眼神里時不時的發(fā)出一股殺氣。
再一瞧,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神色恍惚的從臥室里走出來。
女人看年齡應(yīng)該是老方的老婆。
當(dāng)她走出來的時候,周圍的那些陰魂都像是瘋了一樣尖叫著。
“殺了她,禍國殃民,殺了她!?。 ?/p>
“水性楊花的賤人??!”
女人被一眾陰魂推搡著往前走,
肖染端詳著面前站在桌上的老方,只見老方此刻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站在桌上,一手握著刀,站起來,踩著桌子搖頭晃腦的跳起來。
“這……也不像是被鬼上身了啊?”
肖染看著老方的神態(tài),一時有些拿捏不準(zhǔn)了。
沒有鬼魂在老方身后,反倒是在桌子下面,還有不少陰魂跪著朝他磕頭。
一邊磕頭,一邊拿出金銀元寶丟在老方腳底下。
當(dāng)然,肖染仔細(xì)一瞧,哪那是什么金銀元寶,全都是石頭疙瘩。
這些游魂野鬼神色虔誠,仿佛在桌上跳舞的老方才是神靈一樣,隨后就從筐子里拿出一塊塊發(fā)霉的饅頭,滿臉期待的等候著。
肖染見狀,再一瞧,只見老方的老婆已經(jīng)在一眾游魂野鬼的簇?fù)硐?,走到桌子前?/p>
跪在凳子上,雙手背后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把臉貼在餐桌上。
“嘶?。 ?/p>
看到這一幕,肖染終于明白過來了。
這幫夜鬼是想吃血饅頭啊。
什么是血饅頭?
以前封建時期,劊子手這個職業(yè),也是有神性的,他代表著的國家、律法、行刑的過程,甚至還有點(diǎn)祭祀的味道。
多大的罪過,當(dāng)通過劊子手一刀斬下腦袋的時候,此人在陽間的罪過就跟著一起煙消云散了。
這時候只需要祈求神靈寬恕,降下恩澤,犯人的血就是一種最好的補(bǔ)藥,可以治百病,消災(zāi)厄,甚至還會有福澤,保佑自己發(fā)大財(cái)。
現(xiàn)在網(wǎng)上所謂的人血饅頭,也是這個意思,不過現(xiàn)在的人血饅頭,更高級,殺人是不見血的,血都揉進(jìn)了面團(tuán)里面了去了。
肖染見狀,不敢再有絲毫遲疑,使出【碎葉漂流】一個健步?jīng)_上去。
“老方!!”
隨著肖染一聲大吼,周圍的游魂野鬼才注意到了肖染,眼看著他想要打斷行刑,立刻張牙舞爪的伸出手朝著肖染抓上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困在陽間不走,還敢在這里草菅人命,不怕被打入十八地獄!”
肖染眸光生出冷意,面對抓向自己的那些手爪,揮起【鎖神鞭】使出一菊派那股陰柔的手法,霎時間鐵索在肖染手上像是棍子一樣朝著四周抽上去。
“啪啪啪啪!”的一陣作響。
鎖神鞭抽過去的地方,一眾游魂如遭雷擊般,被鎖鏈抽飛出去。
肖染也不敢和這些幽魂糾纏,縱身跳上桌子,一把攥住老方手里的菜刀。
“方叔,方叔,醒醒,醒醒??!”
肖染試著喊醒老方。
卻不想這時候老方的力氣一點(diǎn)都不比自己小,身子一擺,若不是肖染得了千兵衛(wèi)生前苦修的基本功,腳底根基牢固,怕是就要被甩飛出去不可。
老方見肖染沒被自己甩出去,冷聲呵斥道:“大膽,竟敢擾亂行刑??!”
“你TM中邪了??!”
見狀,肖染也不客氣抬手一記大耳光子抽上去。
“啪!”的一聲,直接將老方從桌子上抽滾下去。
隨后就見肖染黑著臉,一只手握著黑色砍刀,盯著桌子下面的一眾游魂野鬼:“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p>
說著手上刀刃一甩,一道寒光從的老方媳婦身后掃過去,徑直將老方媳婦身后的陰魂斬滅掉。
一眾游魂野鬼看著肖染殺氣騰騰的模樣,已經(jīng)紛紛打起退堂鼓,一溜煙的遁走無蹤,但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特別是那些手捧著饅頭的幾位,看著肖染壞了好事,立刻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這次肖染下手是一點(diǎn)都不留情面,左手拿刀,右手揮著【鎖神鞭】迎著這些游魂野鬼就沖上去一頓暴揍
“咣??!”
隨著窗戶被板凳砸破掉,周圍的鄰居也都醒了過來,聽著老方家里,叮鈴鐺鐺的作響,不時還有咒罵聲,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干脆拿出手機(jī)報(bào)了警。
大概也就是十分鐘不到,警燈一閃一閃的從村子一頭駛?cè)脒M(jìn)來。
兩名警員敲了敲門。
“嗡……”
房門打開,便是看到方經(jīng)理臉上頂著巴掌印子走出來。
“抱歉,抱歉,這個……”
方經(jīng)理還在想著怎么解釋,屋里一個女人就沖了出來,對著方經(jīng)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嘴里罵著他不要臉,整晚不回家的鬼混。
等警員將人拉開了,對著夫妻倆一通教育之后,兩人立刻改變了態(tài)度,同時朝著街坊鄰居道歉。
只待送走了警員,肖染才從屋里走出來。
老方示意老婆先帶著姑娘進(jìn)去,隨后才向肖染感謝道:“小染,這次多虧你了,不然麻煩就大了。”
肖染點(diǎn)著頭,也是一陣心有余悸。
“方叔,什么情況這是??”
老方伸手摸索了一通,這才想起來,煙在臥室,示意肖染等一下,等回房間拿出煙,點(diǎn)上一根,深吸上一口后才說道;“怪我,我手賤。”
說著示意肖染跟他來,兩人沿著樓梯走進(jìn)地下室。
打開燈,就見地下室下面供奉著一把五環(huán)大刀。
老方指了指那把刀,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肖染解釋道:“這把刀,是我家以前用來砍頭的刀,我不是看著你經(jīng)常去練手藝么,我就想著,咱以前也是陰行的人,就把這把刀從老家的祖宅里拿出來了,想著吧,也是個古董,我自己沒事找個西瓜過過手癮就算了。”
說著說著,老方的臉上開始露出后怕的神情。
“開始,我就是切兩個西瓜。”
“然后,我越砍越興奮,一刀下去,好像看到血流成河,好多人圍在我旁邊,拿著白花花的饅頭,沾在鮮血上,然后朝著我丟錢?!?/p>
老方手指夾著煙,眼神愈發(fā)迷離。
恍惚中,好像再次看到,自己舉著大刀,光著膀子,站在人群之中。
一口熱酒噴在大刀上,令刀身瑩瑩生輝,隨著一刀下去。
“噗……”
鮮紅的血水,好像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一片猩紅。
想著想著,直到手指上傳來一陣灼燒的刺疼感,整個人才猛的驚醒過來。
“哎呦!!呼呼呼……”
丟掉了煙頭,老方才后知后覺的打起了一個冷顫,方才他也是這般的感覺,舉著菜刀,仿佛變成了一名劊子手。
若不是肖染……
想到著,老方的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起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砍了老婆之后,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閨女,這若是等自己醒過來……
有一種怕,叫做后怕。
就是事情沒有發(fā)生或者發(fā)生的并不嚴(yán)重,然后回憶想想,感到一股涼意從心頭沖到頭頂,又從頭頂涼到了腳趾,直至渾身生出一聲冷汗。
了解到了前因后果,肖染也是一陣無語。
突然有點(diǎn)理解秋爺為什么來找自己了。
這陰行的生意,之所以代代家傳,就是因?yàn)檫@里面有很多彎彎道道,不是外人能知曉的。
就說著劊子手,那是需要從小就開始培養(yǎng)起來。
老一輩的劊子手,會從孩子里挑選一個八字最硬的,從小就帶在身邊,孩子要跟著他時常出入大牢,行刑的時候,要站在后面端著酒等著,眼睜睜的看著行刑砍人,以此練膽。
只待行刑結(jié)束,也是要跟著劊子手一起祭拜,打掃刑場,擦拭刀具。
平日里也是要練功的,只有練就一身殺人手藝,才開始慢慢去殺豬、宰羊、一點(diǎn)點(diǎn)去積累殺氣。
殺氣越重,這一行才能走的越遠(yuǎn)。
要么都說這劊子手家門口,白天不過人,晚上不走鬼,就連門神都不用貼呢。
老方家里從他爺爺輩開始,就不再做這一行當(dāng)了,那時候家里還能靠著小時候積累起來的殺氣,鎮(zhèn)的住這把刀,之后必然是把這把刀給封存了。
到他們這一輩,老方經(jīng)營屠宰場,卻是沒有說真正輪得到他去揮刀殺豬的。
身上早就沒了那股子殺氣。
這家伙還不知死活的把這把刀才能夠老宅里抱出來,美滋滋的供在家里,這不是吃飽撐著,沒事找事么?
不過礙于老方平日里對自己的照顧,又算是長輩,肖染也不好意思開口訓(xùn)斥他,但看著他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老方也是知道自己這次差點(diǎn)闖了大禍了,今兒若不是肖染及時趕過來,自己全家都要完蛋。
“你個王八蛋,你是想要把全家都害死啊,當(dāng)初我爺爺都說過你,沒那個本事,你別去碰這把刀。”
這時候方夫人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安撫好了閨女的情緒后,氣沖沖的走下來。
她剛才雖然是被鬼上了身,可意識卻是清醒的,眼睜睜的看著老方舉著刀要砍了自己的腦袋,都快被嚇尿了。
這時候緩過氣來,上前就是對著老方一陣咒罵。
“阿姨好?!?/p>
肖染禮貌的朝著老方老婆微微點(diǎn)頭。
看著面前的救命恩人,老方的老婆也是識大體的,心里再惱火,也沒讓老方下不來臺,平復(fù)了下心情,朝著肖染一通道謝。
“給你介紹一下,我老婆揚(yáng)璐,對了她家里就是吹嗩吶的?!?/p>
“吹嗩吶!”
肖染眉頭微動:“響器揚(yáng)家?”
“哎呦,不是主家,二房的。”
揚(yáng)璐趕忙解釋道,隨即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方:“趕緊把這東西處理掉,不然明天我就回娘家?!?/p>
說完又朝著肖染笑道:“這么晚來了,沒吃飯吧,我去炒個菜,今晚可要好好謝謝你啊?!?/p>
說著就匆匆上樓了,只待揚(yáng)璐上樓,老方才滿臉尷尬的看向肖染,然后又看了看面前這把大刀:“那個……小染,好人做到底,這刀你給收了吧……”
快五千字大章了,也算是一章一個故事的寫,雖然章節(jié)少,但字?jǐn)?shù)還算夠,我晚上繼續(xù)努力,看看凌晨能否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