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
一支馬車急匆匆的駛入進大牢。
馬車的車簾拉開,一張帶著儺具臉龐從馬車里探出頭。
“李公!”
不等來人下車,宛城府尹賀遠芳,就趕忙迎上來,親自攙扶來人下車。(首次出場二百七十八章,與趙世雄在妓院喝酒的三人之一。)
“怎么回事,不是說人已經死了么?”
這位被賀遠芳尊稱為李公的男人走下車,就厲聲責問道。
作為宛城府尹,賀遠芳此刻卻是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雙手交叉,身子深深彎下,就差要把腦袋埋在土里了。
“入了黑水牢,骨肉盡可消。我等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活下來的。”賀遠芳苦著臉解釋道。
李公帶著面具,看不出臉上的神情,面對賀遠芳的解釋,沒有繼續追問緣由,只是繼續冷聲問道:“現在里面又是什么情況?”
“大人放心,那家伙雖然活著,可四肢盡斷,兩根精鐵大鎖,貫穿他的琵琶骨上,猶如斷脊之犬。”
聽到賀遠芳的話,李公猛地停下往里面走的步伐,轉過頭來盯著賀遠芳。
雖是臉上帶著面具,可幽深的眸光透過面具的孔洞,依舊讓賀遠芳心膽俱裂,險些要跪在地上。
“既然如此,還喚我來此做什么?”
李公的聲音很慢,很輕柔,可賀遠芳的心都快要蹦到了嗓子眼了。
“李公切莫誤會,卑職萬萬沒有戲耍李公的意思,只是……”
賀遠芳苦著臉,向這位李公說明情況。
他們也是今天一早,值班牢頭無意間發現,這大牢里平日冷的讓人渾身骨頭疼的寒意,今天突然變得暖和了起來。
這可是秋天,往常他們這些當班的獄卒都是需要穿著厚厚的棉衣才敢下牢房。
今天進去走了兩步就熱得渾身冒汗,脫了衣服才感覺到這牢房比外面還暖和。
于是走到黑水牢一瞧,更是嚇了一跳。
這黑水牢,他們這些獄卒也不常來,往常遠遠看一眼就算了,反正也看不清楚。
只覺得這黑水牢周圍蒙著一層黑紗,就算是走近了看也看不清。
今天一瞧,什么都沒了。
空蕩蕩的牢房都讓獄卒產生了一種走錯了地方的感覺。
于是壯著膽子往里面走,這才發現牢房里面,居然還有兩個活人。
其中一位面生,坐在牢房里一動不動。
另一位居然還打起了呼嚕。
這下牢頭意識到情況不對了,立刻派人通知賀遠芳。
賀遠芳聽聞此事也是感到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感到大事不妙。
匆匆帶著人趕過來,就打算殺人滅口。
他心里清楚,那個被打斷四肢,掛在鐵索上的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活著出去。
甚至就連他活著的消息都不能傳出去。
如若不然,自己不但小命不保,甚至全家老小都要跟著陪葬。
至于另一位,賀遠芳不認識,也不知道此人來歷,但此人也不知在這里多久,知道了多少秘密,賀遠芳斷然不能讓人活下來。
于是乎就讓人先殺了此人。
結果……
兩個沖進牢房的獄卒當場被男人一拳打的腦花子都濺了出來,緊跟著十多個獄卒沖上去,非但沒有殺了男人,反而被男人奪過了刀,反手就又殺了五六人。
當時賀遠芳嚇得腿都軟了,心想若是讓這個人逃出去,到時候自己全家都要完蛋。
好在肖染給老虎的命令是,讓他守著牢房里面的那把劍,所以老虎殺了幾人之后,見到沒人敢上來,就老老實實的重新守在牢房外站著。
這才給了賀遠芳出去報信,請李公親自前來。
賀遠芳說完事情經過后,這位李公也覺得詭異,于是親自走下地牢。
等來到地牢之后,李公才發現,這地牢里的煞氣竟然已經消失的十之**。
心里也不由得嘖嘖稱奇,雙手結印,只見面具下的雙眼閃動出精光。
隨著法眼神目激活,李公就看到空氣中的煞氣竟是全然朝著黑水牢的深處游去。
于是趕著走過去,就看到了守在牢門前的老虎。
即便老虎的看上去與活人無異,可李公仰仗法眼,一眼就看出來面前這個男人,他不是活人。
“練尸術?莫非是茅山派??”
李公皺起眉頭,若是茅山派,儺門可不想招惹,只是很久之前,上清洞天就已經傳下法帖,敕令正一盟不許下山來著。
“嗯,恐怕是個野茅山吧。”
想到這,李公也不再墨跡了,不管今天誰擋在這,牢房里的那位必須死。
只見李公深吸口氣,臉上的面具逐漸開始變得鮮活起來,緊緊的貼在了臉龐上。
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陡然變得陰森起來,仿佛令牢房中的空氣再次回到從前的時候。
緊跟著他一只腳邁著詭異的步伐,與其說是往前走,更像是在跳舞,只是每一步都像是邁出五六米之外在空氣中留下模糊的殘影。
察覺到了有人沖向自己,老虎空洞的眼眸中生出淡淡微光,似乎也知道來者不善,迅速摘下自己腰間的【糊面紙具】戴在臉上。
D級詛咒物【糊面紙具·側寫家】
特權1:紙皮
戴上面具后,可臨時獲得職業【橫煉】的職業特長。
特權2:貼加官
帶上面具后,可獲得趙項的一項技能。(金鐘罩)
(注:戴上面具后,呼吸會受到極大的限制,隨著時間越長,窒息感越強烈。)
兩人剛剛接觸,老虎就立刻處于下風。
老虎他的拳腳在空氣中發出呼呼的破風聲,每一拳無不是勢大力沉。
雖說老虎本身的拳**夫很差,可他是尸體,悍不畏死,哪怕是王八拳也是大開大合,不給自己和敵人留下一點余地。
只是面對李公,所有拳法卻好似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一拳重擊在李公的胸口,里面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反倒是李公一巴掌拍在老虎身上,震的老虎步步后退。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茅山的煉尸術呢,原來就連銅甲尸都算不上的東西。”
交手不過片刻,李公的面具下就傳來一陣冷笑。
只見他的動作越發狡詐,手指忽然變幻出一道道閃電般的光芒,如一堆層疊的符咒,包裹住了整個雙拳,隨即雙拳好似雷炮,在胸前一碰。
“轟!!”
一道雷光赫然炸開,宛若一條條狂躁的暴龍重擊向老虎。
“金鐘罩!!”
關鍵時刻淡淡的金光浮現在老虎周身,強光赫然在牢房中爆開。
巨大的沖擊波令賀遠芳等人都被震的倒飛出去。
“喀!!”
金鐘罩瞬間炸開,緊跟著老虎的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雷光漸漸散去,只見李公周身還纏繞著刺眼電弧,一步步走進牢房。
老虎本能的還想要爬起來,只是下一刻李公身影一閃,出現在老虎的面前。
青面獠牙的面具此刻已經看不到面具的模樣,更像貼在李公臉上的一層臉皮。
在雷光中像是神靈一般,抬腿一腳踩在老虎的胸口,一彈指,一道電弧就將老虎臉上的面具劈裂開。
“有點意思,倒是比茅山的煉尸更靈活些!”
隨即目光一轉,看到插在地上的那把青銅劍,頓時兩眼冒出精光,伸手一把將青銅劍從地上拔起來。
“這是……”
看著手中的寶劍,李公的眼神一時變得熾熱起來,雖是青銅之劍,可劍身依舊閃動著刺眼的光澤。
更讓李公癡迷的,是劍身上古老的紋理,一絲一毫簡單質樸,卻是暗含天地之中常人無法理解的奧妙。
“好,好好!!”
李公盯著手中寶劍,口中連連叫好,但也察覺到這把劍上似乎有另一股力量,當即兩眼的閃動神光,口中傳來冷哼:“什么東西,也配擁有此寶!”
說著就要準備用雷霆之力強行抹去劍身上的印記。
然而就在此刻,耳邊卻聽到一陣嗡鳴聲。
一股迫人的殺意,令李公猛地警覺起來,赫然會轉過頭,只見牢房盡頭,一道身影拖著一把大刀快步行來。
大刀在地上劃出刺眼的星火,刀刃所過之處,竟像是傳來無數冤魂厲鬼的慘叫聲。
兩人相隔尚有百米左右,可僅僅只是眨眼瞬間,大刀已然殺到了面前。
“縮地成寸??”
李公瞳孔驟然收緊,顧不得手中寶劍,掌中浮現出一團強光,朝著來人劈去。
卻不想便是就在此刻,只見來人突然消失,身影像是盾遁入土地之中。
躲開雷光的同時,刀鋒竟是地面徑直劈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李公躲無可躲,只能揮起手中寶劍格擋。
“嗡!”
大刀看似迅猛,可刀刃卻是超出尋常的輕盈詭變,沒有想象中的勢大力沉的撞擊,反而是貼著劍刃宛若靈蛇一般往上刺來。
“噗!”
這一刀貫穿進李公的胸口,只不過和方才老虎的拳頭一樣輕飄飄,像是刺了個窟窿。
眼見一刀落空,肖染身體反而是迅速從墻壁中遁出,一腳踹向李公下陰,另一只手的手指直直的戳向對方左眼。
這一招極其陰損,正是黑龍十八手里面的二龍戲珠與騎龍入水。
肖染現在對這套擒拿法,一招一式早就吃透了,變化多端,不再拘泥于形式。
李公哪里經歷過這樣干脆陰損地招式,猝不及防之下,肖染的手指洞穿面具下的眼睛,只是令肖染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手竟然直接洞穿了出去。
可自己同時踹上去的那一腳,確實結結實實的踹了個正著。
“啊!!”
巨疼令李公爆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肖染趁機一把抓住李公握持地【誅首劍】正要將劍奪回去時。
李公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身上迸發出刺眼的電弧,快速在周圍炸開。
眼看著無數電流襲來,肖染不得不立刻催使【靈衣】遁入地面,再次出現時已經和李公拉開了距離。
只是在肖染往后退去地同一時間,李公并沒有注意到,手中地青銅劍上,閃動著淡藍色地咒紋與之前地咒紋截然不同。
只待肖染后退數米之外,李公才抬起頭,目光深深的在肖染身上打量一眼:“我還以為是什么人物,原來只是個癟三!”
起初肖染施展出來的縮地成寸,確實讓李公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道門高手親臨,卻不想一交手,就肖染就露了跟馬腳。
面對李公嘲諷,肖染沒有反駁,只是舉起手中大刀身影以更快的速度俯沖過來。
眼看著肖染再次逼近,李公瞳孔圓睜,將手中寶劍插在腰間,雙手張開,一時只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銀色電光匯聚周身。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交手的剎那間,迎面俯沖來的肖染突然的身影一橫,遁入側面墻壁,同時留有余音。
“靈爆術·爆!”
不等李公明白發生什么,插在腰間上的那把青銅劍上,赫然綻放出一縷強光,灼燒的刺疼感襲。
下一秒……
“轟!!!”
整個大牢都隨著這一聲巨大的轟隆聲下,一道強光炸開,將牢房的穹頂直接炸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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