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婷這一去,就等到下午的時候才回來。
令人想不到的是,這位山寨的寨主,居然是個老太太。
也難怪出面的次數少。
這老太太拉著高雨婷聊了一天,東拉西扯,閑話家常。
高雨婷哪里不懂老太太是什么意思,無外乎就是想要試探自己究竟是什么來歷。
高雨婷這個小狐貍連黃潮能騙,又怎么會上了老太太的套,三言兩語就讓老太太摸不清深淺。
最后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讓高雨婷回來。
這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肖染和高雨婷過得倒也是有滋有味。
兩人本來就是先上車后補票,現在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時候。
當然,偶爾要支開一下電燈泡。
不是說二當家,是驢蛋子這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驢蛋子這孩子沒了爹娘,接下來兩天,時常往肖染這邊跑。
有時候趕到了飯點,肖染會多做一份飯菜給他。
反正也不差這孩子一份,這孩子除了名字不好聽外,人倒是挺機靈。
平時沒事,就幫著二當家種地干活,重活干不了,就去挑點水什么的,為人倒是勤快。
聽說二當家會武功,就纏著讓二當家教他。
二當家見肖染不反對,就索性教起來。
“二爺爺,你這拳法能打老虎么?”
驢蛋子一邊練拳一邊問道。
二當家聞言撓了撓頭:“你若是遇到老虎啊,別怕,照它粉色的鼻子給一拳頭就是了。”
“哦,是這樣嗎?”
驢蛋子試著舉起拳頭一記平拳。
肖染在一旁縫著虎皮,聞言忍不住咧嘴笑圈起來;“傻孩子,你這一拳下去,老虎不把你撕了才怪呢?!?/p>
驢蛋子一撇嘴:“肖叔你又不練拳,等我長大的了,力氣大起來,一拳給老虎揍趴下,和嬸子一樣上山打虎,到時候你也給我縫一件虎皮棉襖唄?!?/p>
“行啊,到時候你拿這虎皮,我給你做一件虎皮棉襖?!?/p>
肖染隨口應下來。
他的話剛出口,突然皺起眉頭來,抬頭看向寨子外被驚起的飛鳥。
隨即轉頭看向二當家。
二當家見狀,臉色微變,趕忙向驢蛋子道:“蛋子,你先回家去,關上門,待會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出來,聽到沒?!?/p>
正練拳的驢蛋子聞言一時不知所措,可看到二當家嚴肅的神色,也不敢多問一句為什么,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家里跑。
只待驢蛋子跑出門,二當家轉身從身后的箱子里抓出一只烏鴉,用自己灰蒙蒙的左眼對著烏鴉的眼睛一掃,只見烏鴉閃動著翅膀掙扎了幾下后,就立刻變得乖巧起來。
隨后扇動著翅膀快速飛上半空。
這時候高雨婷也從窯洞里走出來,抬頭看向寨子外。
她和肖染相視一眼,隨后肖染從空間里取出她的那把劍遞給高雨婷。
“我去看看,待會如果有必要的話,寨子這邊……”
“放心,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p>
肖染向高雨婷點了點頭,雖說在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但既然在這里居住了十天半月,總不會眼睜睜看著寨子出現危險,撒手不管的。
雖說已經封刀,可如果需要的話,無論是三厘,還是其他尸奴,對付這些強盜一點問題都沒有。
最不濟,自己出手,拳法也是沒問題的。
“好!”
高雨婷見肖染這邊沒什么問題,便是轉身走出門去。
“公子放心,夫人的手段,斷然沒有人能奈何她?!?/p>
二當家笑盈盈的說道。
肖染當然不擔心高雨婷,就憑外面那些土匪,別說還不過千人,就算是來上幾千人也別想留住高雨婷。
他擔心的,是這些土匪身后的人,高雨婷現在趕過去,怕也是想要把背后之人找出來。
不解決掉這個人,這幫山賊可沒那么容易打退下去。
至少在肖染不出手的情況下,僅憑高雨婷和火龍寨的人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的。
咚咚咚……
也就是這一會功夫,山寨的警鐘聲就響了起來。
一時間凡是有點勞動力的人都自發的前往寨子口。
而女人、孩子以及老人立刻躲藏在家里。
“公子,這幫人已經開始打上來了,為首的是黑虎寨的人,嘿,這幫人居然有盾牌,輕甲,難怪敢第一個上?!?/p>
肖染靠在椅子上,繼續縫自己手上的虎皮,一旁二當家則是借著烏鴉的視覺,實時報道戰況。
看了一會,二當家臉色微變。
“壞了,這幫人居然是要用火攻,手上都是油壇子?。 ?/p>
說完看了一眼肖染。
見肖染不為所動,便是耐著性子繼續看起來。
不一會前面已經是傳來喊殺聲。
二當家皺著眉頭,雖是一言不發,但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都跟著高鼓起來。
“好??!哎呦,這火龍寨的人實力差了點,可倒也是進退得當,手上的家伙也不差嘛?!?/p>
通過烏鴉的視角,二當家將整個戰場看的一清二楚。
火龍寨的地理環境要說,也算不上有多好,但居高臨下,路面狹窄,還是讓他們占據了不少優勢。
哪怕這些人當中沒有幾個有真功夫的,可對付這些山賊還是夠用了。
“夫人不愧是真英雄也,抬手幾個暗器,就把這伙人殺的潰不成軍?!?/p>
說到這里,二當家回頭看向肖染,雖然是瞎了一只眼睛,可二當家卻是敏銳的注意得到小肖染唇角微微揚起的笑意。
“少爺,我雖不是什么江湖英雄,但自詡也是有幾分眼力,夫人的手段,放眼天下也沒有幾位高手能左右,更何況還是一位年紀輕輕的女子,卻不知夫人究竟是何門何派,尊姓大名?!?/p>
因為一路上,肖染都沒喊過高雨婷的名諱,每天不是媳婦,就是老婆的掛在嘴邊。
到現在二當家都不清楚自家這位下山殺人,上山殺虎的姑奶奶究竟是什么來歷,只是知道姓高而已。
肖染停頓了一下手上的針線,仰起頭看著遠處的城寨大門的方向,輕聲道:
“你可聽說過……青女劍。”
二當家瞳孔劇震,緩緩抬起頭來:“青女劍,姓高……我的姥姥啊,怎么是她呀。”
此刻火龍寨往下十里的營寨里。
幾個山寨的當家人正坐在里,喝著酒,吃著肉,只是眉宇間各懷心事。
而在首座上的,卻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少年,不過十三四五的年紀。
長得就像是陶瓷娃娃一樣精致。
細皮白肉,口紅齒白,劍眉星目,一頭長發束起,頭頂帶著一枚白玉發釵。
身上穿戴的那就更了不得了,上等的白底蘇錦,金絲滾線勾畫出來的仙鶴,山河日月紋理忽明忽暗,耀眼奪目。
就腰間玉帶上的一枚寶石,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
這么一位貴人,竟是坐在一眾強盜中間,還被奉為首席之位,當真是一件怪事。
“老大?。 ?/p>
這時候一名山賊灰頭土臉的沖進來撲倒在黑虎寨的當家面前,紅著眼,夾雜哭腔道:“讓兄弟們撤下來吧,再打下去,咱們的人就要拼光了?!?/p>
聽到此話,黑虎寨的大當家驚訝的看著地上的頭目:“怎么會這樣??你們干什么吃的??不是有盾牌和輕甲么??”
穿了盔甲和沒穿盔甲,在冷兵器時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哪怕只是最輕的輕甲,防御力也是極高的,尋常刀劍根本根本上不了要害。
再加上盾牌格擋,硬沖也該沖過去了,到時候幾瓶火油丟上去,大火一燒,城寨的大門立刻就能破了。
可現在卻告訴自己說什么傷亡慘重,這是黑虎寨的大當家難以接受的。
“可……”
這名頭目一時也說不明白,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有暗器,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冒頭就死,防都防不住。”
“暗器?”
眾人彼此面面相視。
其他幾個山寨的寨主臉上露出譏諷與幸災樂禍的神情。
要知道,當初這些輕甲和盾牌刀劍等物資送過來的時候,眾人可都是紅了眼。
這些物資可都是朝廷嚴禁民間私造的違禁品,他們這些山賊可沒這么大的本事得來。
誰不眼饞啊。
可架不住狼多肉少。
所以大家商量之后,誰去打頭陣,誰能得這批物資。
結果這差事就落在了黑虎寨的頭上,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結果被打的抱頭鼠竄。
難免引來眾人的恥笑。
“這……”黑虎寨的大當家一時臉色難看,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把目光看向面前椅子上的少年。
“王爺,對面恐有高手,這……”
那少年神色平靜無波,也不回應,只是朝著身邊的人點了下頭。
就見一個老太監捧著一個盒子走出來,打開盒子,里面是大概二十多顆黑乎乎的丹丸。
眾人湊過去一瞧,只見這丹丸一個個足有拇指大小。
黑乎乎的,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來吧,你們一人兩顆,自己吃也行,給人吃也罷,吃完了,你們就一起帶人殺上去。”
“公公,這是什么?”一名匪首問道。
“這是王爺煉制的仙丹,讓你們的人吃下去,便是有開山裂石的力氣,對面斷然也是擋不住你們?!?/p>
眾人文言,面面相覷,都不是傻子,這種東西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必然是有副作用。
“放心吧,吃下去最多就是在床上躺上七天,七天之后就沒事了。”
老太監說著目光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王爺是心疼你們的,這潑天的寶貝給你們,是給你們機會,成功剿匪,王爺才好給你們請功詔安不是?!?/p>
聽到此話,眾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紛紛伸手拿上兩顆丹丸后,跟著退出了營帳。
只待這些人都走了,那坐在首座上的小王爺才好奇的問道。
“李公公,這丹藥吃了之后,七天就真的不疼了么?”
面對王爺的詢問,李公公的臉上笑的和狐貍一樣:“嘿嘿嘿嘿,不疼,過了頭七的死人,哪知道什么疼不疼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