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的功夫,樓下已經(jīng)走了不少客人。
肖染和他們也沒心思繼續(xù)在這里吃飯了,其實原本今天來,是想要打聽一下鄒家的虛實。
可誰知道會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黃潮的這一番操作,可算是出了宛城的一口惡氣。
肖染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明天一早,關(guān)于自己和高雨婷的謠言必然是要滿天飛。
不過肖染也不氣惱,反而是對黃潮竟然敢這樣大張旗鼓的來到長安感到好奇。
看起來這家伙也是為了這次劍評來的,但如果只是圖一個虛名,這家伙大可不必如此,他的名頭已經(jīng)足夠亮了。
所以他來長安,怕不僅僅只是為了劍評。
要想辦法先把他要做什么打聽清楚才好。
故此,等肖染跟著李杰等人一行人離開飯館之后。
肖染就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在長安城里面溜達溜達。
“你可要小心點,長安城里高手如云,若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就近找個衙門鉆進去,派個人送信給我,我接你出來也行。”
李杰破天荒的給肖染出了個主意。
這不是他改性子了,而是飯桌上,肖染和高雨婷的一番話,終于讓李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置身在這個旋渦當中,想要中途跳船的可能性不大。
與其如此,倒不如踏踏實實的幫著肖染,順便讓他們幫幫自己,哪怕把自己搞到邊陲當個節(jié)度使也行。
至少比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強上不少。
“放心,我要走,這天地下沒人留得住我。”
說完肖染趕忙朝著高雨婷補上一句:“當然,老婆您除外。”
“德行,早去早回。”
高雨婷笑盈盈的白了肖染一眼,在示意肖染小心行事之后,便是坐上馬車,與二當家他們一起回去。
只待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人群中之后,肖染這才轉(zhuǎn)過頭來。
正打算要走的時候,就看到的路旁一個老頭蹲在墻角,低著頭,渾身抽搐著。
仔細一瞧,正是之前說書的那位老人。
肖染見狀走過去,蹲下來:“大爺,您這是怎么了?”
說書的老人沒抬頭,只是嘆了口氣:“命不好,招惹了是非,被打出來了。”
“打出來?”
肖染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鴻賓樓:“這事和您沒什么關(guān)系,鴻賓樓就算是趕您走,您今天一日的收成,也足夠回去過日子了,何必在這里蹲著呢?”
“哪能啊,入地交租三分利,打賞的錢,我只能分一小部分,今天惹了事,連這點錢都沒了。”
老人嘆了口氣,其實被趕出來無所謂,麻煩的是手指頭斷了,絕了這以后的生計。
肖染見老人搖頭嘆氣的模樣,伸手拉過老人的手掌,看了一眼被震斷的手指。
隨后從空間里取出一塊金子塞進老人懷里,起身就走。
等老人回過神,看到自己懷里的這一塊金子之后,頓時瞪大眼睛,趕忙把金子收好,左右一瞧,卻沒看到肖染的身影。
一時雙手合十,朝著天空一陣默念:“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啊!!”
其實老人的手傷的不算重,肖染可以用縫合術(shù)給他縫合起來。
至少能保證生活不受影響,可斷裂的骨頭注定以后干不了什么重活,更不可能敲快板。
肖染索性也就不縫合了,但不管怎么說,老人這兩根手指,也算是受自己牽累,肖染心里一盤算,也別縫手指了,利用縫合術(shù),直接換條胳膊更劃算。
反正有縫合術(shù)可以抵消排斥的效果,不擔(dān)心老人以后出現(xiàn)排斥反應(yīng)。
演著朱雀大街,一路向著西邊走。
拋開現(xiàn)實中那一次前往秦市,肖染也是第一次來到長安這個地方。
行走在長安街頭,這復(fù)雜的小巷走廊,若是沒有一個熟悉的地頭蛇帶路,外人來到這里很是容易迷路的。
可肖染目光掃過,一眼就注意到前方的民宅附近,陰氣遠比尋常的地方更重很多。
只待走過去一瞧,果不其然,走出街角迎面就能看到【驚奇閣】三個字的招牌。
這地方倒是不錯,雖不是繁華的主要街道,但勝在環(huán)境清幽,主要是附近陰魂很多。
肖染一路走來就看到五六個陰魂蜷縮在角落里,甚至見到自己前往驚奇閣,已經(jīng)有陰魂跑進去報信去了。
只等肖染走進門時,發(fā)現(xiàn)掌柜的已經(jīng)站在柜臺上等著了呢。
一旁還站著方才報信的陰魂。
只是對方顯然是把自己當做來驚奇閣打聽消息的客人了。
好在掌柜一眼就認出來了肖染,兩眼一瞪,趕忙從柜臺后面走出來。
“東家,您怎么才來啊,之前接到消息,說您都已經(jīng)到長安附近了,我這盼月亮盼星星,可總算是把您盼望來了。”
這掌柜看到肖染神情非常激動,肖染之前在汝州傳授他們扎紙術(shù),不僅僅是改革了驚奇閣的盈利模式,更是他們心中老師一樣的存在。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肖染的地位一點都不亞于老東家,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肖染目光掃視了一眼面前的掌柜,他記得這位掌柜,叫做柳病夏。
之前教授扎紙術(shù)的時候,這位掌柜也是學(xué)習(xí)最快。
45歲出頭,算是一眾驚奇閣掌柜里最年輕的一位了。
只是那時候看這位掌柜,還精神抖擻,這才過去多久,人就比之前又蒼老了許多。
“柳掌柜,看起來你和附近的鄰居們關(guān)系都不錯啊。”
肖染口中的鄰居,自然不是之人。
柳掌柜點了點頭:“是,這些鄰居都不錯,挺熱情的,店里生意好,多虧了他們扶持。”
柳掌柜雖然是看不到陰魂,但有了肖染傳授方法,也總算是找到和陰魂溝通的方式。
他和其他掌柜不一樣,不是直接給引路錢,燒香供奉。
更多的是交心,幫助這些陰魂們把生前最掛念的事情解決掉。
例如說是家里有掛念的老母親,柳掌柜就會時常去看望,送點糧食,送點錢,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
時間久了,口碑就起來了,很多陰魂是自發(fā)的來給柳掌柜這里送情報。
長安城里官員權(quán)貴不知有多少,柳掌柜能事無巨細做到面面俱到,足見他的能力確實出眾。
“有什么困難么?”
肖染坐下來,笑盈盈的問道。
“自然是有的。”柳掌柜接下來開始說起自己的難處。
別的都好說,就是這陰魂太多了,開始還好,可時間久了,柳掌柜就感覺不對勁了。
首先是驚奇閣里面,就算是大夏天,也是冷的滲人。
柳掌柜往常都是在后堂曬太陽,客人來了,就讓鄰居幫忙,晃動一下鈴鐺,自己聽到鈴鐺聲,這才來到前堂。
要說這個困難能夠克服克服,可時間久了,柳掌柜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好。
也說不上哪里不好,可三天兩頭,就感覺全身不舒服。要么是感冒,要么是發(fā)燒,要么就是全身皮疹。
他去看大夫,大夫都說是陰風(fēng)入體。
甚至昨天還有個算命從這過,說這里就是個鬼門關(guān),住在這里的人,活不久。
這兩天柳掌柜還在為這件事發(fā)愁呢。
肖染聞言對此并不感到意外,只能說怪自己。
要知道平日就算是自己,也不會沒事就去和這些陰魂接觸。
畢竟自己是活人,用自己爺爺?shù)脑捳f,活人屬陽、陰魂屬寒。
陰魂再方便,也是負面能量的結(jié)合體,經(jīng)常打交道,會讓自己的運氣、身體都會有不小的負擔(dān)。
肖染當初教授他們的方法,也不是正八經(jīng)周家的扎紙術(shù),還都是自己總結(jié)琢磨出來的。
要說不出問題,那才叫見鬼了呢。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待會我傳你一個法子,慢慢的就能把負面影響解決掉。”
“真的?”
柳掌柜聞言頓時喜出望外。
“當然,之前時間緊,任務(wù)重,沒辦法給你教授太多東西,現(xiàn)在也是該教授你們一些真本領(lǐng)了。”
肖染打算把周家的扎紙術(shù)傳下去,不過不是傳授【渡靈經(jīng)】里面的全部內(nèi)容。
至少核心八術(shù)肖染暫時不打算傳出去。
但渡靈經(jīng)后面有周家歷代高人傳下來的術(shù)法,雖然都是根據(jù)八術(shù)衍生出來的術(shù)法,但也足夠解決柳掌柜等人的困境了。
之后的事情,慢慢來,而且未來的驚奇閣,也不一定要在販賣情報上走太遠。
等迷城落地,這一處迷城正式開放,驚奇閣就要全面回縮到汝州,專心經(jīng)營生意。
隨后柳掌柜把肖染請進書房,肖染在書房里稍作休息,整理了一下思緒后,拿出毛筆,寫下了三門術(shù)法。
一門術(shù)法叫做【送陰橋】
這個是周家人都會的術(shù)法,畢竟周家也不少和幽魂打交道。
為了防止影響到家里,特意研究出了這門術(shù)法。
每隔一段時間,用紙搭橋,用給自己的毛發(fā)指甲藏在一個紙人里面,送紙人過橋后,會把自身沾染的陰氣全都送到紙人身上。
然后一把火燒了就行。
至于【驚奇閣】里面的受到的影響,對肖染來說更簡單,以厭勝術(shù),做一個泄陰化煞的厭勝局就好了。
另外兩門術(shù)法,一門叫做觀陰眼,屬于臨時能讓人看到陰魂的。
另一門叫做呵靈術(shù),是給這些掌柜防身的,萬一出現(xiàn)心存歹意的惡鬼,用這門術(shù)法,可以呵退對方,屬于是有備無患。
寫好之后,肖染將其交給柳掌柜,讓他學(xué)會后,就一把火燒了,不要留下。
至于其他掌柜那邊,以后自己會找機會慢慢教。
解決了這一檔子事情,接下來就該忙活正經(jīng)事了。
肖染大概把今天黃潮的事情說了一通,柳掌柜聽聞黃潮竟然敢只身入長安,還敢挑釁自家東家,心里也是氣憤的不行。
“東家,您打算怎么做?”柳掌柜看向肖染問道。
“簡單!”
肖染兩眼生出冷光:“他做了初一,咱們就做十五,但在這之前,先給我監(jiān)視起來,我要知道他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什么時候睡覺,和誰在一起,哪怕是他每天穿什么樣的底褲都給我扒出來。”
肖染打算讓黃潮見識見識,什么叫做情報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