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就是鄒家的老祖宗?”
肖染看著面前這個龐然大物,臉上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是一陣驚濤駭浪。
難怪那些闖入鄒家的高手全都死的無聲無息,鄒家養(yǎng)的哪里是什么祖宗,分明就是一尊大邪祟。
鄒家看上去是普通的家族,朝廷的走狗,可實際上比鐵山娘娘這一類邪祟還要恐怖。
他們不搞那些所謂的愚民路線,直接把這些孩子抓過來,給他們洗腦,讓他們?nèi)杖找挂沟娜フb讀邪經(jīng)。
什么?孩子不虔誠??
哦,沒關(guān)系,你不虔誠,就砍掉你的腦袋,給你上刑,扒皮抽筋,挖取內(nèi)臟,甚至是把你賣掉當做血食。
這時候你虔誠不虔誠??
怕是你比給祖宗燒香時候都要虔誠。
用整個家族賺來的錢財,來供養(yǎng)這尊邪祟,這么多年過去,這邪祟早已經(jīng)被養(yǎng)成了一尊龐然大物。
“是大王派來的使者么??還沒有到上供的日子呢,使者為什么提早來了?”
陰影晃動著身體,兩只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肖染,眼神里滿是疑惑。
“使者??”
肖染一怔,心里本來還在琢磨著該怎么對付這東西。
可聽到對方的話之后,顯然是把自己當做了某個大王的使者了。
“果然,這鄒家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這么大的邪祟背后居然還有主子?!?/p>
想到這,肖染冷哼一聲,頓時就板起了臉:“你還好意思說,大王對你最近的舉動非常不滿,所以讓我來提醒提醒你?!?/p>
眼前碩大的陰影聞聽此話,頓時開始顫動起來,只是那雙猩紅的眸子始終沒有離開肖染的身上,似乎是在狐疑著肖染的身份。
見狀,肖染臉色一沉:“放肆!還不跪下!!”
說著肖染一拍額頭,只見淡淡的金光從他額頭上浮現(xiàn)出來,在肖染身后升起一面龍纛大旗。
大旗招展閃動著淡淡的金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赫然襲來。
頓時間眼前的邪祟渾身發(fā)抖,迅速低下自己的腦袋。
“使者恕罪,小人只是不知大王為何震怒?”
“蠢材,大王讓你做的事情,你都做的怎么樣了??”
肖染板著臉,站在龍纛之下,身上的氣場也是變得莊嚴起來。
“快了,快了,那個狗皇帝最近吃下的血食越來越多,已經(jīng)命不久矣,只等那地宮的祭壇完成,就可以殺了他,以國運為祭,請大王降臨塵世?!?/p>
“殺皇帝?祭國運?感情打皇帝主意的人還不止我一個???”
肖染原以為這盤棋已經(jīng)夠亂了,沒想到這后面居然藏著諸多邪祟的眼睛。
“太慢了,你們要盡快的行動起來,大王可不想等那么久,另外……”
肖染瞇著眼上下打量眼前這位鄒家的老祖宗:“我來,還有一件事?!?/p>
“使者請吩咐?!?/p>
大蛇低著頭,姿態(tài)越發(fā)謙卑,甚至不敢去看肖染身后的那面龍纛。
只覺得這股威壓,讓他從骨子里為之顫抖。
“蝗神的選中者黃潮,化名張霧朦,現(xiàn)在就在長安,殺了他,用他的人頭來給大王做祭品,大王一定會很開心?!?/p>
“蝗神??”
大蛇晃動著腦袋,疑惑的看向肖染;“這樣,蝗神爺和咱們大王,不是好朋友么?”
肖染聞言咧著嘴,朝著大蛇發(fā)出一陣冷笑聲:“對,當然是好朋友,兩肋插刀的好朋友,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專心辦事就行?!?/p>
鄒家的老祖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但他覺得,既然是大王使者這樣吩咐,那么肯定是錯不了的。
“退下吧,辦好了差事,大王不會虧待你?!?/p>
肖染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就要走。
別看大蛇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卑微的像是一只老鼠,可肖染心里清楚,自己也就是唬一下這家伙。
真動手,自己可沒有滅了他的本事。
龍纛雖給自己監(jiān)察陰陽的權(quán)利,可正如大和尚所說,你打得過才行。
這就是比較讓肖染蛋疼的地方。
眼下既然該說的都說了,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等等??!”
就在肖染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身后一聲大吼,嚇了肖染一跳。
回過頭看向這位鄒家的老祖宗。
只見這大蛇猛地把腦袋湊過來,巨大的頭顱,猶如一座小山一樣,讓人有種泰山壓頂?shù)母杏X來。
“使者遠道而來,這里小小敬意,還請使者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幾句?!?/p>
只見大蛇張開嘴,細長的蛇信子上生出一只只小手,拖拽著一個盒子送到肖染面前。
隨著盒子被這些小手輕輕打開,里面是一塊天藍色的骨頭。
骨頭大概有巴掌大小,天藍如脆,光澤如瓷。
“這是……”
“這是玲瓏寶玉,是我鄒家花費重財求來的稀世珍寶,小小敬意,還請使者千萬不要推辭?!?/p>
大蛇碩大的眼球里透出討好的意圖,肖染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反而略帶為難的說道:“哎呀,這個……無功不受祿?!?/p>
“使者千萬別客氣,小人只是單純的想要和使者交個朋友?!?/p>
“好,好好好,既然是朋友,那么我可就不客氣了,你放心,大王那邊若是有什么消息,我絕不會忘了你這位朋友。”
肖染笑盈盈的把盒子接過來,這才說道:“時間不早,我還要把這些貢品送過去,大王交代的事情,你可千萬要做好,到時候我會在大王身邊給你美言幾句。”
“多謝使者,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客氣了,叫我……吳縵!”
“啊嚏……”
正在做菜的吳縵突然忍不住的打起一個噴嚏,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狐疑的抬起頭,目光在廚房正在忙活的廚師身上掃視了一圈,才忍不住嘀咕道;“莫名其妙。”
長安的這一天所發(fā)生的事情很多,無不是驚天動地,無不是讓人震驚掉了下巴。
長安城內(nèi)眾人無不是一陣膽顫心驚,以至于還沒有到宵禁的時候,就已經(jīng)早早關(guān)好了門窗,躲在家里閉門不出。
直到次日一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打更人敲響了最后一班的更聲。
偌大的長安城,才終于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嗡……”
李杰王府的大門被人敲開,不多時,就聽一陣腳步聲噠噠噠的踩在青石板上。
直至距離肖染居住的小院越來越近,才逐漸把腳步放緩。
等走進小院,看到正躺在搖椅上的肖染后,快步走上前。
“公子。”
“孩子都送走了?”
“送走了,全都交給了城外驚奇閣客棧的老板,一共一百四十六個孩子,一個都不少,沒有意外的話,今晚上就能把孩子送出長安。”
“嗯。”
肖染輕輕嗯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昨天這一天可把他折騰壞了。
先是和黃潮打了一架,被打出了內(nèi)傷,又是趁亂進入鄒家,把這些孩子從鄒家?guī)С鰜恚苯訋У搅顺情T外的樹林躲著。
為什么躲在那呢。
還不是昨晚上鬧騰的,那鄒家的老祖,確實詭異的很。
自己昨晚上還不覺得,可等離開鄒家之后,就感覺渾身發(fā)冷。
這種冷不是來自身上,是從靈魂深處感的冷。
肖染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一定是鄒家老祖身上那股邪祟的氣息太強了,讓自己靈魂都跟著受到了影響。
好在這種影響對肖染來說,并不嚴重,只是需要休息。
所以通知了二當家和驚奇閣的掌柜,讓他們把孩子都運送出長安。
“鄒家,還真是讓人意外不斷啊?!?/p>
如果不是有黃潮,自己想要潛入鄒家都困,更不要說是進入地牢里救人了。
看肖染心情似乎不錯,二當家蹲在一旁笑盈盈的說道:“公子,昨晚上咱們這一票,嘿,絕了、”
肖染沒有反駁二當家這句咱們,因為二當家確實在里面發(fā)揮了作用,而且還是十分重要的作用。
能坑了一把天下最大的反賊。
對于一個山賊出身的二當家來說,這個牛逼,他能吹到自己重孫子輩都不夸張。
“我回來的時候,外面都已經(jīng)快炸開鍋了,現(xiàn)在街道上全都是官差,拿著張霧朦的畫像到處抓人?!?/p>
“嗯!”
肖染依舊是點頭輕嗯,對此壓根不覺得有什么好意外的。
這家伙本來就是天下反賊之首,被通緝有什么好奇怪的。
二當家依舊是自顧自的說道:“這張霧朦,太牛了,一對四,都是曾上過甲榜的高手,結(jié)果鄒家兩死一傷一殘,連帶著鄒家的那么多家奴的狗命,嘿,這下鄒家的臉都被按在了地上當魚泡踩了?!?/p>
王如真、趙東玄兩人慘死在黃潮劍下、李錦被打成了重傷,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
至于靈法大禪師,則是被黃潮直接砍了一條胳膊。
至于黃潮本人么……
嗯,根據(jù)鄒家發(fā)出的消息,此人已經(jīng)遭到重創(chuàng),廣發(fā)英雄帖,希望能夠請江湖上的高手,將其誅殺,賞金十萬。
但這只是鄒家一面之詞罷了。
肖染是見識過黃潮的實力的,即便是面對四位高手,他若是想要走,誰也攔不住他。
所以,小然推測,黃潮更多的應該只是受了點輕傷。
這時候誰若是想要打他的注意,那可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畢竟受傷的獨狼,往往可比那下山的老虎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