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斷的提示聲下,肖染臉上卻是沒能露出喜色,反而是深深的愁容,半個月時間開放迷城,這個速度可比自己預(yù)料的要快得多。
自己如果想要按照原本的計劃,在迷城開放的時候,同時快速成為東龍坊、蓬萊樓乃至是長春會之外第四家勢力,那么接下來的半個月,勢必要盡快把重心全部轉(zhuǎn)移到【驚奇閣】上。
想到這,肖染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盡快離開長安,回到汝州去。
可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做。
例如眼下,整個皇宮亂作一團。
肖染目光一轉(zhuǎn),注意到遠處還豎著腦袋,躲在門房后面的李杰,不禁目光一亮。
當即拉著老婆迅速來到李杰身旁:“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個……”
李杰一時吱吱語語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肖染見狀,毫不客氣的拆穿他的小心思:“皇室該死的都死光了,連個皇子都沒留下,你又平白得了一半的龍氣,你想留下來撿現(xiàn)成是吧。”
“不不不……我……我……”
李杰被戳破了心思,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但肖染并沒有為難他的意思,想了想,便是說道:“你現(xiàn)在要渾水摸魚,是最好的機會,但我們沒法幫你了,你盡快去那邊找五葉道人,讓他帶著你去籠絡(luò)大臣,只要讓這些大臣扶持你上位,你就是這個王朝的皇帝。”
肖染對誰當皇帝沒有任何興趣,甚至有沒有皇帝也都無所謂,但李杰能夠成為皇帝,對自己來說并沒有任何害處,甚至對長安、洛陽等中原百姓來說,至少在天下大亂之際,有一個過渡的緩沖。
但李杰能夠當多久皇帝,肖染就不好說了,畢竟他身上僅僅只有一小半的龍氣。
“那……你們呢?”
“我們,自然是回王府等你消息,等你登基稱帝之后,我們就準備回家了。”
“好!”
李杰聞言,也不再多問,只是臨走時突然想起來什么:“等一下,李公公……能不能給我留下。”
李公公雖然是肖染的尸奴,但對肖染來說價值不大。
其實李杰不開口,肖染也會給他留下來,算是這段時間對李杰熱情招待的一份答謝吧。
得到肖染的同意之后,李杰這才松了口氣,朝著肖染和高雨婷一拱手,就匆匆去找五葉道人去了。
肖染和高雨婷回到李杰的王府之后,等待了大概兩天時間。
宮里的亂象才逐漸平息。
很快,街道上就有官兵來粘貼告示。
宣布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的消息。
當眾人得知,那位不成器的王爺李杰居然成為了新皇之后,也是大吃一驚。
而在當天,禁衛(wèi)軍就傾巢而出,開始迅速清繳皇帝的舊勢力。
例如那位靈法和尚,就被廢除了僧籍,打入天牢。
其余一些被牽連進去的家族更是家破人亡,其中不包括鄒家。
這本讓鄒家眾人松了口氣,他們并不知道鄒家老爺子已經(jīng)死在了地宮,還以為老爺子在宮里,卻不想就在當天晚上。
肖染一個人扛著刀就走進了鄒家大門。
他不是弒殺之人,可當天鄒家上下,就連門口的那條狗,都被肖染砍下了腦袋。
一顆顆人頭懸掛著在鄒家的門檻上。
讓路過的百姓一陣驚悚,但驚悚過后,無不是對鄒家的破口大罵。
以前不敢罵的,現(xiàn)在全都一口氣罵了出來。
甚至有一些大膽的直接沖進了鄒家,把鄒家里面值錢的東西往外搬,結(jié)果消息傳開,來的人是越來越多,一個上午的功夫就把鄒家的錢給搬空了。
要不是擔心放火是重罪,怕是連鄒家的宅子都要給一把火燒了。
……
“玉婷你真不和我們?nèi)ド角f里玩玩?”
長安城外,顧白鳳、顧雪鳳拉著高雨婷的胳膊軟磨硬泡的邀請他們?nèi)ヮ櫦业乃角f。
高雨婷其實原本想要去的,可回頭一瞧肖染,還是給拒絕了。
“不是我們不去,是汝州那邊還有別的事情,等閑暇了,你們來汝州找我,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們倆準備一個如意郎君。”
“去,哪有你這樣不著調(diào)的,別等來年我們?nèi)チ耍愣忌鷤z了,我們?nèi)ツ沁吔o你兒子、閨女做干爹干媽還差不多。”
三姐妹一陣嬉戲打鬧后,才不舍道別分開。
“公子,馬車都準備好了,咱們也出發(fā)吧,趁現(xiàn)在天氣還早,咱們今天能趕到洛陽,不用在外面繼續(xù)風餐雨宿了。”
二當家坐在車轅上催促起來。
肖染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隨即拉著高雨婷,兩人同乘在一匹馬上,他回頭再看了一眼長安城。
眼看那城門里繁華似錦的街道,肖染長嘆一聲,他知道這一去,這繁花錦繡來日怕是就要跟著黃潮殺入長安后,變成一副人間煉獄。
輕輕踢了一腳馬腹,來到馬車旁,手指敲了敲車窗。
“出發(fā)了,你要是中途有什么需求,就和獨眼說一聲。”
二當家回頭笑到:“對,兄弟說一聲,特別是需要扶一把的話,也別客氣,都是男人,我懂!”
車廂里的人聽到獨眼龍的話后,沒有回應(yīng),但肖染明顯感覺到了一縷殺氣,于是瞪了一眼二當家后,岔開話題說道:“話說,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么??”
“回去?”
只見車窗被推開,露出里面吳縵的臉龐,此刻吳縵雖然精神狀態(tài)不錯,可肩膀上兩條手臂已經(jīng)斷了。
要說現(xiàn)在他和廢人也沒什么兩樣。
出了迷城,這兩條胳膊也不會長出來。
“我現(xiàn)在回到去,鐘意能把我抓起來按在馬桶里溺死,回骨靈街怕是現(xiàn)在骨靈街也不安全,我還不如待在這里,等你把我手臂接好了再說。”
斷臂無法重生,但接尸人的能力不就是為此而生的么?
縫合術(shù)可以避免排斥,只要一對新的胳膊,吳縵隨時都能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
只不過肖染昨晚上已經(jīng)把從鄒家砍下來的手臂拿給吳縵挑了,結(jié)果這貨挑肥揀瘦,愣是一條都沒看中的。
不然肖染早就給他縫合了。
“也行吧,你打算找什么樣的手臂呢?不行我把龍爪給你縫上去??”
“別,那是上等的食材,給我就糟踐了……”
馬車緩緩前行,漸漸駛出長安城。
“噠噠噠噠……”
一連串快板聲在長安的街頭上響起來,許多人紛紛跟著快板的聲音望去。
就見之前那位在鴻賓樓的說書老人,如今已然是精神煥發(fā)的站在了街頭上,就連原本被打斷的手掌都恢復(fù)如初。
不對,應(yīng)該是煥然一新。
打快板的那只手,不僅細膩白凈,更是連一塊繭子都沒有,明顯就不像是打快板的。
但這并不影響老人嫻熟的技巧,兩只手上快板“噠噠噠……”的敲的輕快響脆。
“十二年,一劍評,今年劍評已定名。”
“走一走,聽一聽,你入了江湖也知名。”
街道上眾人聽聞老人聲音,跟著慢慢圍攏過來。
城墻上,也跟著老人的聲音,將一份份榜單懸掛出來。
“甲乙丙丁,劍評榜,龍虎爭霸誰人強。”
“張霧朦,斬鄒邪快人心,無緣劍評他不得名。”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鄒家的老大被殺,鄒家舉全家勢力對張霧朦進行圍剿,最后四位頂尖高手,一傷一殘二死的結(jié)果無不令人唏噓。
現(xiàn)如今鄒家滿門被殺,有人懷疑就是張霧朦的手筆。
但不管怎么說,張霧朦都是為民除害,哪怕沒有入劍評,也依舊是眾人心中的無冕之王。
“登金榜,再揚名,可憐那少陵人如名。”
這段話說的是丘少陵。
眾人在甲組榜單上找到了他的名字,甲組第四。
僅僅只差一步名列三甲,可這并不是讓眾人唏噓的地方,而是當日宮廷械斗,丘少陵被人給殺了,尸骨全無。
這不免讓人唏噓。
“乾坤盟,劍中王,甲榜探花威名揚。”
眾人繼續(xù)往上看,讓人驚訝的是,古心堂居然僅僅只是探花,位列甲榜第三。
“不對吧,古心堂怎么會第三??”
眾人雖然說都調(diào)侃,古心堂和丙組三十六的事情,但都是認可古心堂的實力的,按說他是本次劍魁都沒問題,居然排名第三。
這不免讓眾人更是好奇,誰能排列在古心堂的面前。
“噠噠噠噠……”
說書老人繼續(xù)敲打手上的快板。
“探花郎,榜眼劍下莫逞強,青女劍生鋒芒,雪劍開天斬先皇。”
劍評甲組,第二位,榜眼,高雨婷!!
“原來是她啊,我還以為她沒有參加劍評呢??”
“就算是她,她比古心堂強么??”
“黑幕吧,絕對黑幕,收錢了是不是。”
眾人在榜單上的看到高雨婷的名字后,先是一陣驚訝,但隨后不由得紛紛吐槽起來。
但當日許多江湖人都已目睹高雨婷的實力,未必在古心堂之下,更何況古心堂面對高雨婷的時候,不得不暫避鋒芒,由此來看,高雨婷位列第二,在古心堂之上是合理的。
緊跟著眾人就迫不及待將目光看向榜首,也就是劍魁究竟是落在了誰的頭上。
卻不想,榜單展開之后,眾人瞪大眼睛一瞧。
“空的??”
是的榜單上居然是空的,沒有名諱。
而在一旁,只聽說書老人已經(jīng)起身往城外走,一邊走一遍打著快板唱道。
“劍評榜上空懸人,抗鼎吞煙擒龍手,變化多端化地龍,了事?lián)]衣去,不留姓也不留名,真乃英雄俠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