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不大,外形更非是尋常棺材的造型,而是一個四方形,上面雕梁畫棟,刻出鎮(zhèn)墓陰獸,五鬼抬棺的圖形。
如果不是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恐怕肖染根本就認(rèn)不出來這東西是個棺材。
“難怪!!”
肖染撓了撓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就連一旁六目也是一副釋然的神態(tài)說道:“難怪饒是陰曹冥府,都找不到梅花道人的蹤跡,原來他把自己藏在了這里。”
“看來,這個局就是開啟梅花道人墓穴而準(zhǔn)備的,若不懂梅花道人所傳下的術(shù)法,斷然無法找到梅花道人的棺材。”
六目回頭看向肖染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這棺材說深不深,說淺不淺,除非你下去把棺材撈上來,可你若是下去,那些化靈魔,能把你魂兒都給你撕碎了。”
肖染聞言一時也是感到為難。
梅花道人這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按照六目的說法,下面那些化靈魔,無法殺死,無法傷害,甚至隔著很遠(yuǎn)都能撕裂自己的靈魂,那么這道題就無解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道題如果是一道死題,那么梅花道人又何必一脈傳四法,又何必這里留下找到他棺材的辦法?
所以解鈴還須系鈴人,答案必然還是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肖染盤坐下來,讓自己思緒快速轉(zhuǎn)動。
【解尸錄】、【渡靈經(jīng)】、【斷魂刀】、【洗冤錄】,四門功課擺在面前,肖染眼底流閃精芒。
最終目光一轉(zhuǎn),注意力聚焦在洗冤錄上。
四門功法之中,唯有洗冤錄是和自身靈魂有關(guān)。
這洗冤錄里面則是一套魂修的法子。
一共有三層,分別是,凈魂、回胎、塑形。
凈魂:剔除自身魂體雜質(zhì),令魂體純凈無暇。
也是肖染現(xiàn)在所修煉到的這一步,
但接下來的回胎,肖染就屬于一知半解。
回溯魂胎,奪陰陽之機(jī),吞性養(yǎng)命,逆解元神。
肖染不懂其中含義,但現(xiàn)如今,懂不懂都要嘗試一番。
他不是沒想過去喊來六目請教其中內(nèi)容,但六目這家伙天生反骨,肖染信不過這家伙,所以寧愿自己摸索,也不敢貿(mào)然去相信他的鬼話。
只見肖染閉上眼睛,平靜下自己的思緒,按照洗冤錄里的方法,讓自己進(jìn)入冥想狀態(tài)。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下面化靈魔已經(jīng)爬了上來,開始不斷試著去撕裂擋在上面的紙網(wǎng)。
雖然說,有通幽印作為鎮(zhèn)物,這些化靈魔一時半會根本掙脫不出來,但化靈魔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照著這個情況下去,怕是就算是有【通幽印】也鎮(zhèn)壓不了太久。
“我說,你臨時抱佛腳怕是來不及了,趕緊想辦法吧,要不然就先開溜,等以后再說。”
見狀,六目開口催促起來。
畢竟僅僅靠著這些陰鈔,恐怕是撐不了多久。
就算是六目自己,也不想和這些化靈魔去接觸,自己只有一半元神,若是折損在這里,實(shí)在是劃不來。
肖染睜開眼睛,正如六目所說,臨時抱佛腳恐怕是行不通,時間太倉促容不得自己這樣慢慢的去領(lǐng)悟。
想到這,肖染目光仔細(xì)審視著下面的化靈魔,見他們一次次試圖沖擊出來,又一次次被鎮(zhèn)壓回去,心頭一橫。
“拼一把!”肖染猛地站起來。
“什么??”
六目見狀,往后退上兩步。
肖染側(cè)過頭看向六目:“留著你在上面我不放心,不如……”
“不如先讓我回葫蘆里!”
六目眼皮止不住的跳起來,特別是看到肖染眼角那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眸光時,六目心底頓時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用不著那么麻煩!”
只見肖染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六目的胳膊:“走,陪我下去走一遭。”
“別!!”
六目還想要掙扎,可肖染才是控制他身體的主人,僅僅只是一個念頭,便是讓六目身體不由自主的把肖染背在后背上,緊跟著向前一步,從通天塔上縱身一躍,徑直的朝著下方跳下去。
“你瘋了,你這是找死!!”
六目嘴里嗷嗷的一陣怪叫,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體迅速躍過肖染的封印,快速朝著深淵下墜落。
就在他的身體沖入封印的一瞬間,一陣陣凄厲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尖叫聲猶如刀子一樣,饒是肖染第一時間使出半門陰陽也無法阻擾,頓時就有種被千刀萬剮的撕裂感從全身各處傳來。
好在這時候,肖染從空間中取出另一件東西。
一把油紙傘。
傘面撐開,霎時間陰柔光澤從傘面上覆蓋在肖染和六目的身上,將那股喧囂刺耳的尖叫聲隔絕開。
“咦??你還有這樣的寶貝??”
“沒個三分三怎敢上梁山,不過我這陰德傘里面的陰德可不多,能撐多久不好說。”
肖染這話半真半假,這陰德傘能撐多久他確實(shí)不清楚,但里面的陰德卻也不在少數(shù),十三萬陰德足夠支撐好一陣了。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其實(shí)肖染是不愿意使用這件寶貝,畢竟這是西泰山那位老太太大半生積攢下來的陰德,怎么能隨意揮霍。
可現(xiàn)在肖染卻也是顧不得那么多了,先把找到梅花道人再說。
兩人飛速下墜,片刻就已經(jīng)到了棺材的位置,六目抬手一甩將肖染甩過去后,緊跟著肖染反手拋出【飛蝗鉤】勾住六目,迅速把他拉過來。
也就是這么短短一瞬間的事情,六目臉上的表情就已經(jīng)十分痛苦了,只要離開陰德傘的庇護(hù)范圍,僅僅只是外面那化靈魔的尖叫聲,就足夠讓他喝上一壺。
“要快,化靈魔越來越多了。”
肖染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腳下的棺材,伸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陣,發(fā)現(xiàn)這棺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摸上去像是木頭,可手指用力一敲,卻是金屬一樣的質(zhì)感。
關(guān)鍵是,這棺材四四方方,卻是渾然一體,他圍這棺材找了一圈也沒能找到縫隙。
“難道,還有機(jī)關(guān)??”
想到這,肖染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起面前的棺材。
也就是這時候,六目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緊張兮兮的看著周圍,眼瞅著周圍的化靈魔數(shù)量越來越多,六目心里也開始有點(diǎn)犯嘀咕了。
“要不然,你先把我收回葫蘆里面也行啊。”
“少廢話,拿著!”
肖染將陰德傘丟給六目,讓他站在前面撐著,目光仔細(xì)審視在面前棺材上,肖染試著用回溯在棺材上尋找打開的方法,結(jié)果一點(diǎn)用都沒有。
回溯的能力很強(qiáng),可奈何這棺材放在這里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多少歲月,根本看不到絲毫痕跡。
不過肖染倒是注意到棺材上的五鬼抬棺圖。
“難道是……五鬼搬運(yùn)?”
周家的渡靈經(jīng)里有八門術(shù)法,分別是,馭使鬼術(shù)、紙花心燈、五鬼搬運(yùn)、黃泉錯路、冥鈔渡厄、冥寶通神、閻王扣門、陰神法相。
其中肖染唯一沒有用過的,就只有五鬼搬運(yùn)法。
用五鬼搬運(yùn)法把這東西搬出去??
但轉(zhuǎn)念間,肖染又覺得不對,這地方別說五鬼,就算是五個鬼差來了也是白搭。
就在肖染左思右想的時候,只聽身后六目喊道:“肖染,我覺得咱們還是先走比較好,我總覺得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
肖染回頭一瞧,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沉,只見那些化靈魔靜靜的漂浮在周圍,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
“這些東西要做什么??”
“不知道,我對這東西不熟悉,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有辦法,就把棺材弄開,要是沒辦法咱們就趕緊走!”
六目再次催促起來。
要說化靈魔這種東西,若是放在往日,自是不被六目看在眼里,甚至自己本尊若是來了,只需要動動手指頭都能滅掉這些東西。
可問題是自己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縷殘缺的念頭,面對這些化靈魔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更何況眼前這一幕已經(jīng)超出了六目對化靈魔的認(rèn)知。。
印象里,這些化靈魔就是一群無腦無智的東西,甚至連現(xiàn)實(shí)里的野貓野狗都不如。
可現(xiàn)在他們竟然全都靜悄悄的站在那,這種超綱的行為,不免讓六目心中驚駭之余,更是在心里懷疑起這些化靈魔,是不是被馴服了。
當(dāng)然,這種情況肯定不可能。
就好像再厲害的訓(xùn)犬師,也沒辦法將一頭哈士奇訓(xùn)練到和邊牧一樣的程度。
“既然不是馴服,那么……是有人操控,可這地方除了自己和肖染之外哪里有第三人呢??”
想到這,六目不由得低下頭來,看向腳底的棺材。
頓時六目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臉色猛地大變:“小……”
話音剛剛出口的瞬間,耳邊就“轟!”的一聲作響,圍繞在棺材周圍的化靈魔同時發(fā)出一股奇特的音頻,令肖染和六目的耳朵里全都是一陣嗡鳴聲。
“嗡嗡……”
這音頻無視陰德傘的庇護(hù),令兩人精神一陣恍惚,一股強(qiáng)烈眩暈感襲來,更詭異的,是兩人眼前棺材上的石雕好似變得鮮活起來。
五個小鬼從棺材上立起來,張牙舞爪的朝著他們沖過來,身后抬著一口棺材,徑直穿過兩人的身體。
當(dāng)棺材從兩人身上穿過的去的一瞬間,肖染頓時只覺自己面前猛地一黑,靈魂像是被拉進(jìn)了棺材里,正在快速向前移動。
這一切發(fā)生的非常突然迅速。
肖染只來及意識到,這棺材上的石雕,其實(shí)本身就是一門術(shù)法的時候,就聽到“碰!”的一聲,似乎是棺材的落地聲。
“停下了?”
肖染遲疑了幾秒,試著去推開棺材,結(jié)果輕輕一推,毫不費(fèi)力的將棺材蓋給推開。
“這是哪?”
肖染探出頭來往棺材外望去,卻見眼前竟是一片青山綠水的世界。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結(jié)果頓時就愣住了。
只見頭頂天空上星羅密布,日月同輝,星河倒懸如瀑,云霞猶如綢緞,一座座青山宛若天柱,昂立在這片天地之間。
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可眼前這一幕,顯然已經(jīng)不可能是大自然之神奇造化,更像是超脫認(rèn)知的一處神仙秘境。
“咣!”的一聲,只見一旁的棺材也被推開,六目探出頭來一瞧,臉上震撼的申請如肖染方才一樣如出一轍的震撼。
“好大的手筆,沒想到這棺材里竟是別有洞天,難怪棺材是四方形,天圓地方,律令九章,披星戴月,萬鬼伏藏,了不得,了不得。”
六目說完饒有興趣的回頭看向肖染:“這梅花道人的手段還真是有點(diǎn)意思,你……”
六目話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肖染盯著自己的眼神有點(diǎn)不大對勁。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原來……你是這個模樣?”
肖染上下打量這六目,本來他還挺擔(dān)心六目的靈魂從老虎身上脫離后,會不會脫離出自己的掌控,或者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
可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是自己多心了。
只見此刻的六目,沒胳膊沒腿,渾身黑乎乎的好似煤球一樣,腦袋上只有一只獨(dú)眼。
如果一定要說想什么……
嗯,這倒是讓肖染想到了【瓶中小人】的模樣到是和六目此刻的樣子挺相似的。
“呀!!我怎么變成這個模樣了??”
六目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變化,也是吃了一驚,自己就算是失去了一般的元神也不知道與變成這個模樣吧??
“叮鈴叮鈴……”
遠(yuǎn)處一陣風(fēng)鈴聲傳來,肖染和六目頓時心中警戒起來。
不多久一支隊伍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這隊伍雖是穿著人的衣服,可來的卻是飛禽走獸,乍一看肖染還以為是來了一群妖怪呢。
為首的公雞腦袋,朝著肖染和六目一拱手:“兩位先生,我家主人已經(jīng)在另一側(cè)的梅林給兩位準(zhǔn)備了吃食酒菜,特意讓我來接兩位去赴宴的。”
“你家主人是誰?”
雖然肖染想不到除了梅花道人之外還能有誰,可嘴上還是要多問上一句。
“自是梅花祖師。”
眼見公雞承認(rèn)主人是梅花道人,肖深吸口氣,一只手抓起黑乎乎的六目腦袋上的幾根毛,就像是提著一筐雞蛋一樣,坐在轎子上。
“走!”
公雞見肖染已經(jīng)坐好了回過頭壓著嗓子喊了一聲,隊伍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帶著肖染往一旁的山上走去。
路上肖染不禁低聲向六目詢問道:“咱們魂魄被強(qiáng)行拽過來,肉身不會有問題吧。”
“放心,肉身肯定沒問題,那些化靈魔根本就不敢靠近這個棺材。”
六目觀察的恨仔細(xì),外面的化靈魔數(shù)量何止成千上萬,但它們卻不敢對棺材有任何非非分之想,顯然這當(dāng)中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過他們不清楚而已。
肖染乘坐在轎子上,一晃一步的,但還挺舒服,于是朝著一旁的公雞腦袋的管事詢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太陽、月亮、全都懸掛在一起呢?你們怎么全都是動物的模樣??”
“回稟先生,這里是極晝鄉(xiāng),是我家先生仙府之地。
至于我們的模樣,卻是我們自己選的,做人太丑太累,索性便是改變了相貌,以飛禽走獸的模樣相處。
這樣即便是生前彼此有仇,死后也不會因為這筆舊賬而翻臉。”
公雞腦袋向肖染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極晝鄉(xiāng)。
正如之前六目所猜測的那樣,這里是天圓地方,極晝之地沒有夜晚,但在這里所有陰魂都不會畏懼陽光,甚至待在這里的時間越來越久,反而越發(fā)的精神。
這里有七十二座山岳,每一座山岳上各有一城,足以容納數(shù)十萬陰魂所居,不過目前來說,真正能夠留在這里的陰魂,其實(shí)滿打滿算也不過萬余人。
“嘿,這梅花道人,還真是自立一方鬼國,就憑這一點(diǎn),冥府就不該放過他。”六目聽著公雞的介紹,不由得低聲吐槽起來。
若不是因為梅花道人身份敏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只怕在已經(jīng)開始收納青城山周圍的陰魂了。
按照公雞頭的說辭,就這一方空間足夠容納千萬陰魂都不是問題。
肖染對此沒什么感覺,但心里不免多了幾分戒備。
哪怕公雞頭把這里夸贊一處天堂,肖染也不覺得梅花道人是什么善茬。
說話間,肖染就聞到了一股梅香。
只見前方一棵梅樹下,一個人影正端坐在桌案前靜靜的等候著兩人。
“梅花道人么?”
肖染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梅花道人的模樣,畢竟理論上來說,這位梅花道人也算是自家的開山祖宗了。
然而肖染明明能夠看到此人的五官,看到對方的眼睛、鼻子、耳朵,可腦海里卻是沒辦法產(chǎn)生一丁點(diǎn)的印象。
第一眼一個模樣,第二眼好像又變了一個模樣,或者說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是這張臉。
肖染甚至想要回眸嘗試一下,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畢竟這是自家祖師爺,自己這點(diǎn)手段,還是不要班門弄斧比較好。
不等轎子靠近,肖染就已經(jīng)跳下了轎子,將六目丟在一邊,快步走到這道身影面前。
雙手抱拳,高舉過頭頂朝著前方一拜:“弟子肖染,拜見祖師。”
隨著肖染話音落下,一道目光毫無掩飾的在自己身上掃視起來,頓時間一種強(qiáng)烈的壓迫感籠罩在肖染身上。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
“洗冤錄你并沒有修煉到第二層,元神并未回胎,你是怎么下來的??”
“弟子有一把陰德傘,足以護(hù)佑弟子不受化靈魔的傷害。”
肖染如實(shí)說道。
得到這個回答,梅花道人微微頷首:“也算是一個法子吧,先坐下來吧,你也無需稱呼我為師祖,理論上你我是平輩。”
肖染聞言臉色一變,趕忙搖頭拒絕:“師祖開宗立派,如同日月之輝,弟子得師祖福蔭,已經(jīng)是天大的造化,怎么敢和師祖平輩。”
俗話說,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哪怕梅花道人這種人物,能聽到別人的恭迎,至少在情緒價值這一塊上還是得到了不小的滿足。
不過梅花道人還是擺了擺手:“話雖然是如此,但你既然已經(jīng)收攏四脈傳承,自是我后續(xù)之人,新任梅花道人,未來的天命者護(hù)法,從這一點(diǎn)上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自是平輩。”
梅花道人作為天命護(hù)法,這件事早已經(jīng)是內(nèi)定下來的事情。
偏偏梅花道人不愿意接這個差事,卻也推辭不了,索性就想了個賴皮的方法,干脆搞了個一脈傳四法,然后就直接躲藏了起來。
這下無論是上面、下面都抓狂了。
冥府這些年不是沒有派遣鬼差來找,結(jié)果是一無所獲
最后冥府也是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接受現(xiàn)實(shí),等待著新任梅花道人出現(xiàn),直至肖染出現(xiàn),并且接下了這份差事。
從這一點(diǎn)說,是梅花道人虧欠了肖染這個背鍋俠才對,自然是沒好意思再稱呼其為徒孫。
況且肖染這一聲師祖,也不是那么好答應(yīng)的。
答應(yīng)下來,以后若是肖染出了麻煩,自己是管還是不管??
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梅花道人說肖染和他平輩都是說得過去的。
況且肖染和他平輩,也就意味著自己欠下的只是人情。
肖染若是他的晚輩,那就是自己對這位晚輩的虧欠,這可比人情還難還。
“你就稱呼我為道友即可。”
眼見梅花道人如此堅持,肖染也就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本想從空間里取出大和尚交給他的那張金紙。
可這時候才突然想到,自己是魂體進(jìn)入這里,無法開啟空間。
頓時臉上不免露出囧色。
“道友,來的時候,酆都城有一個大和尚托我給你帶一張金紙,這東西現(xiàn)在還在我肉身手里……”
“哈哈哈,一張赦令而已,沒必要掛懷在心。”
梅花道人像是早早就明白那張金紙是什么,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一旁六目忍不住嘴巴往上一翹:“吹牛逼,沒有這一紙赦令你敢冒出頭么。”
六目說完,瞬間就捂住了嘴,意識到自己嘴賤了,起身就跑。
梅花道人見狀也不追他,只是淡定舉起手中酒杯:“小友,道路艱辛,這一杯酒,貧道先干為敬。”
說罷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隨即反手將酒杯倒扣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敲動了一下。
“叮!”
頓時間一股磅礴的能量從被酒杯中蕩漾開,迅速掃遍這方天地之后,又快速回隆在酒杯中。
只待梅花道人將酒杯翻過來時,肖染兩眼一瞪,只見剛剛跑出去的六目此刻竟然已經(jīng)落在酒杯里,扎著腦袋往前跑,渾然不知自己此刻已經(jīng)被梅花道人困在了酒杯里面。